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梵文原版佛经
听到蔡从章的这番话,无相大师才缓缓看向他,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蔡从章坚定地点点头:“真的。就像大师刚才所言,佛经最好的归宿,就是寺院,对我们来说,它毫无价值。”
“唉,想不到,我一步错,步步错,竟被你们几个窥破天机,玩弄于股掌之间。”无相大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师此话差矣。要不是大师重任在肩、护宝心切,再加上各种阴差阳错的巧合,怎么会逼得大师现身、珍宝现世?”蔡从章安慰道。
“不错,我怀里之物,正是梵文原版《华严经》,是我大佛光寺的建寺柱石。正是由于它的庇佑,我佛光寺才能屹立千年而不倒。当初北魏孝文帝保基业永存的愿望虽没有实现,但佛光寺的永存也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阿弥陀佛。”无相大师说到这里,双手合十,朝着西方拜了拜。
“原来真的就是一部佛经?”叶真的话里充满了失望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又满怀希望地问道:“大师,能不能打开让我们看看,开开眼界?”
看来,他还抱有一丝希望。
“那就走吧,既能知此佛经,必是有缘人,看看也无妨。”无相大师的格局也很大。
我们一行五人便一起离开配殿的空地,拾阶而上,进了东大殿。
无相大师把殿里灯光调亮了一些,脱下罩在僧袍上的黑衣,恭恭敬敬地把那个方形的东西放在案台之上。
这时我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铁盒,铁盒上布满了斑驳的铁锈,一看就是很有些年代。
铁盒上有一把小铜锁,虽也有铜锈,但看起来明显比铁盒的年代更近些。
无相大师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轻声说道:“这个木盒,已经有几百年没被人打开过了。”
说完,他从木盒里取出一把造型奇特、古香古色的钥匙。
“这锁都锈成这样了,还能打开吗?”曾晓娇在一旁嘀咕道。
无相大师没有理她,径直上前一步,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铜锁打开了。
“这把锁,是明朝的一个能工巧匠精心而制,锁芯采用特殊的材质和独特的工艺,即便外表锈蚀了,内里依然灵敏如新。而且,这锁不怕火炼,不怕水淹,即便强大的外力也不能伤它分毫。”无相大师缓缓地说道,像是在平静地回击曾晓娇的言论。
“用明朝的锁,锁北魏的经?历史这么酷炫,玩这种混搭的吗?”听完无相大师的描述,叶真兴奋了,兴致勃勃地把那锁拿在手里反复观看。
“大师,这锁卖吗?”他突然抬起头,嬉皮笑脸地问道。
但他眼里郑重的神色,看起来又不像是开玩笑。
“不卖。”无相大师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真略显失望地把锁放在了桌上。
“这铁盒,被人在明代的时候挖起来过?”不得不承认,蔡从章很会找重点,总能从某些细节和别人的话语中,找到突破口。
我不知道自己成为他的猪队友,算不算是一种幸运。
无相大师点点头:“明代建设文殊殿的时候,顺带着把唐代的建筑修葺过,当时,就挖出了这个宝盒。”
我心里一惊,立刻有了另一种想法:“真的是因为修葺才挖出来的吗?会不会还有其他目的?”
但是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我这个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
我看向蔡从章,只见他也在低头沉思。
“大师,你看过这部经书吗?”蔡从章想了一会儿,便抬头问道。
无相大师摇了摇头:“此前一直无缘得见。我以为此生与它无缘,毕竟,除了北魏首任主持和明代修葺唐建时的主持有大因缘见过它之外,历任主持还没有见过它真面目的。也许今日由于各位的因缘,老衲才能得见真经!”
无相大师缓缓打开铁盒,铁盒发出“吱吱吱”的嘶哑声音,像是在撕裂整个时空。
大家都围拢上来,静静地看着无相大师开盒。
只见铁盒底部,几卷发黄的纸蜷曲着,被卷成了好几个纸卷,每个纸卷用细细的麻绳捆扎着,在盒子底部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
无相大师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用梵文吟唱经文。
我们就这样看着铁盒里的经书,沉浸在无相大师抑扬顿挫的吟唱中,仿佛与满天的神佛在这一刻交汇。
过了十几分钟,无相大师才吟唱完毕,朝着铁盒拜了三拜,这才睁开眼睛。
我们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不敢动,也不敢下手。
此时的无相大师,法相庄严,自从铁盒被打开之后,他的气场骤然间强大了百倍,瘦小的身躯里,竟迸发出强大的掌控力,抓住了我们的灵魂和内心,引领着我们。
我们心甘情愿地被他引领,仿佛就该如此。
无相大师缓缓伸出手,取出那几卷经轴。
他把经轴小心翼翼地放在身前的案台上。
“大师,可以打开看看吗?”蔡从章轻声问道,那小心劲儿,生怕惊动了案台后的三世佛祖。
无相大师点了点头。
蔡从章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副雪白的手套,戴在手上,这才拿起第一卷卷轴。
“这老头儿把手套都随身携带,看来是有备而来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蔡从章如此郑重谨慎的样子,于是便悄悄移动脚步,靠他近一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向卷轴。
“小口轻轻呼吸。”蔡从章回过头来,冲我说道。
我立马捂住嘴巴,屏住呼吸,心想:“不就是看个什么佛经吗?连呼吸都是错?这老头儿是怕吵醒佛经里的谁吗?”
那边,无相大师也拿起了一卷佛经。
他不像蔡从章那样只是查看里面的文字,而是先里里外外全部轻轻翻看一遍,检查得异常仔细。
做完这些工作,他才轻轻展开经轴看里面的文字。
我和叶真、曾晓娇就一会儿靠近蔡从章身边,一会儿又挪向无相大师的身旁,凑上去东看西看。
无奈,我们三个都不认识梵文,只能外行看看热闹。
无相大师越看,眼里的欣喜之色就越甚,有时候情不自禁地轻轻吟诵起来,有时候又低头默默沉思,完全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沉浸于佛的世界中。
蔡从章的症状和他差不多,甚至还掏出了一把放大镜,仔细研读着每一个字。
我们三个刚开始还兴奋异常,渐渐发现这就是本佛经,对我们找寻藏经洞毫无用处,也就兴趣全无了。
叶真甚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要不回去睡觉吧。
他这么一说,我的瞌睡虫也爬了出来,眼皮开始打架。
那两个老头儿精神百倍,是源于对原版经文的热爱吧。
我很想去提醒蔡从章,别南辕北辙了,我们不是来找经书的,注意要心无旁骛地盯着主要目标。
我正胡思乱想着,蔡从章突然一声惊呼,在寂静的大殿里犹如惊雷一般,来回鼓荡着我的耳膜,把我的瞌睡都吓醒了。
“老蔡,深更半夜的,能不能别大呼小叫?”曾晓娇先我一步表达了不满。
“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蔡从章的眼睛里,全是惊讶和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