第2章 我会轻点

  叶行云把车速提到限速的最高。
  刚开到双珠大桥的三分之一，就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一辆货车猛地刹车。
  轮胎在地上打滑的声音格外刺耳，他前面的几辆车被迫停了下来。
  出事了，这是叶行云的第一判断。
  十分钟之后，警察赶到现场，叶行云也因此被堵在了双珠大桥。
  半个小时过去了，车祸还没处理好。
  叶行云降下车窗，不疾不徐的晚风吹了进来，拂过叶行云一头碎发，那点躁意终于降了下来了一点。
  叶行云从车门储物格里拿过烟，正准备抽一根，警察的声音随着温柔的晚风飘进叶行云的耳蜗，“有没有医生？这里需要医生。”
  叶行云准备抽烟的动作一顿，垂下的眼帘，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随即，叶行云把手上的烟丢回车门储物格内，从中央手扶箱拿出一个红本子，打开车门下了车。
  身穿蓝色夏执外套荧绿色马甲的交警伸手拦住叶行云，叶行云打开手上的红本子举到交警面前。
  交警借着暖黄的灯光看清了“叶行云”三个字以及旁边一张即使着（zhuo一声）着（zhe一声）简单的白衬衫却依旧帅气逼人的蓝底证件照。
  交警狐疑地打量面前穿着不见一丝褶皱的西装，里头的白衬衫扎进西装裤里，领口的领带不见踪迹，反到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的男人。
  怎么看都像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可这张脸和证件上的确实是同一张。
  思索不过一瞬，救人要紧，交警抬起警戒带放叶行云进去。
  往里走了几步，车祸的惨状跃入叶行云的眼底，来不及看清全貌，轿车那边就在呼唤医生。
  叶行云刚过去就被一只带着血的手拉住，叶行云都没来得及说话。
  “你是医生吗？这里有人需要急救。”
  ——
  孟允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白，鼻端萦绕着的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孟允的大脑。
  许是味道太过标志性，她迅速判断，她现在应该在医院。
  孟允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一眨，缓慢地重启大脑的思绪。
  她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好像是一张男人的脸，那会脑袋疼也没看清，模模糊糊中只听到有道男声让她别睡。
  等脑子渐渐清醒，孟允也记起了为什么会见到男人。
  他在救她！
  她出车祸了，爸爸妈妈分别坐在驾驶座副驾驶座上！
  孟允的瞳孔狠狠一缩，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心底一慌，爸爸妈妈呢？
  孟允下意识地想要拔掉压在口鼻上的呼吸器，想要起来找个人问问。
  手刚抬起，就被制止了。
  孟允眸子一侧，是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姐姐，只能看得见她温婉的眉眼，视线下移，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她的名字。
  孟允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像……姓姜。
  “护士姐姐，我爸妈呢？”似是怕护士不明白，孟允又忙补充道，“我爸……叫孟中胥，我妈叫……云之。”
  姜舟面色复杂，看着床上穿着病服却不掩美丽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她也在医院工作了两年，生老病死她也看了不少，应该早就感到麻木。
  可面对孟允那双期待的眼睛，姜舟还是忍不住感叹老天的无情。
  姜舟长久的沉默，让孟允联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抓着护士服的手滑落，无力的砸在柔软的被子上。
  “护士姐姐……你说吧，我都……可以接受的。”孟允干涩的声音在这闹哄哄的医院显得格外清晰。
  姜舟口罩下的嘴张了又张，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姜舟看到来人瞬间松了口气，“叶师兄，你的正好，我还有事，叶师兄你帮我给这小女孩拔一下针吧，反正人也是你救回来的。”
  说完，姜舟快速地走了出去，顺带贴心地关上了门。
  双人间的病房里只有孟允一个病人，孟允的眼神明晃晃地落在了除她之外的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很优越，皮肤很白，一双眼尾略长的狐狸眼更是点睛之笔，往下是高挺的鼻，翘起的弧度刚刚好。
  这是很符合孟允审美的长相。
  孟允发现男人的唇角总是微微往上的，导致此刻即使不笑也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他穿着白衬衫领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了两颗，外面套着经典的黑色西装外套，袖子上有两道褶皱。
  叶行云盯着关上的门皱了皱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礼貌性地扫了孟允一眼，走了过去。
  应该是要给她拔针。
  叶行云抬头估量着透明塑料瓶里的药水，等了半分钟。
  差不多了。
  叶行云低头时扫到孟允那张苍白的小脸，懒洋洋的嗓音像是没睡醒，“痛就忍着点。”
  孟允还以为他会说，我会轻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