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炮灰小知青（28）
谢锦努力扞卫自己作为正经大夫的牌面，一本正经的说道：“区别大了，大力丸是假的，卖大力丸的是江湖骗子，养身丸是真的，我可是个合法行医的真大夫！”
邱干事哈哈大笑道：“行行行，你说得对，养身丸是正经药丸子，我可以作证。”
谢锦：“……”
我谢谢你咧。
你这口气跟哄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别人一听就更觉得假了。
玩笑归玩笑，实际上，邱干事是养身丸的忠实拥趸，不光自己吃，在亲身证实了药效之后，他还寄给自己老家的爹妈和在家里辛苦操劳的妻子吃。就凭这一点，谢锦对他好感大增。
小谢大夫在干校混的风生水起，卖药事业进展的那叫一个顺利。有的人亲测有效之后，就想买了寄给远方的亲人。这年头，有的一家子下放都被放到了不同的地方，甚至天南海北也是有的。谁知道自己的亲人在远方受着什么苦呢，要是能吃上养身丸就好了。最起码健康方面多一层保障，大家团聚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一分。
然而大家都没有钱，至少目前没有钱。
于是，小谢大夫收到了好多好多张欠条。全都是赊账的。
大家都感激小谢大夫的义气，平时对老冯两口子和老谢更加友善和关照了。
但是这个功劳小谢不能独揽。毕竟所费药材除了她从空间里夹带一些出来，大部分都是邱干事费心从卫生系统弄来的。他是又搭人情又搭钱。
所以，除了宣扬邱干事的善举，让大家念着他的好以外，小谢大方的把欠条分了一半给他。等以后这些欠条上的钱还回来，邱干事搭进去的人情和钱应该也都能收回来。
邱干事哭笑不得。他知道大家都没钱，也知道小谢做药全凭良心，不赚钱。但他以为至少能回本，让这个制药事业平稳运行，但是没想到，小谢她敢赊账啊，那就跟白送一样。他等于陪着小谢在做赔本的买卖呢。
虽然不认为欠条上的钱还能收回来，或者说他就没想着去讨这个债，但是邱干事还是将欠条认真的收了起来。留个纪念。等他以后老了，这事儿还能拿出来回忆回忆。也算是他这辈子做的一件好事了。他良心安宁。
但是现在，邱干事眉头紧皱，他已经要不来药材了。卫生系统现在很烦他啊。偏偏这苦闷他还没法儿跟小谢说，那还是个孩子呢，这些烦心事儿就让他这个大人去想办法。
让小谢别赊账了？
但是想想上回老张从小谢这儿赊的药，救了在另一个干校劳动的老父亲一条命，老张感激涕零，不光感激小谢，还特意来谢他。他倒是不图这声感谢，但那是条人命啊。
所以，不赊是不行的。
至于让小谢别做药了，那就更不行了啊。
邱干事愁眉苦脸，遇见谢秉琛还唉声叹气。
老谢不太明白，老邱作为这个干校的金字塔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发愁的呢？难道又有什么新政策？
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意气风发的老谢心里稍稍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有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最近他跟谢锦一样，对邱干事的感观更上一层楼。两个不同“阶级”之间的那道鸿沟，基本上已经消弭于无形了。所以这会儿，他才会打听事儿。要是以前，哪怕老邱是个好干部，他也不会这么随意的。
他想着邱干事可能不会回答，但是没想到，老邱还真的拉着他，诉起苦来了。说来说去，还和自己的女儿有关。
谢秉琛想着那一堆欠条，忍俊不禁。他知道谢锦手上有一笔钱，心里想着回去跟女儿商量一下，要不就先拿来用，不能自己做好事，却让老邱出钱出力吧。
邱干事就是拉着他唠叨唠叨，并不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好办法。毕竟老谢现在还是个有海外关系的下放人员，自身处境都不太妙，最好就是老老实实的苟着，不出头不冒头，让人忘了有这么个人才好呢。
谢秉琛跟谢锦说起这事，她当然是没有意见的。但是也表示，一下子拿出一大笔钱太引人注目了，还是先想想别的办法。
老谢看着自己的女儿，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间缺失的那几年所带来的沟壑已经填平，他已经从“我女儿10岁”这个旧思维里解脱了出来，认识到程程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且还是个活泼开朗、善良真诚、坦坦荡荡、有思想、有行动力的大姑娘。
对于谢锦的想法，他向来都是无条件支持的，这次也不例外。小时候是对女儿千依百顺的宠爱，现在，是对已经长成的女儿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看着笑意盈盈、胸有成竹的谢锦，心里满满的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谢锦去找邱干事，正好，邱干事也要找她。
老邱搓着手，有点兴奋，还有点不好意思。
谢锦看着他，心里冒出了一种“他们即将思想同频”的预感。
邱干事小心的跟谢锦说道：“小谢啊，咱们入不敷出了，得想想办法开源节流。但是我想了又想，节流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大家都需要，给谁不给谁的，都不太合适。万一因为咱们没给，耽误了人家治病，虽说也不能算是咱们的问题，但是咱们心里多少会有点过意不去，对吧？”
谢锦斩钉截铁的表示赞同：“对！绝对会良心不安。”
邱干事笑容更大了点，继续说道：“节流不行，那咱们就得开源，是吧？”
谢锦：“是。”
果然同频了不是。
邱干事一拍巴掌：“所以我想来想去，咱们还是得扩大规模、扩大销量，把药卖到外面去。”
用外面赚的钱来填干校内部消耗的窟窿。
谢锦也拍巴掌，顺便拍马屁：“不愧是你，敢想敢干。”
邱干事：“五七指示说了，可以办些小工厂，所以我想着，咱们办个药厂。你觉得呢？”
谢锦：“我觉得很好啊。之前这些小打小闹，就当是咱们积累经验了。”
邱干事不好意思的说道：“办药厂，得用到你的方子。现在，我还不知道能给你争取到什么好处……”
谢锦不甚在意的开口：“没关系，造福百姓嘛。让我爸和姥姥姥爷轻松点就行。”
邱干事站起身，郑重道：“你放心，我尽最大努力。”
帮你争取权益。
说完他转身就走，去为药厂奔波了，堪称雷厉风行。
谢锦：“……我还没说完呢。”
某干校
【随便聊聊】着名的文物专家王世襄曾经撰文记录干校生活，里面提到，他和妻子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劳动的。他本人随文物局系统去了湖北咸宁，他的妻子袁荃猷则去了天津。还有一位赵秉欣先生，也写过回忆文章，里面提到，他本人去了山东昌邑，妻子则带着3岁的儿子去了湖北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