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求秦琼程尤真义气

  第二二四回 求秦琼程尤真义气
  正说到三探武南庄,羞走秦叔宝。如果说秦叔宝被羞走了,尤俊达还真就能闯过这一场大祸。可惜,羞到了门口,没羞走。怎么呢?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这坏事包给破坏了。
  说:“怎么那么巧,程咬金就在这儿等着给秦琼一刀?”也不是巧。咱不说了吗?秦琼屡探武南庄,尤俊达就觉得事态有点不妙。于是,就派小五、小六去地窖:“先把程爷先转移走了!你们俩带好足够的穿资路费,先保着程爷走。这个事情不能对不起我程大哥。”
  小五、小六平常侍候程咬金,算程咬金贴身侍卫吧,在这儿跟程咬金处得不错,程咬金日常生活都是由这俩小子负责,所以派这俩小子过来了。
  程咬金在地窖当中正着急呢,为什么?程咬金也看出来了,尤俊达被人给叫走了,变毛变色的,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那平常没这样过呀。而且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尤俊达回来。程咬金这银子也磨不住了,把银锞子往旁边一扔,站身来背着手来回直溜达。正溜达着呢,小五、小六过来了。
  程咬金一看:“五儿!六儿!怎么回事?前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呃,”小五、小六说:“大员外爷,前面官府来人了。看来此人还挺厉害。所以,二员外爷让我们俩过来先保着您走。保着您转移喽,再看看风声如何。如果没有事儿呢,咱再回来。”
  “哦?”程咬金一听一瞪眼:“哪来的官人呢?”
  “呃,据说是齐州刺史衙门的,好像官职不小。似乎跟二员外爷还认的,来来回回地来好几趟了。看来,已然对咱们这里产生怀疑了。所以,二员外爷放心不下您,让我们赶着您赶紧转移,省得这边暴露了,再把您堵这里。”说着话,小五、小六过来拉程咬金就走。
  从哪走啊?这个地窖有多个出口,不光在武南庄有口,还有条路能够通到庄外。庄外有一棵大柳树,这棵柳树两抱多粗,中间都空了,那个地方其实是个出口。小五、小六保着程咬金就由打这条密道秘密出庄。
  那一路之上黑咕隆咚的,小五、小六点着火把引着路往前走。程咬金心里头开锅了,担心尤俊达,心说:“来个什么人呢?看这意思,这个事情挺大的。莫非我们真的要暴露了?那么我跑了,俊达怎么办呢?我老娘怎么办呢?我盟娘怎么办呢?这、这不都在庄上吗?我不能一个人跑了呀……”程咬金一边合计这些,一边跟着小五、小六往前走人。人要琢磨事儿走,多少里地一眨巴眼工夫就到了,不知不觉的就走到出口了。
  出口的门是往下拉的,小五、小六过去把这个门往下一拉给打开了。然后,两个人先钻出去,看看外边没有动静,这才把程咬金由打底下拉上来了。掸掸身上的土,摘摘草棍子,然后,又把门重新地关上,再把这个树窟窿堵上。小五、小六带着程咬金还要走……
  “别别别……站住!站住!站住!”
  “啊?大爷,有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我问问你们,今天官府来了多少人呢?”
  “呃,就来一个人。”
  “就来一个人呐?”
  “啊。”
  “嗨!我当是来了千军万马了呢,给吓成这样!哦,合着只来了一个人呢?哎呀,来了一个人,怕他作甚呐!难道说尤俊达连这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吗?”
  “呃,大爷,”这俩人平常叫程咬金叫大爷习惯了。“大爷,我们听说了,虽然来的是一个人。但,据说此人在山东一带可以说是查案高手。既然让他盯上了,咱们就玄乎了。不然的话,二员外爷也不会让我俩保着您走啊。”
  “嘿!我看尤俊达现在是被官府给吓破胆子了!来个把人值当的吗?就他今天怕这个、明天怕那个变毛变色的,甭说有鬼了,就算没鬼也吓出鬼来了!这一个人怕他干干什么呀?大不了,把他一宰,杀人灭口不就完了吗?!”
  “哎呦,大爷,听说这人是员外爷的朋友,估计员外爷也不忍心下手。”
  “嗨!妇人之仁!跟当官的做什么朋友?我当年打官司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衙门口没他妈一个好人!都该宰呀!何况又嗅到了你的门前呢?你们刚才说了,这个人屡次三番过来,那为什么不抓尤俊达呢?哼!依我看,这个人是嗅到了味儿了。他拿这个味儿来钓尤俊达,让尤俊达出银子!他来敲竹杠来了,来讹诈来了!弄不巧四十八万两银子他得讹走一半去!就这种人,俺老程见的多了。哎呀,我当什么呢?就来一个人。行了!咱不走了!”
  “哟!大、大爷咱不走……咱干嘛去?”
  “干嘛去?返回武南庄!不是尤俊达下不了手吗?交给我了!”程咬金一拍自己所挎腰刀,“交给我了!”
  说:“他怎么不使斧子呀?”斧子是长兵刃,骑马打仗才使斧子呢,哪有在地上扛一斧子的?您别看电视剧那么演,那是舍不得花钱买马。哦,在地下拿个长斧子砍?那玩意多碍事。地下短打,那就得用短兵刃。刚才走得急,程咬金伸手由打墙上就取下了一把腰刀挂身上了。
  他一拍腰刀,转身大踏步奔武南庄,他又回去了。
  “哎呦!大爷,大爷,您不能回去。”
  “去你妈的!一群胆小鬼呀!就这事值当的发愁吗?值当的跑吗?来一个人,看我老程的,我把他剁碎了不就完了吗?走走走……”程咬金说着小跑起来了。
  哎呦!小五、小六一看,坏了!员外爷让我们来保护程爷来了,可大爷这、这不让保护啊。两个人也知道,程咬金这人脾气真的犯起牛来,那真六亲不认,这是个愣头青啊,谁也不敢拦。只得在后面脸如苦瓜般地跟着吧。
  程咬金一溜小跑就来到武南庄。说:“怎么不从地下走了?”哎呀,太麻烦了!黑咕隆咚的。程咬金觉得走大道顺。另外一个,走大道进武南庄,一进家院那就是灵堂啊,灵堂旁边是待客厅,那位肯定现在在待客厅呢。我直接闯到待客厅,一刀就把这小子劈为两段了,这事儿就没了!程咬金想的简单。所以,一溜小跑就来到尤俊达宅门前。
  那谁敢拦程咬金?一看,“呦呦,大爷,您怎么从外面进来了?赶紧走!赶紧走!现在里面有人……”
  “我知道有人!别拦着我!让开!”
  这些人还不敢太大声音,让程咬金一扒拉就把这些人扒拉开了。程咬金迈步就闯进院中。
  刚想转身的时候,嗯,程咬金大眼珠子一转悠,程咬金也不傻,心说:我先躲到影壁后面看看虚实。
  于是,他又躲在影壁后面往外探脑袋。多巧,正赶上秦琼由打灵堂往外出。秦琼是一边偏脸一边拱手,说:“对不起兄弟!回头等兄弟丧事完毕之后,秦某我一定登门向贤弟负荆请罪!”秦琼此时被尤俊达臊的脸上无光,恨不能地上找个地缝儿都得钻进去。所以,眼往下瞅,头往下低,他没看见程咬金。这要平常,早被秦琼给看见了。
  程咬金一看,“哎呦!”赶紧把脑袋缩回来了,就问小五、小六:“是不是这人?”
  小五、小六探脑袋一看,“哎呦,确实是这个人。”
  秦叔宝“噔噔噔……”脚步声已然近了。程咬金也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噌”的一下子蹿出去,“唰!”一刀就奔秦琼劈下来了。
  可惜,程咬金实战经验还是欠缺。秦叔宝那是神拳太保。结果,这一下子没劈中。又劈第二下子、第三下子……全没劈中。秦琼展开身形已然跳出圈儿外。
  秦琼一看,嗯,蓝脸!“你不是程达尤金吗?!”
  程咬金说:“你认出来了?对了!我就是劫皇杠的程达尤金!”
  哎呦!这一下子把尤俊达前面做的所有工作全打得粉粉碎。尤俊达摊了手了,朱能也把手直抖,心说话:“大爷啊大爷!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哎呀,你怎么老是从半路杀出来呀?!”是啊,半路才能杀出程咬金呢。“哎呀,这不完了吗?”
  但尤俊达经验丰富,一瞬间,尤俊达就知道这件事情包不住了,刚才所做的一切工作全完了!那程咬金已然暴露了我们,这秦叔宝那儿瞒不住了,他已然完全知道了。看来,秦叔宝啊,我对不起你了!他再想找茶碗,这个地方哪有茶碗了?但是一眼瞅见灵前长明灯了,他“呼”的一下抢过来,把灵前长明灯攥在手中,“日——”他一转身就给扔到院外头去了。“嘡啷”的一声,定好的击杯为号,虽然不是杯,长明灯比那杯还响呢。“嘡啷”一声,“唰!”是伏兵四起!
  人家尤俊达为了躲这个灾弄了好几套方案呢。如果发生这个情况,用哪一套方案;如果发生那个情况,用哪一套方案。这一套方案里包含着几步?每一步实施的信号是什么?怎么实施?实施的结果是什么?达成目的是什么?实施之后的善后工作怎么做……人家都已经制定得详详细细。不然的话,尤俊达能够做东边的瓢把子吗?那老练的厉害!
  “唰”一下子伏兵四起,下面有刀斧手,房子上面都埋伏好了二十多名弓弩手啊,一个个强弓硬弩在手中,搭弓架箭,箭尖儿都瞄着秦叔宝,那就等着尤俊达一声令下是乱箭齐发、乱刃齐下。
  要说到这个时候了,程咬金要是知趣的,一看这么多人了,赶紧往后撤。然后,看尤俊达怎样跟秦琼谈判。但,程咬金不明白。程咬金一看,嘿嘿,自己的人出来了:“我说你这当官的,你今天跑不了了!各位兄弟,把这位给我碎尸万断呐!”“噌!”好嘛,人家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就蹦上去了,奔秦琼“欻”又是一刀。
  这些伏兵一杀出来,秦琼心中一惊。尤其是看到房檐上面有很多的弓箭手,秦琼心中一凉,心说:坏了!看来今天我危险了!为什么呢?大将军不怕千军万马,只怕寸铁呀。什么叫寸铁?就那箭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啪啪啪……”箭如啪飞蝗往下一射,秦琼又不是说轻功很好,那万一一中箭就麻烦了。
  秦琼正在吃惊,程咬金“欻”这一刀过来了。秦琼一看,哎呦!救我的来了!往旁边一闪身,一伸手,“啪!”就把程咬金的手脖子给掐住了。秦琼那手就如同铁钳似的,这么一叨,“咔!”
  “呀!”程咬金一看,“你放手!”
  秦琼说:“我放不了手!”这手立起来,“嘡!”一下子由打程咬金手里就把那把钢刀夺在了手中。一拉程咬金,“滴溜!”程咬金在秦琼面前这么一转,秦琼把程咬金往怀中一带,刀往程咬金脖子上一压:“别动!”
  “呃!”程咬金当时懵圈了。
  敢情懵圈、懵圈的,这个词儿是由打那天出来的。怎么?我怎么就转了一圈儿啊?这转完一圈儿程咬金懵了——刚才这刀还在我手里呢,怎么突然间跑他手里了,还架在我的脖子上了?这个刃已然贴在自己脖子皮上了,就觉得脖子皮儿已然发凉了。程咬金被秦叔宝给挟持住了!
  那几个放箭的刚想放箭,“啊,慢!慢……”尤俊达伸双手把大家给止住了。怎么呢?尤俊达一看,程咬金落到秦叔宝手里了,人家拿程咬金当人质啊。这要一射,俩人全射成刺猬了。
  顿时,这整座院子空气紧张了,每人都是一脑袋汗呐。你别忘了,当时才八月出头。虽然是秋天,但是初秋季节,天这也够热的。连天热带人紧张,每人是一身汗呐。秦琼也不例外,前襟儿后背全塌湿了。一时间,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谁呢?是程咬金!程咬金一看刀压脖项了,嘿嘿!程咬金心说:“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自己往人手中送啊!”再看尤俊达把人给拦住了。程咬金这个骂呀:“啊呸!我说尤俊达呀,你是不是个男的呀,啊?!怎么办起事来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没看见吗?你大爷我已然把这位当官儿的给你控制住了!你还等什么?赶紧让他们放箭!乱箭齐发把我们俩都他娘的射死,也倒干净了!你回头给我买口棺材,把我成殓起来,往野地里一埋。我老娘归你养老送终!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你他妈愣着干嘛呀?这件事情牵扯到几百个人脑袋呀!哪头重、哪头轻,你分不清楚吗?赶紧射箭!你他妈的还当强盗呢你!”
  哎呦!秦琼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这个人好厉害呀!这个人够横、够狠、够个棍儿啊!如果说尤俊达真地听他的话乱箭齐发,我们俩还真就活不了了!
  秦琼赶紧说:“尤俊达,你敢动一动,我先要了他的命!”
  “嗨!你要我的命干嘛呀?我自己撞!”程咬金拿脖子往秦琼刀上就撞。
  “哎!”秦琼还不敢让他撞,他一撞死了,自己就得死。
  尤俊达一看:“大哥慢!大哥且慢!”尤俊达紧走两步就来到两个人近前,把众人给分开了,冲着秦叔宝一拱手:“秦爷!我认栽了!认栽了!事到如今,再演戏那真就不是好汉了。不错!四十八万两银子是我劫的,跟你拿住的这个人一点关系没有!你把他给我放了,你放了他,我尤俊达跟着你到案打官司!是死是活是什么罪,我尤俊达一人领!你把他给我放了!”
  程咬金一听:“啊呸!我说你这个老尤啊!你怎么这么娘们儿啊?我要知道这个,我就不跟你合伙做这一笔买卖了!这个买卖是我劫的!那画影图形上画的是我的脸,不是你的脸!你过去人家也不相信!你就在家待着。哦, 你说他姓秦,好!秦爷带着俺老程,俺老程跟着你走!”
  秦叔宝一听,什么?哦,他姓程?哦,程达尤金,他叫答尤军?不是,他叫程金?嗨!甭管他是谁了!
  尤俊达一听:“大哥呀,您别说这胡话了。大哥,您本来和此事一点关系没有,是小弟我硬把大哥拉上贼船的!大哥,您帮着小弟已然抛头颅卖命劫结下了四十八万的银子,连个谢字儿小弟我都没跟您说过呀。我不能让大哥因此丧了性命,那小弟就真地对不起大哥了!”说着,尤俊达往前一进步,真来到秦琼近前了,把脖子一梗,“秦爷!把刀架我脖子上吧!如果你不放心,如果你怕我让你放了我的大哥,然后我再给你使诈,你先把刀搁在我脖子上,你把他放了,这也算你秦叔宝对得起朋友。我未来怎么样,我尤俊达也不会怨你。来吧!”
  呀!秦琼一看,暗挑大拇指,罢了!就冲这一点,我佩服你尤俊达够朋友!够胆识!我甭管你们俩关系到底是什么,是不是一个头磕在地上,他又喊你兄弟,你又喊他大哥的,我不管这个。所谓一死一生,乃见交情啊。人到这个时候,敢于舍己为人,宁愿把自己豁出去也得把朋友救回来,这就是棍儿!这才叫讲义气呢!那甭管你们干的事到底为了什么?就冲这一点,你们俩这友情是真的!尤俊达够个义字!不但是尤俊达,这个大汉那也是个棍儿,也够个义字!秦琼想到这里就一犹豫。
  这一犹豫,就听灵堂里头有人说话了:“不愧是我的儿子!做的好!做的对!”声音洪亮,振聋发聩。随着声音由打灵堂里就走出一具僵尸来。怎么僵尸?啊,反正是先把秦琼吓一跳。
  秦琼一看,哎呦!这诈尸了!这不棺材里的那老太太吗?哦……随之,秦琼脑袋“咵”一下子转过来了、明白了!这就是一层窗户纸啊。秦琼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那刚才是被蒙住了。现在一看,全明白了!刚才是戏法呀。
  谁呀?躺在棺材里的尤母上官老夫人。老夫人也不装了,在棺材里头都听清楚了,老夫人急得直跺脚啊:“哎呀!我儿找的这个笨蛋呐……”但是又一听程咬金说了:“向我放箭!别管我!把我跟秦叔宝射死!保全你……”就这一句话,老太太一挑大拇哥:“罢了!我这咬金儿够义气!够朋友!我儿子眼力好!你说笨就笨吧!笨是好样的!我儿子交这样的朋友够朋友!值!”这老太太,草上飞姑,女悍匪呀。那最佩服的就是讲义之人。后来,又听到儿子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嗯!”老太太心说“我这儿子没白教育!就冲这一点,就有当年我老头子的风骨!”这老太太在棺材里头佩服的无可无不可。她一生气,“咣当!”一下子把棺材板给踢开了。然后,由打棺材飞身她就出来了。那么厉害?草上飞姑嘛!
  两步走出灵堂来到现场,说:“秦爷,你和我儿子,我听说是哥们儿、是朋友。我也听说你最讲义气了。这个案子呢,跟他俩都没关系,是我让他们俩做的。我一直躺在棺材里头,我觉得棺材里头特别舒服,我没躺够。这么着吧,你把我带走,把他们俩都放了。你也对得起朋友,你也能完真成任务。老身我也正好活够了,活这么大年岁干嘛呀?跟着你走了!”说着话,把脑袋往前一伸,“来!刀压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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