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悄悄改变
“看来就是这样了，你要是老实承认，我还要迟疑一下，可如今你却这么快就否决了，看来事情跟我想的一样。”
中年男人的表情僵硬住，嘴上还想辩驳什么，谢寒渊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了，直接安排人拉下去处理了。
这番整顿审讯下来，谢寒渊身上全是血腥味，走出来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形成实质。
“王爷，我们的人都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做？”谢四硬着头皮走上来，脸上尽量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谢寒渊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鲜血洗干净。
他薄唇轻启，问，“粮草还有多少？”
“最多支持目前大家坚持三日。”
当初追上来准备的粮草就不多，能坚持到现在都算不错了。
“安排大家分成七个小队，回去补充粮草，再去四处巡逻，若是遇见了辛王子的人，直接打杀了。”谢寒渊没有丝毫客气，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对敌人心软。
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齐心必异，这些小部落从来没有侵犯过大楚，也不过是因为部落太小，根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
但辛王子的部落不同，这是从胡匈部落剩下的残余，这些人不杀，等过了几百年，必定卷土重来。
谢寒渊可不觉得大楚朝能长青，所以，哪怕是为了能让大楚朝多延续一些时间，他也会把这些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是。”
谢四脸色更严谨了些，立即转身离开，去吩咐这件事。
谢寒渊转身先去换了一身衣裳，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后，才转身去找锦儿。
叶倾城在教锦儿认识药草。
锦儿倒是很有志气，他非要跟着叶倾城学着怎么炮制药材，别说，他还真学得有模有样。
谢寒渊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尤其是一大一小做事非常和谐，他眼里的目光都忍不住柔和下来。
还是锦儿第一个发现了谢寒渊。
他抬头看见了，抬手招了招手，“爹，快过来，娘这次找了好多药材回来，娘亲说都好珍贵哦。”谢寒渊抬脚走了过来，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看向叶倾城，说，“倾城，我安排回去追踪的人都回来了，没有漏网之鱼，还找回来了不少的药材，我让人给你送来？”
“可以。”叶倾城见他说正事，也没有敷衍了事，态度还算不错。
谢寒渊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他挥了挥手，立即就有护卫去把那些药材抬进来。
叶倾城是想看看这些药材有没有被破坏。
结果。
就看见护卫们依次抬着木箱过来，愣是看不见尾巴，等所有的药材被抬进来，一整个大帐篷，直接被占了一半，箱子都是直接被垒起来的。
叶倾城，“……”
她有一瞬间的沉默，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她继续炮制手上的药材。
谢寒渊看她心情似乎并不特别差，跟着在旁边蹲下一起弄这些药材。
他低声请教锦儿，“是这样吗？”
“爹，你好聪明，没错，就是这样。”
“还有吗？”
“爹爹，这边也还有呢。”
今日叶倾城找回来的药材并不多，至少比起身后哪一堆算少的，可价值却不小，毕竟都是珍贵的药材，只有在这草原深处才有，要想药效好，也必须得有足够的年限，加上季节的缘故，更显得珍贵了。
她把这些药材收拾出来，也只不过花了两个时辰。
不过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这些药材我明日安排人来配合你，今晚先休息？”谢寒渊征询她的意见。
叶倾城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毕竟她今日跑了一日，也累了。
晚上洗漱完，又吃了晚饭，叶倾城就跟着锦儿一起睡着了。
翌日一早。
她起来时锦儿还没有醒。
叶倾城悄悄离开帐篷，吃早饭的时候，谢五就过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人。
“夫人，这是安排过来帮你整理药材的。”
叶倾城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没听见什么声音了，是不是那些带回来的人审讯完了？”叶倾城这才想起这件事，出声问。
谢五点头，“对，王爷昨日把那些人审讯完了，就让我们都杀了。”
“杀了？”叶倾城有些怔愣，不过只稍微想一想，她就淡定了下来，这也正常，毕竟这些人是敌人。
“对。”谢五侃侃而谈，“昨日王爷把那个什么麻鲁首领和身边的心腹都审讯了一遍，别说，还真被王爷问出了些东西来。”
“那狗贼有些厉害啊，竟然是辛王子的手下之一，夫人你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么？”
叶倾城看他说得开心，倒也配合，“干什么的？”
“是来抢这些小部落粮食的，这辛王子竟然贼心不死，胡匈部落被打散了只剩残部，不在草原深处躲起来，竟然还敢跑出来抢夺这些小部落的粮食养精蓄锐。”
“果然是准备卷土重来，这要真被他们在眼皮子底下强壮起来，岂不是我们无能。”谢五越说越生气。
他可是上过战场的，知道多少的士兵因此牺牲，更知道边境的村民，遭受了多少苦难，都是胡匈部落带来的。
叶倾城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胡匈残部。
“这种事，你不用跟我说了，传出去不好。”叶倾城提醒他。
谢五抓着头发，笑着说，“夫人，这些事，你知道也没关系，王爷也没阻止我们不让告诉。”
叶倾城抿了抿唇，哪里不知道跟谢寒渊有关系，她想起之前对方的解释，如今倒是真的不瞒着他自己的事了。
叶倾城没有多嘴问为什么，她只当听不懂谢五这话里的暗示。
“你还有什么事吗？”
谢五正色道，“是这样的，夫人，王爷说大裕国在胡匈残部里面安排了很多眼线，那些人藏得很深，是因为大裕国想要机会成熟，就直接把胡匈部落吞下，大裕国有这个野心，王爷说夫人您一定要小心。”
叶倾城也慎重起来，本来大裕国就有不小的势力，加上还有那位医术诡谲，被称为毒医的国师大人，她本来就很谨慎了，没想到大裕国还有更多图谋。
若是大裕国真的把胡匈残部的人给吞了，那结果可想而知，大裕国的势力一定会再次增强，她就算会医术，可也没有信心能够混到那位国师身边，想获得药材的可能性极小。
如果大裕国跟胡匈残部打起来，这种时候，倒才是最方便她动手。
叶倾城没有想过去送死，她是担心师父，可也不会盲目去做事。
叶倾城想着事，没有再说话。
谢五见她安静下来，没得到回应，摸了摸鼻尖，也没有多留，转身就离开了。
叶倾城吃完早饭，天色也还早，才刚破晓，她趁着这个时间，转身进了大帐篷里，开始收拾药材。
她手上拿着本子，直接记录，旁边的护卫们帮着确认数量，以及检查药材的质量。
这一检查，却让叶倾城发现了一些端倪，比如，这些药材竟然大多数都是中原南方的药材，尤其是看上面的炮制手法，就跟草原的不一样。
这也就罢了。
当陆陆续续发现一些药材是皇室贡品，叶倾城笑了。
她把这些数量都记录下来，又让人把药材拿了几个样品，等所有的药材检查完，已经烈阳高照了。
叶倾城心里大致有数了。
“你去请王爷过来，说我有事跟他商讨。”叶倾城对旁边的一个护卫说。
谢寒渊来得很快，甚至怀里还抱着锦儿。
叶倾城本来想责备他为什么把孩子带来，但见锦儿她总是然不住心软，干脆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想着锦儿的年纪小，也懂事，不爱把事情往外说，他就算听见了也没什么。
叶倾城这般想，便垂下眼眸，给谢寒渊送了一杯茶水，主动说，“我发现了一个消息，你看看这些药材。”
“都是皇室贡品，按理说不可能流露到麻鲁首领等人的手上，可现在却出现了。”叶倾城好心抬眸提醒他，“朝中指不定也有官员跟胡匈残部来往。”
“一开始我想过是不是跟李家有关系，可云鲁说，李家几乎都是向草原购买药材，用中原的粮食，布匹，茶叶之类的换，因为李家自己就缺药材。”
“何况，贡品李家搞不到。”
谢寒渊拿着药材，表情严肃，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沉声说，“我会去调查清楚。”
“嗯。”
叶倾城把这件事告诉了谢寒渊就放心了，毕竟大楚如今是谢家的天下，还不至于轮到她来管。
不过。
也许是谨慎的本能，叶倾城在事后，也安排了自己的人去调查，就算跟自己没关系，也能自保不是么。
拿捏住别人的错处，也会给自己多一个保命的机会，也许是被隐瞒得太多，叶倾城反倒想做那个消息灵通的。
谢寒渊看着她说，“谢谢你，倾城。”
叶倾城恢复平淡的表情，把账本推给他，“不用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要是不好意思，就给我月钱，这是药材统计数量。”
谢寒渊闻言嗯了一声，“我给月银，辛苦你了。”
“拿人工钱，帮忙做事，也是应该的。”叶倾城的语气不带什么起伏，很是平静。
“这些药材收回来了，今日还需要再安排人去收集药材吗？”
“不用，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叶倾城问。
她觉得一行人在草原这边耽搁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谁知道关内什么情况，当初李家下面可是掌控着整个第九军，若是没有更多人数的军队过来，谁知道最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何况，她也不确定李家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失踪了，不管怎么说，逗留在草原都不是个事，天气明显越来越冷了。
“我已经安排人回去了，就是不知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谢寒渊抿了抿唇问。
叶倾城看了一下天色，觉得也不能耽搁了。
“下午就离开。”叶倾城想了想说。
“你照顾好锦儿，他身边虽然跟着我安排的暗卫，但孩子小，到底需要父母关爱，我解决完这个事就回去，这次算我拜托你的。”
叶倾城低了头。
谢寒渊表情却并不怎么好，他盯着她看了半响，在叶倾城怀疑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的时候，谢寒渊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叶倾城也不想去想是什么原因。
她安排好就准备离开。
不过，离开前，她找谢寒渊公事公办，换了药材，找来不少人帮忙，制造出了很多的药丸子，给谢寒渊分了一半，该给的报酬给得足足的。
她自己跟云鲁等人身上也带不走那么多药丸，多出来的本来就是给谢寒渊的人手做的。
这边弄完。
叶倾城想了想，又把从草原上找来的药草拿出来，弄了几个对谢寒渊身体好的急救药丸。
“我们谈个交易。”叶倾城主动找到谢寒渊。
她本来是不打算跟对方说这么多。
可担心自己出事，锦儿真跑来，那到时候岂不是把儿子害死了。
因为这，她只能厚着脸皮过来。
“你要说什么？”谢寒渊给她端茶，情绪倒也稳定。
叶倾城抿了一口茶水，把准备好的药丸子递给他。
“这是救命药丸，这次我弄得不少，二十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回来，我想用这些药丸，跟你换一个消息。”
叶倾城盯着谢寒渊问，“你换不换？”
“换。”谢寒渊默默地把药丸收了起来。
见他收了，叶倾城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辛王子的人，现在还有没有活口，你给我一个。”
“你想做什么？”谢寒渊凝眉问。
这种时候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何况不管是大裕国还是胡匈残部，都是大楚的敌人，告诉他，谢寒渊也不会去把自己的计划传给双方。
“我需要带着这么一个人，去胡匈残部，双方打起来，才能给我更多机会，哪怕能阻止胡匈残部被大裕国吞了，也是值得的。”
“这个想法不错。”谢寒渊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起身，把叶倾城叫到了沙盘旁，手上拿着一根树枝，跟她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