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三种药方
云鲁看见了,下意识问她,“姑娘,还要不要来点?”
“不用,我也不是很饿,你们给家里的兄弟也带一些回去。”
“好。”云路就又打包了一些蔬菜。
羊肉就算了,这一路吃的都是羊肉,再继续吃下去,该上火了。
叶倾城正在擦嘴,这时,旁边跟着冒出来一个小孩来。
小孩拉扯着她的衣摆,就忙往她身后躲。
叶倾城有些无奈,不过,并未放下警惕心,伸手就把小孩拉出来,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他的掌心,意识到一点,他掌心没有什么皱纹,手掌粉嫩,可见是没有吃过苦头,家境想必很好。
“小孩,你找我有什么事?”叶倾城坦白地问。
这孩子的骨龄有七岁了,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年幼。
阿骨打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你难道不应该直接帮我吗?”
“我为什么要直接帮你?”叶倾城有些好笑,“你都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敢随便捡个孩子回去,万一是哪个府上的逃奴,岂不是要得罪人?”
“你胆子这么小?”阿骨打生气地瞪大眼睛,眼神里闪着桀骜不驯。
察觉到这一点。
叶倾城防备心更重起来,现在的孩子可不能当作什么都不懂来看,之前她恰巧从那个中年男人口中听说关于孩子的命案。
“我只是为了不被人算计而已,多管闲事也要看命长。”叶倾城咧嘴笑。
阿骨打生气地拍打她的衣摆。
“我不管,反正你今日必须把我带走,还要遮掩我的身份,不然等我被抓回去,我到时候一样让你好看。”
“你可想好了。”
阿骨打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平安锁,当着她的面摇晃起来。
叶倾城瞳孔微缩,一眼就认出,这是胡匈残部皇室成员才有的东西,这个小布丁不是个王爷郡王就是个王子世子的。
她更觉得麻烦加身,立即想站起来,阿骨打紧紧拽着她的衣角,眼睛瞪视,威胁意味很明显。
“阿叶?”
云鲁开口在旁边关心地喊了一声。
叶倾城深呼吸一口气,浅笑着回头说,“没事,就是这个小男孩让我帮他带路回家。”
“带路?”云鲁有些狐疑,站起来看见小男孩。
阿骨打瞬间表现成害怕的样子。
“喂,小子,我们是刚来城池的,根本就不认识路,你找错人了。”云鲁第一反应就是防备。
叶倾城也不帮阿骨打说话,本来她就不想帮忙,可又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能认识皇室的人,指不定能更早让云鲁等人在辛王面前露面,再进而发展自己的势力。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药材都不敢卖。
不过前提是这个小子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说到底,都要靠赌。
赌一把,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姐姐,我,我害怕。”阿骨打拉着叶倾城衣襟的力道,几乎是想要把她给拧起来。
叶倾城,“……”
感受到这小子会变脸的姿态,叶倾城反而笑了。
一看这小子敢有这种性子,肯定是被家里宠出来的,自己把人带走,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到时候,不说感谢自己了,总不能找麻烦。
叶倾城弯腰把阿骨打抱了起来,抱着他就往柜台上走。
阿骨打紧紧抓着她的衣襟,眼里挣扎着。
“掌柜的,我在你们酒楼里捡了一个娃,要是有人找,就来找我啊。”叶倾城看见阿骨打遮遮掩掩的把帽子往下来,一副不想被掌柜发现的样子,在心里笑了起来。
掌柜的随意看了一眼,“哦,知道了,客官您叫什么名字?”
叶倾城随意把自己的名字留下了。
掌柜也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至于阿骨打,都没多看一眼。
只是在叶倾城准备离开时,掌柜的好心告知了一句,“客官,我们这城池里,有很多的小孩都是没有父母的,王好心让他们住在寺庙那边,他们却不乐意,总是喜欢四处乱跑,还喜欢骗人银两和粮食。”
“你要是真的有心,把人给送回寺庙就行,再给个包子馒头的,都算心底善良的了。”
“多谢掌柜提醒。”
叶倾城恍然,原来这就是阿骨打没有排斥自己过来告知掌柜的行为。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很常见。
等走出酒楼。
云鲁看着叶倾城怀里的阿骨打,欲言又止。
同时。
他又不好在外人面前泄露叶倾城的地位,只能时不时瞪阿骨打一眼。
阿骨打还真会伪装,全程没有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装可怜的手段,还真高明。
“我带你出来了,你要去哪里。”
叶倾城把人放下来,淡定地问。
阿骨打可怜巴巴地说,“你不带我回你家吗?”
“我们没有房子。”叶倾城倒也坦然,“你看我们像是富贵人家么?”
阿骨打果断摇头,“不像。”
“那就对了。”
“你还是要带我回去,我没地方去了。”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谁知道你是什么坏人,你要是真有勇气跟我们回军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云鲁狰狞地笑。
叶倾城在旁边看他吓唬小孩子。
结果阿骨打根本就不是普通小孩子。
他直接对云鲁翻了一个白眼,“我都在旁边观察过你们了,就你们心最软,也一看就是外来的,只有你们这样的,才会保护孩子。”
“虽然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云鲁皱眉看他,“你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说话胆子这么大了。”
叶倾城也好奇他为什么不伪装了。
“反正我伪装普通孩子你们也不会心动,我为什么还要那么傻。”
“咯,你们自己看,帮不帮本皇子办事。”阿骨打直接大大咧咧地透露自己的身份。
云鲁被他嚣张的态度气笑了。
“你就不怕我们把你暗杀了么?”
“反正你也是偷跑出来的,就算死了,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
“谁说的,我身边可是有暗卫的,你把我杀了,立马就会被巡逻军围起来。”
“再说了,你不是军营里的人么,难不成,你不是真心加入我们的?”阿骨打一句话,就让云鲁恐吓的话说不出来了。
毕竟阿骨打的话,几乎让他没有办法在装傻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云鲁努力让自己的态度好起来,但还是很生硬,毕竟阿骨打是胡匈残部的皇子,又不是他从山部落的皇子。
阿骨打不高兴地哼了哼,“很简单啊,你们带我走,帮我遮掩踪迹,我要走的时候,自己会走的。”
云鲁好声好气地问,“那谁知道你会不会拖累我们呢?”
“我可以给你们银子。”
“你不用给银子,你只需要写一张欠条,表明我们接纳你都是被威胁的,若是王知道了你的消息之后,不能怪罪我们。”云鲁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可以带你走。”
“你们胆子可真小。”阿骨打嗤笑一声。
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打。
云鲁根本不为所动,“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就算是豁出去得罪你,也总比得罪王的好。”
“你……”阿骨打磨了磨牙,被小瞧了气得不轻。
他最后还是把这么一个证明书写了下来,还按上了自己的手指印,一式两份,两人一人一份。
“行了,走,我们先回营地。”
叶倾城路过摊子的时候,喊云鲁先买了点牧草种子,以及草料,就他们带的那些根本就不够。
一群人带着行李往营地走。
走进去,云鲁随便登记了一下阿骨打的存在,就进入营地了,轻松得有些不现实。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了。
因为时不时也会有小孩跑进来给这些士兵送粮食,亦或者其他东西。
叶倾城不得不感叹,这草原部落的防卫也太松了些,就不怕有人混进来么?
她想,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规矩在。
云鲁把吃食拿回去,木真等人高兴地分享起来。
叶倾城自己则提着种子,去旁边的地上撒种,至少要先把牧草种出来,也能避免一直买草料。
“喂,你为什么要种地啊?”
“难不成平时你还要放牧吗?”
“你们营地这么多男子,竟然只有你一个姑娘,难不成你一个人有这么多丈夫?”
“你也太辛苦了。”
叶倾城满头黑线,对阿骨打这发言,只觉得无语。
“我是巫医,丈夫不在这里,要不是你们部落的人在外面四处抓人,我们也不至于被抓来。”叶倾城翻了个白眼。
阿骨打眼睛一亮,“你是巫医!真的吗?”
“我看起来难道不像么。”叶倾城反问。
阿骨打拉着她的衣襟,动作紧张,“你会治病吗?就是那种,经常头疼,头疼起来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头疼的时候整个人脾气暴躁,控制不住自己,还会发狂那种。”
“你说的症状,有点像疟疾,也可能是伤寒,湿温。”
“具体是什么病,还需要把脉才能确定,不确定之前不能乱开药,药吃多了也容易病情更糟糕。”
“你说的这些病我也不懂,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治。”
“如果是上面三种,都有相应的药房,可以治疗。”叶倾城坦诚。
阿骨打眼睛滴溜溜地转,“你怎么证明自己能治?”
“我都说了,上面三种病有药方。”
“那你把药方告诉我。”阿骨打开口就说。
叶倾城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他的目的,就是傻子了,不过她也没有多嘴问,有病人好啊,有病人就意味着她的用处大了。
“想要药方?”叶倾城疑惑地问,“难道城池里的巫医连这几个病都看不好么?”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就是,你不告诉我药方,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可是药方很珍贵……”
“不就是银两么,啰, 给你银子,你自己拿去,三个药方我买了,你快点告诉我。”阿骨打脾气有些暴躁,没那么多耐心。
可他给的银子却不少,买十个药方都够了。
叶倾城收了银子,动了动唇,把三个药方都告诉了他。
也不知道阿骨打怎么记的,反正他听完后就跑到帐篷后面,拿起一根木枝在地面上写了起来。
叶倾城好奇地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看见阿骨打口中的暗卫在哪里。
不过么。
这就跟她自己的暗卫都离自己很远是一个道理,阿骨打的暗卫肯定藏起来了,她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
叶倾城耐心种牧草。
不一会儿云鲁就过来帮忙。
还询问要不要买点羊回来喂。
马匹是战略物资,需要一直养着,羊养肥了却可以卖钱,是不错的买卖。
叶倾城闻言点头答应了,从衣襟里摸出银子递给他。
“这是刚刚那小子给的,我卖了三个药方给他。”
云鲁下意识要拒绝。
叶倾城说,“现在你才是老大,我不可能私藏。”
这般说。
云鲁就不怎么犹豫了。
“你要尽快习惯,别动作太生涩了,可以尊重我,但又要要求我听令。”
“是。”云鲁反省起来。
云鲁有了银子,就带着几个兄弟,先去买羊和牛回来。
这边安排的地范围勾搭,只需要在两边弄上栅栏,平时再安排人出门去放牛羊就行。
晚上。
阿骨打睡得别提多放心了,被云鲁安排着睡在他旁边,一会儿就睡香了,还姿势豪迈。
叶倾城舒坦地休息了一夜。
而在皇宫里。
阿骨打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辛王耳朵里。
本来就在犯病的辛王直接怒摔茶杯,对着身边的护卫怒吼。
“去找!”
“若是明日下午找不回来,你们就人头落地。”
一群护卫快速离去,脸上都带着慎重。
“王,您别担心,小皇子很多次了,身边的暗卫也跟着,肯定不敢离开城池。”
“你懂什么,那小子甚至想……”辛王闭了闭眼,嘴里的话吞了回去,脸上暴戾的情绪有些遮掩不住,双眼瞬间猩红起来。
旁边的国舅脸上闪过担忧,“那王,下官带着人去找,晚上查人更方便,小皇子不管藏在哪个人家里,都能查出来。”
“你不能去,你去动静就大了,指不定那小子拔腿就跑了。”
辛王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咬着牙说,“阿图鲁,你先下去,本王没事。”
国舅知道他要发病了,藏住眼底的担忧,立即退下去。
不一会儿,辛王躺在榻上,嘴里咬着一根布条,狰狞的面目,直到半个时辰后,才消停下来,这时候,他浑身都是汗水,狼狈不堪的同时,眼眸里也全是癫狂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