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有腿伤，胜之不武

  翌日，天色阴沉，雷音滚滚。
  辰时初，骤雨倾盆，沟渠涓涓流水。
  昨晚同僚离开后，两人并未作什么出格的事。
  就是女贼再次跟恶棍打交道，有些自闭了，心里似乎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我脏了，回不去了。
  至于江无疾，女贼帮忙推……呸！帮忙疏通筋脉之后，丹田到现在还暖洋洋的，同时还有鼓胀之感。
  就好似聚集着一团气，很想找个东西发泄一下，正经的发泄。
  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江无疾扭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榻上的女贼。
  女贼这会裹着毯子，侧身朝内，背对着。
  虽已入秋，但天气还未转凉，毯子都很薄，因此这会江无疾眼中的曲线分外夸张，甚至还能看到毯子微微陷入浅湾……
  这也太棒了……江无疾蹲下整理鞋子，仔细看了看。
  女贼身为宗师，即便不转身也能感知到江无疾的动静。
  发觉对方迟迟不走，心中难免生疑，但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当初跟姐妹私下聊过的一本书。
  江湖秘戏图……
  书上说，女子背对男子，后者可以……
  ？！
  想到这里，女贼忽然坐起身，目光发冷的看向江无疾。
  正在整理鞋子的江无疾猛地的抬头，一脸懵逼：“？”
  “女侠，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想……算了，你怎么还不去衙门点卯？”
  “哦哦，我这就走了。”
  “呵呵……”
  ……
  天穹倾斜，大雨击瓦，化作一层薄雾。
  如此大雨，在京城极为少见。
  由于江无疾的马不是什么好马，下雨天骑它不得劲，因此今天是赶11路上班。
  经过天水街时，街上商贩明显因为暴雨少了许多，几名硬着头皮出来摆摊的商贩，嘴里骂骂咧咧。
  “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老子今天生意还怎么做？”
  “这雨说下就下，衣服都湿透了，真倒霉！”
  “快看快看，那穿蓑衣的年轻人好俊啊，女儿你觉着怎么样？”
  “娘~小点声呀！没看见那把刀么？奉天司的官差……”
  “嘶，还真是……”
  奉天司官差怎么了？奉天司官差就不能……
  就在江无疾心里吐槽时，忽有寒光乍现！
  一柄三尺青锋刺破层层雨幕，直袭而来！
  江无疾顿时寒毛竖卓！
  偷袭！
  大雨加奇袭，效果绝佳，等江无疾反应过来再去抽刀挡剑，为时已晚！
  于是，江无疾只能往后仰，尽可能避开这直刺眉心的一剑！
  “呼！——”
  锋芒咫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居然带动周遭雨水，呼啸冲开了头上的斗笠！
  “哗啦啦！”
  斗笠在锋利的剑芒中四分五裂。
  然还没等江无疾看清贼人长相，那寒光长剑骤然下劈！
  “我去！”
  来人杀招连连，但一剑未果，自然让江无疾有了抽刀的机会。
  “当！”
  刀剑交击，荡开水雾，发出刺耳翁鸣。
  剑身上的力道倾泻而出，震的江无疾虎口发麻！
  “噔噔噔！”
  江无疾一连在路面踩出数朵水花才稳住身形，同时也看清了袭击自己的刺客。
  来人穿着打扮与路边商贩无异，带脸上系了一块黑布当作面罩，想必是方才就埋伏在周围，趁机出手。
  不过看对方同样连退数步的情况，实力好像……嗯……也就一般？
  火光电石间，两人结束了第一次交锋。
  街道两侧陷入短暂的死寂，紧接着商贩们抱上相对贵重的东西，冒雨逃离。
  一些已经开门的商户看此情形，小心翼翼关上了门窗……
  风雨晦暝，对峙无声。
  江无疾在提防的同时也在寻找出手的机会。
  不过这家伙什么来头？青天白日的刺杀我干什么？
  我当执刀人还没半年，一个人都没抓过，难不成是义父留下的祸根？
  要不沟通下……
  就在江无疾还在想骚话时，对方目光阴翳的甩了甩手中长剑。
  “想不到一夜功夫，你就成了二流。”
  “呵呵，大胆刺……嗯？我二流了？”
  刺客：“……”
  感谢女贼，感恩推拿。
  “你是何人。”江无疾试探性问道。
  “呵呵呵……牝鸡司晨，天下皆反！”
  红莲教的反贼？！
  红莲教跟奉天司本就是死对头，反贼暗杀执刀人合情合理，但……
  江无疾嘴角扬了扬，笑道：“看来融金案跟红莲教无关。”
  闻言，刺客双目一瞪，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但紧接着他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话，虽然他不知道说错了哪一句。
  见刺客又要出手，江无疾连忙喊道：“诶诶诶！壮士且慢！”
  “？”
  “不管你因何杀我，但如今我腿伤未好，你就算杀了我，也是胜之不武……”
  “？？？”
  对方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当时是，刺客脚下积水炸开，整个人犹如利箭般俯冲而出。
  手中长剑顺势绞杀而来，一时间好似天花乱坠！
  见此情形，江无疾自然扬刀回应。
  精铁交击声不绝于耳，甚至盖过了漫天雨声！
  虽然缠斗时间不长，但江无疾已经能感觉到对方跟自己一样，都是二流实力。
  不过这家伙应该成为二流已经有些年头了，无论是力道还是剑法都压他一头。
  逃问题不大，想反杀的话……
  忽然，刺客目光一凝。
  利用剑身弹开江无疾的横刀后，立马剑锋点地，继而带起一道水花！
  “哗啦啦！”
  积水夹杂着雨水，形成半弧，直冲面门。
  这剑并不出彩，也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借助外力影响对手视线，属于惯用伎俩。
  但对于腿脚不便之人，视线一旦受到影响，身法就很容易杂乱无章，从而导致破绽百出。
  然这刺客经验老辣，没有想着趁着机会一击必杀，而是选择更加稳健的方式，剑锋下坠，欲先斩双腿从而制敌！
  腿都断了，那接下来要杀要剐，还不是他说了算？
  千钧一发之际，江无疾忽然抬起右脚，猛地踩下！
  “当！”
  刺客只感剑一沉，紧接着发现剑被江无疾踩在了脚下。
  “？！”
  “咣！”
  崩弯的剑身难承重负，在它主人诧异的目光中，应声四分五裂！
  刺客头皮一阵发紧，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嘿，奇怪，我腿伤忽然好了。”
  “？？？”
  一脚把老子剑踩断了，你跟我说你腿伤刚好？
  “你骗……呜哇！”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江无疾扬刀斩在其胸腹之上，利用刀背直接震断了几根骨头！
  心中充满不甘的刺客在地上划出数丈，冲开的积水掀起层层涟漪。
  等他稳住身形想爬起来跑路时，一把冰冷的横刀先一步抵在了他脖子上。
  “对不起，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