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赌一把
荀子有云：凡斗者皆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意思是：但凡好争斗之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而对方是错的。
王戬和草狗在用人上有些类似，先观察再定论，不会刚上来就横刀阔斧的搞大动作，那样会破坏原有的平衡适得其反，正如徐康年说的那般，当外部环境产生变化，方可借机调动内部，将损失降至最低。
徐远征的玩儿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想干什么，只怪总裁给的压力太大，又没深入基层了解状况，如此以来无异于增加风险，所以王戬在川俞待了近一年，每动一步都小心翼翼，就怕100%的良率破防。
但这么大动作必须申报集团讨论，以他老爹在总部的人缘，和徐毛两家的意识形态，通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事实上王戬只猜对了一半，川俞如何进一步发展有相当一部份取决于徐远征的性格，而性格又受环境影响，毫无疑问，必会试着将小鬼子那套搬进公司。
暂不表集团如何讨论，第二天又招集三个贴片车间经理开会，胖子的经理虽说还没结论，但还是被叫来了，聆听生产总监以公司发展为前景大谈理想主义，认为一切要规范化，让行政部做些立志的标语和名言贴在各车间的醒目位置，并让员工包括经理在内每天下班前写工作日志及时长，同时单独对陈介放话紧盯良率。
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被火箭提拔，良率出问题第一责任人当属工艺经理，敢情是个背锅侠，暗暗大肆诅咒徐远征生儿无肛。
整个基地谁不知道陈介和王戬的关系，这特么纯属恶心人，冲前任总监使的绝户计，太卑鄙。
更过分的是针对部分员工作时玩儿手机的情况，规定手机一律不许带入车间，上厕所大小便定死时间，超时小面额经济处罚，次数不限，只要你识金钱如粪土，爱蹲多久蹲多久。
由于前任总监长期睡懒觉不打卡，徐远征为剪除影响，又令徐瑶狠抓考勤。当然，不能只罚不奖，将加班工时由原来的17块小幅度增长为20块，引得陈介暗暗翻白眼，典型的扣得猛给得少，完全不对等，也没人瞧得上。
就这么着，一场会扯了近三个小时的蛋，甭说别人，长期无为而治的毛海韬都觉得这特么是瞎鸡13乱搞，走了王戬良率压力本来就大，这回压力更大，普通员工无所谓，但这帮当头的必定会有一个被拖出去祭旗。
三把火点完，下一步是招揽技术型人才，徐远征回办公室将门反锁，慎重考虑打了两个电话，有意思的是这哥们的日语带着股东北大渣子味儿。
前文书有言，徐长明嘱咐过，川俞严禁出现小日本，可架不住徐远征有办法，谁让人中国话满级，技术也牛逼，还拿了绿卡，于是一个叫莫清平的美籍“皇军”顺利打进川俞。
……
话说王戬吃了满满一肚子生猛海鲜，甭瞧八块腹肌，照样拉了半宿，就这还幸亏方子明帮忙吃了不少，否则120伺候，爷俩没办法，那两口子紧在那说话不走，王戬暗地里埋怨师傅，不理他们挺好，非得踢他搭茬儿。
换别人，王戬肯定吃白食，但这回不行，走到半路又折回店里买了单，小两千块，帝王蟹贼鸡13贵，晚上差点拉脱肛，暗暗发誓再也不吃了，方子明也暗暗发誓，再也不去川北人和了。
挤地铁上班途中，王戬觉得师傅对自己过于苛刻，道：“师傅，要不徒弟给您整辆车？”
“师傅是财务副总监，进集团不到半年就买车，太招眼。”
“您一个光棍儿招啥眼？”
“个臭小子，有这么说师傅的吗？”
“嘿嘿，要不我替您张罗张罗？”
“算了，一个人挺好，能一心一意工作，没那么些烦心事。”
“……好吧。”
下地铁爷俩故意绕远路，随便找了个便利店吃罢早餐，进峰利大厦去了财务部，中兴对信息的保密意识极高，王戬没签合同和保密协议，在未确定之前是进不去的，于是挂着证件伪装领导到处视察。
方子明先忙工作，而后找吴总说明情况，没想到坐了不到半个钟头，集团保卫部打来电话，说发现个小年轻鬼鬼祟祟到处晃，还尽往些核心技术部门跑，在芯片研发部走廊当场被抓，万幸有集团证件没动手，说认识财务方副总。
摁了电话，方子明想笑没笑出来，奇葩徒弟啊！闷闷酝了酝神，无奈去保卫部签字领人，后再次去了吴总办公室。
昨天能顺利见一把手是因有预约，今儿没有，被秘书挡在外面等召唤，等了十来分钟方子明有些着急，非常时期手里的工作不能拖太久，干脆嘱咐王戬一番闪人，相信不敢在副总裁面前太过放肆。
结果方子明进电梯门儿刚合拢，副总裁有请，王戬大大咧咧进门，里边就吴总一个，想必刚刚在打电话。
待表明来意吴总问道：“为什么不签？嫌弃薪资待遇低？”
“那倒不是，比咱们老板大气多了。”
“呵呵，我就爱听这话，说说原因。”
“没什么原因，就是不能签，您要为难的话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吴总没言语，稍微琢磨了会儿笑脸道：“小戬，你的国家二级保密身份在我这不算秘密，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一语道破，王戬想想也对，连徐康年都知道，中兴高层知道没什么稀奇，直接道：“不瞒您说，我的一切科研成果只归国家和人民。”
“嗯。”吴总默默点头表示认同：“行，那我专门让人起草一份保密协议。”
打发走愣头青，吴总打电话没犹豫，秒通：“老徐，先前商量的人才共享方案有变。”
“吴有水！你不守信！”徐康年大怒。
“我倒是想，但国家不同意。”
“什么意思？”
吴总简单细述一遍后道：“老徐，国家比咱们下手快啊！现在怎么办？”
论琢磨人，徐康年比吴有水要高明的多，立马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研究方向？”
“有，光刻机的主要配件，光源。”
徐康年闻言懵逼无语，傻了，刚开始就玩儿这么大？梁静茹给他的勇气？缓了缓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我说他研究太空电梯你信吗？”
如同贴片良率，研究方向直接干到顶，徐康年长时间陷入沉默，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许是在犹豫，也可能在权衡，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说话：“敢不敢赌一把？”
“……”吴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