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将计就计

  顾郁脸色微沉,他准备了那么久,可不是要把这片美景拿来让他老婆哭。
  “苒苒,不哭了,你不去看看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我准备了快大半年了。”
  秋苒抓过他的袖子,擦了擦脸。
  男人眼中的宠溺已经要溢出来了,后面几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们还是很震撼,一向有轻微洁癖的顾郁,居然会毫不介意别人的鼻涕眼泪。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向日葵?”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浓浓的鼻音让人听起来就觉得心疼。
  男人仿佛已经猜到她会这么问,抱着她的手臂稍稍收紧,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在温室栽植很久了,今天才移栽过来的,这些向日葵的品种来自世界各地,高的矮的,大的小的全都有,以后你想嚯嚯多少都随你。”
  秋苒不知道,自从那天在秋家顾郁看到孟淮拿了一束向日葵时,这个计划就已经生成。
  要赢,就要赢得干脆利落。
  他要让这片向日葵永远种在她的心里,也只能装下他的。
  “难怪你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原来是为了做这个。”
  “附近还有玫瑰田,绣球花田,以及你喜欢的葡萄我也让人划了块地出来种植,不过得明年才能结果,等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和你肚子里两个小的一起来摘葡萄,你说好不好?”
  秋苒仿佛已经看到他们推着婴儿车,里面装着两个白白粉粉的小团子,一家四口在葡萄架下的场景。
  “好,我们一家人一起。”
  深秋的夜晚来得格外早,秋苒以为他们要走了,结果他却还抱着她。
  “还没完呢,你抬头看看。”
  秋苒疑惑地抬头,黑蓝夜幕上,出现一片比星星还亮的光。
  那些光点排成一个矩阵,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下一秒四散开来,又向中聚拢,汇聚成一个蛋糕的形状,四周分布着无数朵向日葵。
  五秒过后,又组成一个长发女人和一个男人的脸,那是他们。
  秋苒突然发出惊叹的声音,他们中间的两朵向日葵,变成了两个圆圆胖胖的小孩。
  “喜欢吗?”
  “喜欢。”秋苒以为他同样也在看天空,一转头却发现他根本就没将视线放在天上。
  她的眼里装着天上无数星子,而他的眼里只有她。
  秋苒眼睫轻颤,微微垂眸,迎着男人炙热目光,缓缓靠近。
  柔软的唇瓣印上微凉的薄唇,刚要离开,对方却桎梏住她的后脑,就着她的姿势,顺势来了个深吻。
  炽热的吻带着有些失控的热烈,秋苒只是愣怔了一瞬,便渐渐搂紧了男人的脖子,主动去回应他的爱意。
  秋苒脑袋逐渐昏沉,他的吻没了刚开始的热烈,换成了满腔温柔缱绻,没有一丝情欲的味道,只是一个单纯的吻。
  两人分开时,秋苒双眼雾蒙蒙的一片,却听到他说:“这里永远只属于你。”
  他握着她的手,探进西装外套里,隔着薄薄的布料下,那是他的心脏。
  ……
  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仓库内,开着一扇小窗户,一个男人被揪着后脖领抵在墙边,看着天上精彩纷呈的无人机表演。
  他的双手被绳索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又脏又臭的抹布,不断发出“呜呜”声,眼中是无尽的愤恨和怨毒。
  站在他旁边的两个男人啧了一声,其中一人往他肚子下了一拳,“吵什么吵?这么个绝佳的观赏位置,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时影羡慕地望着向日葵花田的方向,寒影他们这会儿肯定在磕顾郁和秋苒的糖,他和千影只能在这个小仓库看着这个男人。
  孟淮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顾郁这个伪君子给杀了。
  顾郁早就知道他让秋苒去偷窃资料,将计就计,联合所有人做了一个局,真正的新南城早就在他手里。
  他竞标的这块地,根本不是新南城,而是一块不能进行商业开发的保护湿地,这块湿地每年都有北归的国家保护鸟类栖息,但是因为生态破坏严重,要修复必须得投入大笔资金。
  政府一直头疼这块地的使用途径,顾郁便和那些人暗箱操作,让他以为成功竞标,而他投入了那么多的钱,居然最后被他拿来讨秋苒欢心。
  既修复了生态,又能和那些官员交好,还博得了秋苒一笑,还真是一石三鸟。
  孟淮到现在还觉得秋苒自己都不知道,她拷贝的那些资料全是假的。
  他几次三番去新南城巡视,殊不知那些人都在配合他演戏,一口一个孟总,顾郁和那些人,全都把他当成一只猴在耍。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投入的那些钱早就都已经烧光了,他走投无路之时,顾郁派人来和他谈判,用他当初竞标不到一成的低价购入这块地。
  时影一把抓起孟淮的头发,力气之大,把他扯得脸都变形了。
  “孟总,我还没见过像您这样不怕死的人物,居然敢让人去把我们老板车的刹车线剪了。”
  千影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你不总说我们老板双腿不良于行,就是不知道你这双腿怎么样?”
  孟淮双眼满是惊恐,膝盖上的疼痛加剧,他哀求地摇头,嘴里呜咽着。
  秋苒正要上车时,好像听到什么异响,不远处的一处树林突然飞出一群鸟儿,像是被什么惊到了。
  “怎么了?”顾郁弯腰看着她,“外面冷,快上车。”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有吗?”
  秋苒耸耸肩,“许是我听错了吧。”
  她坐进车内,自然而然地钻进男人怀里,趁他不备,把手伸进他的脖子里。
  果然,顾郁被冷得倒吸口气。
  秋苒得逞地眯起了眼,还没享受到三秒胜利的快乐,就被男人抱起,跨坐在他的腿上。
  “下去。”他是对司机说的
  “啪嗒”一声,四个车窗的窗帘自动合上,中央升起一块挡板,即使这样,后座的空间依然足够,车内顿时成为一个封闭的空间。
  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及月光透窗照进,秋苒看不清顾郁的表情,但却好像能感觉到那半睁的眸子中透着些危险的锋芒。
  秋苒意识到好像撩到了老虎的须子,双眼饱含危机意识,“你……你想干嘛?”
  顾郁斜睨着她,伸手拢了拢她额边的碎发,“苒苒,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在比赛时,我说过什么。”
  他这么一提醒,秋苒也想起来了,那天他对她威逼利诱,让她签订了回家三次的不平等条约,的确还没实行。
  感受到某处异动,秋苒下意识就想逃离,可这车是他的,两个门早就被锁了。
  顾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出逃无门,只能不情不愿地尬笑,“老公,你说的是在家,这里是外面,你不能反悔。”
  “苒苒想哪去了,我说什么了吗?”他忽然垂下眼睑,嗓音失落,“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误会我呢?”
  秋苒别过脑袋,念着他为了自己的生日准备了这许多,暗暗咬唇,随后有些不服气瞪着面前面目可憎的男人,眼神凶巴巴的,“那你想怎么样?”
  落在顾郁的眼里,她很像,炸了毛的秋天。
  明明无可奈何,却总是喜欢装作强大。
  司机在门外打了七八个喷嚏后,才得到顾郁让他上车的信号。
  不过车内隔板还升着,没人知道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车内轻缓的轻音乐中,时不时冒出几声女人低低的抽噎声和男人的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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