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③章 器灵
我是一名旧货店老板，任何东西我都估价回收，当然有收就有卖。
我最喜欢回收的自然是年久的东西，比如和遗迹有关的，但遗迹的东西有价无市，而且经常出现鱼目混珠的情况，防不胜防，我在上面吃过不少亏！
不过嘛，亏吃多了自然就培养出了经验、直觉来！而今很少有东西我辨别不出来。
我也有七十五岁了！儿孙都觉得我是收破烂的，在等我老去后就把我的旧货店卖了！
这事随他们，我若去了还在乎旧货店干嘛！何况我觉得任何一条路一直坚持走下去，都会成为当中的强者，即便默默无闻也掩盖不住你是强者的事实，所以我的儿孙走什么路都可以。
我的旧货店平时收到最多的就是冒险者的装备，大部分是受损严重的。
在我眼中，每件装备都是有故事的。我看着它伤痕累累的样子，可以想象到它经历过什么样的战斗；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怎么对它的；可以看出它的年龄。它就差不会开口跟我讲话了！
我偶尔跟收到的装备讲话，被儿孙看见了，他们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
我问他们怎么看待这些受损的刀剑甲，他们都觉得是废铁！其实我跟这些刀剑甲没什么两样，都已到暮年，随时回归大自然，可用儿孙口中的废铁形容吧！
我把回收到的装备都给它们排了序号，算是给它们起了名字，在它们消失的时候也算知道自己叫什么！
我收到的装备把它们分两种，一种是死了的，不能再用了的，这种等待浴火重生；另一种是还活着的，我全都放出来让它们有机会再次遇上。
我有不少好东西，都放在货架上等待认识它的人出现！
在我看来它们是有生命的，我能感觉到它们的不屈意志。但认识它们的人还没出现，我偶尔会跟他们说不要急躁，只是时机未到。
“当～啷～”
“波郝斯冬，生意来了。”
一名男子很随意地把一件盔甲与一件胸甲丢在我的旧货店地面上，发出当啷响声，并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我还在远处，已经听出了盔甲的声音，它已经死了。胸甲也是差不多，应该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等我给它排个序号名字吧！
卖盔甲胸甲的男子在我的旧货店里随意地逛了起来，他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最终没有他想要的。
我摇了摇头，还没到你们出场的时候！
我过去看着盔甲，其顶上一片凹陷并带有一道裂缝，裂缝不大却很长。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受到致命一击的时候，它以自己的死亡换取了主人的存活。很可惜的是它是一件非常年轻的盔甲，它的身上就这一道致命伤，其他的部位还是崭新的！
“你努力了！”我给它排了一个序号，它需要浴火重生，变得更强。
胸甲像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它受的伤比盔甲多，新伤旧伤都有不少，它身上有着擦拭与日常磨合的痕迹。现在它也是整体变形、凹陷、撕裂状态！可以看出它的主人被魔兽按在地上，再被一爪击中。
变形、凹陷可以修复，撕裂后它的命运就会结束！它也是等待浴火重生。
两件装备我都回收，以比市面回收价格高一点的价回收。当然我回收它们赚不了大钱，回收它们的原因是它们在我眼里是有生命的、有故事的！在它们生命的终点，我很自豪见证它们的荣耀；在其他人眼中，它们是废铁，在我眼中它们写满故事，我可以跟它们聊三天三夜！
人老了，容易感触！
我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冒险者，后来与她相识后不久就告别了小队！她不是冒险者，她是我的小队在一个被魔兽攻击的村子中救出的姑娘，全村子只有她一个人活着，要不是我们小队来得及时，她也会被魔兽杀死。
而我也是被她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深深吸引了！
我从她那里学到很多，她跟我说世上一切都是有生命的、有故事的，要感知天下。
我听着她给我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她是每一步都能讲半天故事的那种人，在我眼中她就是世界！
旧货店是她开的，我是接她手二十年！她只是一位普通人，只是她的灵魂并不普通而已！
我已经75岁了，走路感觉有点飘飘的，应该很快就能再见她了。
我已经六十年没有战斗了！
……
我叫：六花！
我感觉我要离琉璃越来越远了！
我主人的准妻子太强了，不停地买买买、吃吃吃！
她不胖，但我却胖了不少，我的琉璃再见了！t-t
而今我们又到了一座城，准妻正在疯狂购买中，这次打死我也不吃了…
“喂！回来这里！”非雪冲前面跑远了的蓝盼叫着。
随后蓝盼拿着一袋小吃跑了回来。
“这里干嘛？”蓝盼看着几人面前的旧货店奇怪地问着。
接着，她感觉到了什么，目光锐利的看看旧货店里面。
“你的刀咋天不是砍钢甲兽断了吗！感觉这里面有你要的刀！”
其实不用非雪说，蓝盼已经钻了进店里面。
旧货店老板正在把一件盔甲跟一件胸甲打包。
老板看着一名女子进了店里到处看，他也没上前说什么。他把两件装备打包好后就坐在柜台处等待。
随后一男子跟三名女子来到自己柜台前，这时候老板感觉到了店里老伙伴的欢呼雀跃。
“你们不买点什么吗？”老板面容和谐地笑道。
非雪看着眼前头发已经黑白半混、脸上带着老年斑、留着一点白胡子的老板，他的举止怎么看都是一位普通老人，但他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随时都会怎么的样子！
而里面卖的装备，自己感觉中那已经不是装备，而是生命。
再通过梦儿的眼睛一看，非雪吓了一跳，里面可以用神魔乱舞来形容！每一件武器都是有灵魂的，虽然它们身上有着不少的伤痕、缺口！
自己刚才路过的时候就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这种感觉遇到菲琳的时候出现过一次，而今是第二次。
“老板怎么看这些装备武器？”非雪想了一下，直接问道。
“它们在等待有缘人！”老板看着眼前奇怪的一行人随便道。自己卖的装备一般冒险者都看不上，所以它们就是在等待机缘。
“年轻人，你是怎么看这些装备的？那位姑娘是你的伙伴吧，你若回答得让我满意，我给你们打折怎么样？”老板笑呵呵接着道。
“它们宛若有生命，平时老板对它们定然用心照顾。”非雪看着眼前的老板道。
眼前的老板像是不知道自己卖的装备有生命一样，他这里面的装备都是装备中的神器，因为它们有灵魂。非雪想弄清楚其中原因，是老板买回来就这样，还是说后面形成的。
老板听到有人想法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随即也高兴起来！自己这一辈子都是默默前行，从没遇到过知已，而今却在一位少年身上寻到了知已的感觉！千杯少啊！
“少年不进去挑选合适的？我也不在意钱，送你们一人一件如何？”老板想跟非雪聊更多点，主动起身邀请非雪进去挑选。
见老板突然如此热情，非雪也不好浇他冷水。能猜老板对这些装备感情很深，他应该是想跟自己讲解这些装备！
“好吧，那就让我同伴去挑一件吧，我已经有武器了。老板帮我看看我这武器是什么原因，斗气对它不起作用，法力也没用。”说着，非雪拿出了一套剑盾。
老板见状也不在意，随即注意力转转到非雪拿出的这一套剑盾上。
“这武器平时照顾得不错，使用者也很用心，没有让它受到致命重创。不过这武器的作用，我也没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器！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来，这武器少了一些东西。”老板仔细研究了一会剑盾，连连夸赞。
自己这些年问过不少人，从来没有人能看出剑盾的问题，现在老板一拿上手，就发现了问题，眼前的老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哦？老板发现了什么问题吗？”非雪感兴趣问道。
“你这剑盾感觉就像一枚蛋，就差一点就能孵化，这一点缺的并非是斗气魔法。”老板摸着自己极短的胡子摇着头笑道。
非雪听到老板说的，自己这几年对这剑盾做了不少事，若是能孵化，那不应该早就孵化了吗。
“哦？差了什么？”非雪疑惑道。
“应该是与它沟通的方法。就跟一个人一样，你不了解他，他肯定会背对着你。哈哈，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接下来老板给非雪介绍他这些年回收到的装备，过程知道了老板名字叫：波郝斯冬。
最终非雪发现老板的装备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都有名字！虽然只是简单的序号，但这跟之前的统一叫装备有点不一样了！这个序号就指定代表这一件装备，这件装备从此是独立的个体了，脱离了装备这个集体的名字。
“名字吗？我要给剑盾起一个名字吗？”非雪心里思索着！
非雪跟老板出来的时候，四女已经等待了一阵子。
老板见四女选择的装备，身体也是一颤！
非雪发现了老板的动作：“老板，这些装备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这四件装备被四女带走，老板并没有给非雪介绍过。
“不，没问题。只是陪我久了，几个女娃一下把我四位老朋友选走，我有点不舍！”老板上前一一拿起四件装备，带着不舍跟它们告别，最终把四件装备送给了四女。
蓝盼选择的是一把雕刻有鳞片的白刀，刀身白色，刀鞘也是白色！不过刀锋有七处严重缺口，缺口再深一点刀就报废整把刀。这把刀名字叫：白小七。一直没有人选走就是因为上面的七处严重缺口。
其实是老板妻子的藏品。
古娜选择的是一把匕首，漆黑如墨。整体像一条有着细小鳞片弯蛇，匕首锋刃处同样是有一处差点折断的裂缝。匕首名字叫：小墨。
同样是老板妻子的收藏品。
小史选择的是一件胸甲，淡黄色的外观，如大地的颜色一般，上面刻画着山岳。上面有四道轻微的裂纹。名字叫：小土。
不用说都知道是老板妻子的收藏品！也只有她会这样起名字！
凤儿选择的是一双红色鞋子，上面有着火纹图，能增加移与火元素的感知，同样有裂纹。名字叫小火。
同样是老板妻子的收藏品！
几人都不知道这几件装备不是老板回收的，而是老板妻子的收藏品。所以老板才有点无奈四女的眼光！
梦儿的视觉下，能看见四双眼眼在跟老板道别。
老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对它们挥手示意着。
“老板，感觉我们还会再见的，先走了，再见。”非雪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板，朝他挥手告别。
五人谢绝了老板后带着新装备继续着冒险。
“祝你们开启新旅途。”老板看着远去的五人的身影小声道。
老板的样子这一刻好像变得更轻松，他的牵挂越来越少…
四女想把它们收到收纳袋，结果四件装备都放不进收纳袋，一脸求助地看着非雪。
结果梦儿说可以穿上，之后可以变换形状。
“梦儿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跟它们一样？”非雪在心里问着梦儿。
“可能吧。灵魂不固定形状的东西，都能改变外表形状！也就是说它们身上的裂纹是它们故意留下的，它们可以随时让裂纹消失。”梦儿解释道。
最终在梦儿跟它们沟通过后，它们都改变了形状，不知道是不是它们刚跟梦儿学的还是它们本来就会。
蓝盼跟古娜的武器化戒指给戴在了手上；小史跟凤儿的则是直接穿了起来，不过它们幻化外观，其他人看不出来而已。
不用说其他人，非雪自己都看不出来，除非从梦儿视角看。
而自己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要与剑盾建立沟通。
先尝试给剑盾取一个名字，最终在几人表决下，剑盾取名：星空。寓意着未来走向星空。
被买家退货几次的剑盾，跟随了自己五年的剑盾，这一刻终于发生了变化。
在梦儿的视觉下，非雪看到了两个弱小的灵魂冲着自己张牙舞爪！
随后经梦儿翻译说，它们是饿了！有两种方法成长，一种是日积月累的慢慢成长，像几女刚获取的装备就日积月累成长的，它们的器灵比刚诞生的星空的器灵强多了，少少有50年的年龄！
另一种方法是斩杀敌人，通过吸收敌人的灵魂成长。
就比如梦儿！
这些都是梦儿说的，她说得光明正大，我就是你们的敌人的意思！梦儿不忘记给非雪神识啃上几大口，实操给非雪看！
梦儿说灵魂在神识之上，神识与内体相同等级，灵魂是由神识跟肉体共同诞生，缺一不可。识海中的那个小人就是灵魂，神识就是从灵魂当中发出。灵魂强大的人，神识就越强。
当非雪问及梦儿从哪儿得知的时候，梦儿奇怪地反问：“食物的皮跟肉，我还分不出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