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只想冲锋在前,枪炮开兮轰他娘,

  第258章 我只想冲锋在前,枪炮开兮轰他娘,后勤辎重关我吊事?
  海兰察急匆匆赶来,甩掉外面的官袍,露出里面的黄马褂。
  铿~抽出佩刀,大喝一声:
  “住手!”
  多隆立马扔掉了手里伺机行凶的一截断筷子,退到了屋子角落。
  他在京中素闻海兰察之凶悍,不太敢惹这个凶神。
  毕竟海都统连母牛都敢恁,毒虫都敢嚼,令人汗毛竖起,已非正常人类范畴。
  ……
  屋子里一片狼藉,多人负伤。
  海兰察轻轻抬起八仙桌,释放了底下狼狈的李侍尧。
  冷声道:
  “诸位都是朝廷重臣,如此斗殴有损朝廷颜面、圣上颜面。还是分开居住,静候皇上的圣裁吧!”
  “来人,扶各位大人下去歇息。”
  钱峰突然冷冷的看着这员属官,眼神之锐利,看的属官心里发毛。
  扬州知府胡佐佑,额头有些冒汗,小声汇报道:
  钱峰忍着怒气,指着那些在河边抠泥土找活物的灾民,问道:
  “你跟一群饿肚子的人,还讲养生?”
  胡知府点头如捣蒜,又是一通彩虹p。
  “没,没有难处。”
  ……
  “如今的江北就好似一个沸腾的砂锅,南边的贼乱和北边的水灾就好似是燃烧的柴薪,源源不断的炙烤砂锅。若要不溢出来就必须掀开盖子,不时加入冷水。”
  “嗻。”
  “大人有何吩咐。”
  扑通,跪倒在地上:
  “赈济流民并且从中募兵的差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有难处吗?”
  ……
  呼啦啦,一群侍卫冲进来架着人就走。
  那些饥民的眼神已经不像人了,冷漠、麻木、空洞,还有愤恨残忍。
  胡佐佑心虚,立马认错:
  “藩台批评的是,下官马上派人施粥。”
  “是,是。”
  城东的驿馆安排一方,城西的盐运司衙门再安排一方,拉开物理距离。
  “像这样的就应该当场募兵,编入江北大营。”
  一群红缨帽个个擦汗,意识到了危机。
  “把胡大人还有四大总商都请来,随本官一起去视察。”
  “来人。”
  吃了食物但是全程沉默,既无感恩,也无磕头,眼神里满是仇恨。
  身临其境才能有最大的感受。
  景色就大不一样了,窝棚一个连着一个,好似是大地的补丁。大多数窝棚依水而建,就地取材。
  “谁的马车里有吃的,给他们。”
  钱峰注意到有一汉子与众不同。
  钱峰环视这些下属,低声说道:
  “流民成群就容易出乱子。把青壮招募进江北大营,给剩余的老弱妇孺一碗薄粥喝,也是为了地方的安靖!江南已经有了一个李郁,江北不能再出一個李自成,你们明白吗?”
  出了扬州城,向北20里。
  四大总商却是站在一起并无多少表情。首总江春的眼神飘忽,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施粥棚子为何空空无也?”
  “大人饶命,粮食太贵。实在是养不起那乌泱泱的灾民。”
  有些人伸手乞讨,钱峰望了一眼周围的属官:
  600里加急的快马已经离开,最多14天就可可以收到圣旨了。
  “这会还没到饭点,圣人云,过午不食。”
  钱峰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他感觉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形成中。两江总督和驻防将军搞成了全武行,皇上定然大怒。
  散出去一堆点心、水果、果脯,饥民们一边胡乱的感恩,一边疯狂啃食。
  一名绿营兵按着刀柄,过去说了几句,汉子默默点头跟着走了。
  钱峰不带感情的说道:
  “诸位同僚都饱读圣人书,应当明白这民乱的起源!”
  “诸位千万不要心存侥幸。一出事就是全局糜烂。大清朝好,诸位才有的好。大清朝遭殃,诸位不也一样遭殃吗?”
  ……
  回到府邸,江春突然找来了管家:
  “如今市面上米价几何?”
  “回老爷。城中一斤米20文,其他区域怕是要40文。”
  “为何如此悬殊?”
  管家一愣,心想咱家花钱没边的老爷,怎么会关心起这等小事了。
  耐心的解释道:
  “扬州乃江北首善,加上钱藩台坐镇。各家米铺是薄利求太平。出了扬州那就随行就市了。今年缺米,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不对啊,春收没遭灾啊?”
  “大约是米业的那些掌柜们,想趁机捞一把。”
  江春闭目凝神。
  他本是偶生想法,顺便问一句罢了,结果却令他震惊。多年的商场经验,让他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管家,你派人打听清楚涨价的真正原因。不要声张。”
  “是。”
  管家恭敬的退出屋子。
  老爷的吩咐他绝不多问,只会默默的执行到位,不提困难,不怕花钱,不怕动用各路关系。这也是他在江府能够稳坐大管家的关键缘由。
  ……
  江春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他最近做了一桩隐秘的事,和江南达成了淮盐过境的合作协议。
  盐船走黄海进入长江口之后溯江而上直达江西和两湖,买路的条件是留下四成的盐。
  虽稍微苛刻,但是可以接受。
  如此,扬州盐商就保住了一个气眼,不至于现金流枯竭。
  如今的沿海盐场,食盐堆积如山。
  夏季仓储成本高,盐价直线下跌。
  灶丁们一户户破产加入丐帮行列。就连那些负责收购的场商都有因欠债太多还不起了,许多全家失踪的。
  而朝廷是不会体谅的,从皇帝到地方官都笃定盐商富可敌国。随便一个人的身家,都是千万两起步。
  可谁又知道这千万两只是纸面富贵!背后有数不清的人帮着自己花钱。
  心烦之余,他在府中信步散步。
  不知不觉走到了偏门,看门的小厮见老爷来了,连忙打开。
  此门一般是下人走的。
  柴禾、木炭、马桶打这门出入,不影响主子的生活。
  ……
  “来,拿着。”
  一名下人坐在府外的棚子底下,懒洋洋的递出10文钱。两个乞丐赶紧擦擦手,接过铜钱。
  “谢谢爷。”
  “要谢就谢谢江老爷。明白吗?磕个头就能拿5文钱,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说话间,江春慢悠悠走了过来。
  下人连忙起身,恭敬有加。
  江春摆摆手,瞅了一眼他旁边的筐子,里面的铜钱已经下去了一半。
  这是他定的规矩,每天舍一筐铜钱。
  啥时空了,啥时候收摊。
  不论是谁,遇上难事了来磕个头就能拿5文钱,刚好够买俩烧饼加一碗热汤。
  这也是扬州人津津乐道的事之一。
  据说,是一位云游的和尚出的主意。
  鲜有人知,这位云游和尚就是苏州府原寒园寺住持灭空,他终于被全寺所有人集体反对,给赶出来了。
  据说上到监寺,下到烧火头陀,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武装抨击他是散财秃驴,败寺和尚。
  若是他不走,大家伙就一把火烧了寺庙散伙。
  最终,
  灭空在大雄宝殿当着菩萨的面暴打了目视所及的所有秃驴,然后带了个铜钵默默走了。
  不出意外,他在扬州也没待的下去~
  几座宝刹的和尚早就得到了江南同行的书信提醒,拒绝他进入寺门。
  他在扬州取得的唯一成就就是忽悠了江春。属于周瑜打黄盖,俩人都很开心。
  江首总的功德,暴涨50年。
  ……
  刚走出去几步,又来了一个汉子。
  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赤脚,身后背着一个芦苇卷。
  瓮声瓮气地问道:
  “磕一个头,就给5文钱。是这里吗?”
  “是。”
  汉子立马跪地,咚的磕了两个响头。
  下人立马说道:
  “多了,多了。磕一个给5文,磕两个也没得多啊。”
  汉子接过铜钱,默默数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江春眼神突然一寒,他看见汉子背后的芦席卷里露出了一双枯瘦低垂的脚。
  “站住。”
  “这里面是什么?”
  汉子转头,呆滞的回答道:
  “俺娘,死了没地埋。”
  “那你就这样背着?”
  “老爷,俺也知道入土为安,可这扬州城每一块地都是有主的。”
  江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汉子,骨架很大,瘦的可怕,眼窝凹陷,身后的那双枯瘦如同麻杆的小脚还在小幅度摇晃着。
  ……
  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去隔壁东关街的“富贵后花园”,找掌柜的要一副棺材。就说是江老爷要的。”
  “这~人家能愿意吗?”
  周围看热闹的闲人立马嘲笑道:
  “兀那汉子,你听清楚了。这位是扬州城鼎鼎有名的江首总江老爷,你撞大运了。快去快去。”
  汉子连忙跑了。
  “富贵后花园”实际上是个棺材铺,正经的老字号,三代人的经营。
  老板从跟随而来的闲人嘴里得知了是怎么回事,
  打量了一番这汉子,笑道:
  “进来吧。”
  “自己挑,随便挑。”
  汉子紧了紧背上的芦席卷,低声嘀咕道:娘,咱们遇上好人了。
  他挑了一口最薄,最普通的棺材,怯生生说道:
  “就这口,可以吗?”
  掌柜的眼睛一瞪,胡子一翘:
  “嘿,你倒是会省钱,挑一口薄皮杂木棺材?不成。来这口吧,厚实阔气,人朽了它还在。”
  汉子不敢吭声,偷眼瞧了一下。
  如此阔气的棺材,村里的财主好像备着一口。
  ……
  掌柜的心情大好,又瞅着汉子,问道:
  “家里几口人呐?”
  “以前是5口,现在不知道。”
  “好,榆木加厚加宽加长,三层漆面,铜皮包角,铜钉盖板,外加全套红绸寿衣~5套。”
  汉子慌了:
  “掌柜的,不敢不敢,要不起。”
  掌柜的笑道:
  “不用伱付,记江老爷的账上。”
  “这,这不合适吧?他付账的时候会骂娘的。”
  “你个穷汉哪辈子烧了柱高香碰上扬州城一等一的善人,且把心放进肚子里。江老爷赚钱没数,花钱没边。这点小账他哪会过目?江府的管家那都到不了。你先弄一口走,其余4口棺材我给你存着,哪天用上了来取。”
  “对了,埋哪儿?”
  汉子低头:“不知道。”
  掌柜的伸出手指,指着门外看热闹的一闲汉:
  “徐二,你带个路。去城外帮他找个地儿,唢呐手吹鼓手找上三五个人,银子待会来取。”
  “包在我身上。”
  掌柜的态度如此热情主要是担心损了江首总的面子,其次顺带挣点钱。
  这么一场闹剧,
  围观者津津乐道,茶余饭后多了新鲜谈资,倒是没人对这位讨棺汉子的遭遇表示出太多的同情。
  感同身受、换位思考是不可能的。
  人世间那些惊天动地的伤痛,在别人眼里,不过是随手拂过的尘埃。
  ……
  江宁城,
  李郁亲自主持了一场考试,被考者职业五花八门,但都是来自于自己的麾下势力。
  “参谋本部选拔考试”。
  卷子的试题,是他亲自出的。内容包罗万象,天气、地理、运输、行军、武器常识等等~
  例如:
  题目一:一个营维持日常训练,每月需要消耗多少物资?
  题目二:利用现有技术条件,从苏州府将一个满编火枪营和一个满编炮营,运输到徽州府,有哪些移动方式?需要多少车船?分别需要几天?
  题目三:某8000人军团攻击前进,每天前进20里,军中有1500石粮草,距离粮草大营有300里。若你是粮草押运官,如何安排方能保证军团的存粮永远不低于10日的储备(只考虑陆路)?请详细写出运粮队的人数,骡马车辆,出发频次,每次运粮数量,抵达数量。
  题目四:100火枪兵、3门6磅炮,2门12磅炮,另有库存火枪200支。防御一个占地2亩的堡垒,堡内有水井。敌军十倍以上兵力围攻(假定八旗绿营各半,冷热兵器各半),堡内需要提前储备多少物资才能保证半个月的正常烈度消耗?
  题目五:若你是一营指挥使,指挥行军打仗,粮食饮水如何安排?便携耐久食品和新鲜需加工食品比例如何安排?分别以夏天和冬天为背景,详细阐述。
  ……
  落榜生的心理,多少有些扭曲。
  比如:黄巢、张元、洪秀全、还有希某~
  如今又加上了一个李郁!
  他望着这些痛苦纠结的考生表情,心理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果然人类的快乐一般来自于同类的痛苦。尤其是将自身痛苦转嫁出去,快乐加倍。
  本次考试目的就一个:筛选合格的参谋。
  为了增加结果的科学性,增加了考生样本的数量。
  除了随行江宁战役、杭州战役的那几十人,第一军团和近卫军团营指挥使以上全部参加。
  13岁以上的义子义女们全部参加。
  如果不是两位夫人远在苏州,还大着肚子,李郁甚至想让她们也答题。
  体验一下独属于江苏人的血色浪漫:应试!
  ……
  李二狗尤其痛苦,抓耳挠腮。
  他内心很后悔,为什么不晚一天抵达江宁府呢,为什么要急着从池州府回来呢。
  我只想冲锋在前,枪炮开兮轰他娘,后勤辎重关我吊事?那不应该是辎重营和运粮官的事吗?
  义父在上,不敢造次。
  但是这些题目真的太难了。
  他悄悄地伸长了脖子,想偷窥隔壁考生的卷子。
  却听到了一声警示的咳嗽,立马假装若无其事的在纸上乱涂乱画。
  心里天马行空的琢磨事:
  义父正在草建第3军团,兵员来自浙南、云南、广西,还有皖南。
  他很想提一提,让自己去当个高配营指挥使。
  普通营仅装备燧发枪,而他很想要一些轻型火炮,还有一些战马,还有一些盔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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