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市井流氓
翁婿交火进入第二阶段，王戬一句话令现场气氛瞬间白热化，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性格守旧脾气古板、霸体微震拍案而起。
“你个小兔崽子还反了天了，彩礼也是你该谈论的？找你家大人来，老子倒要问问，是哪位高人教出你这种目无尊卑的村野狂徒！”
“燕子没跟您说，我家就我一个人吗？”
“一个人？”丈母娘吃了一惊，以为王戬是个孤儿，问闺女道：“燕子，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呀？”
“本来趁今天高兴想说来着，哪知道弄成这样，唉~”甭瞧葛燕唉声叹气，实则乐得很，俩人的婚事没啥问题，唯一担心的是翁婿二人以后如何相处。
人心是肉长的，王戬的身世固然令人同情，但葛洪飞又起妖蛾子，语气缓和了些直言再问：“房子买了吗？”
“现成的房子为啥要买？”
“多大？”
“86平的老房子，在幸福大街花苑小区。”
若非王戬没爹没妈，老头真想狠狠抽他两嘴巴子，这哪是娶媳妇，整个一空手套白狼，自家闺女除了个头不高，长得眉清目秀，打小懂事知书达礼、前途光明工作稳定，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落狗嘴里，上辈子得造多少孽才落这么个报应。
满满一桌菜从开始到现在没动几筷子，一时间四人清静无为，王戬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没心没肺在桌底逗媳妇玩儿，俩大人见闺女在那偷乐又怎么看不出来。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
说真的，王戬这手机铃声放在这种场合真该枪毙五分钟，太tm欠收拾，好在打破尴尬，气氛不再冷场，掏手机看看陌生来电，王戬皱眉憋嘴犹豫几许还是接了。
“喂~哪位？”
“小戬，是爸爸。”
“啥事？”
“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还是个警察。”
“这跟你有关系吗？”
一句话把天聊死，王先齐尴尬笑了两声，道：“结婚如果需要钱就跟爸爸讲，这些年我攒了不少私房钱，够给你买个房子的，别让人闺女受委屈，先别挂！”
自己的儿子太了解，王戬也不想听他瞎哔哔，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
“峰利集团内斗已经快要明面化，到了川俞行事要谨慎，千万别当出头鸟，老老实实熬个几年资历，等有机会调回集团至少是个副总，空闲的时候找找你的兴趣爱好。”
“我要是像你那般活着，还不如在牢里待着。”喷了一句王戬直接挂断。
“你还坐过牢？”葛燕他爸忍不了了，瞅那架式……但凡王戬敢说个“是”字估计会抄家伙。
“是啊，高三上学期打架捅了个人，判了三年，去年7月份刚出来。”
就在葛洪飞准备开大，丈母娘突然河东狮吼，暴喝一声：“给我坐下。”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丈母娘可能很少动怒，吓得老丈人一哆嗦，暂时摁住挑事的，丈母娘问王戬道：“刚才谁的电话？”
“我爸，一个没心没胆，只会逃避现实的鼠辈。”
“……”葛燕。
“这么说……你父母离婚了？”要不怎么说丈母娘聪明。
面对问话王戬看着葛燕沉默不语，直至老丈人抽完一根烟才下定决心，道：“王先齐是我爸爸。”
葛燕先是吃惊，后是一脸恍然，好像解开了诸多疑问，试探道：“要不……”
“不去，我能叫他一声爸已经够给面子，刚才居然说要给我买房子，切~老子这辈子要再花他一分钱就不叫王戬！”
话音刚落，王戬的微信接连响动，滑开一瞧嘴角有了些笑意，刘泽堪一连发了数照片外带两个短视频，师傅和老叶头在周政委的陪同下，在授课室终于喝上酒，气氛热烈与当下的冷清呈鲜明对比。
将手机递给葛燕，王戬道：“我没说错吧，还不如在牢里待着。”
二人皆为一体，弦外之音不可言与他人，葛燕看罢熄屏手机哀求道：“爸，燕子这辈子除了小戬谁也不嫁，您就答应了吧？”
“你要我怎么答应？将来你有了闺女，你会让她嫁一个当保安的劳改犯？”
“劳改犯怎么了？劳改犯就不配娶媳妇？”
“我闺女是警察，你也配！我要是答应，将来我外孙怎么见人？说他有个劳改犯的爸爸？”
老爷子的话对丈母娘触动很大，关键时刻没了言语，立场显然起了变化，王戬见此身心疲惫，被葛洪飞一通输出，成功将那股子自卑感引燃，闭眼再次沉默。
葛燕瞧着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求助周政委，刚要拨号被王戬拦住，道：“我以为凭借努力可以改变命运，但实难改变那滴染在我骨头上的污点……老爷子说得对，就这样吧。”
“你休想！”小家碧玉的葛燕毛了，飘着泪花死死拽着王戬胳膊：“大不了我不当警察。”
“你敢！”葛洪飞暴怒插嘴：“为了让你有出息，我和你妈起早贪黑半辈子……”
话未说完王戬手机又响了，若非备注人是毛文忠，真想将电话砸了，平复一下情绪接听：“什么事？”
“戬兄，有件事早就想告诉你，所以这个电话犹豫了很久，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毛文忠停顿几息对方没接话，继续道：“其实……贴片车间不止曹哥……”
话说半节没动静了，王戬阴着脸道：“花金刚也在？”
“……嗯。”
“姓毛的，下得一手好套哇，你就不怕他找我报仇再动刀子？”
“戬兄，我记得你说过，任你义薄云天小弟成群，也要遵守社会规则，再说千里打工只求财，何必再闹得两败俱伤？”
“呵呵~~这话是我说的，但那是对有家有口的人说的，老子光棍儿一条……”
“你有老婆！”葛燕突然高声附语，打乱二人节奏。
“哈哈哈~~~~”毛文忠大喜，好助攻，抬高嗓门笑道：“弟妹说得好，想不到士别几日，戬兄这么快就有着落，恭喜恭喜！当着弟妹我今天把话撂这，花金刚要敢主动挑事破坏团结，不用给我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哪怕闹得天翻地覆，老子也替你顶着！”
枭雄之资果断之人，毛文忠放下狠话挂断通话，葛燕爸妈彻底傻眼，时才王戬满嘴市井黑话，跟流氓似的，注定这个年过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