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你的城堡为谁而建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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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维斯城趋于安定，而都城的情况却越加恶化。
被关在教堂地下深处的金妮不知时间，在那一次迈尔斯和瑞秋偷偷来过一次后，就彻底的安静下来。
她像是被遗忘在了监牢，巴掌大的窗户偶尔飘进雪花，落在她脏的不成样子的头发上，
身体因着长期没进食，瘦的几乎成了骨架，身体缩成了一团，一动也不动。
还没死呐。
女巫啊……这样的身份是诅咒还是恩赐？
锁链声响起，监牢外脚步声很轻，一身天鹅绒长袍的老人身后跟着达蒙牧师，已经站在了她的牢房外。
开锁的时候，达蒙牧师还在嘀咕，“这么久她应该没了，就让她烂在监牢就好了，主教大人何必来看他……”
老人斜眼瞄了他一眼，达蒙牧师立刻低头沉默。
“女巫……怎么会轻易死去。”老人驼着背慢慢走进监牢，踩入达蒙牧师画的圆圈内，
对着如干尸一般的金妮，慈祥的就像和孙女说话的长者，“让你久等了。”
金妮从杂乱如枯草的头发里缓缓抬头，看着主教的老脸，懒得说话。
“可怜的孩子……你还在等他来救你吗？”主教蹲下身体，看似和蔼可亲实则话里句句刺心，“他病倒了。你知道是什么病。”
都城里还能是什么？
她本来已经快要调制出最后一剂药了，本来可以救很多很多人……
金妮眼中浮现点点水光，很快强忍下去，固执的看着老人，一声不吭。
“你看，没有人会帮你。可怜的女巫，你被留在这里腐烂，他们谁也记不住你。”
达蒙牧师不合时宜的插嘴进来，“就是她带来的疾病，她有什么可怜的？主教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审判她，让她赎清自己的罪孽？”
老主教的脸上闪过几分厌恶，蠢笨的手下虽然容易驱使，但有时候就是碍事。
金妮当然也看到了，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抓她的时候口口声声要杀她，结果竟然留着她到现在……
有人不想她死──至少不是现在。
故意饿了她这么久，不过就是想击碎她的心理，是想要逼着她疯？还是要留着她做什么？
她微微勾起嘴角，像是看透了面前的老东西，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虽然只剩气音，但她确信，他能听见，
“你想要我做什么？”
此时的她的神态就是传说中的女巫模样，绝望中倔强而顽强的生命，看透一切的讥讽，还有点破虚伪的人心后，直击欲望的叩问。
你想要我做什么，你说，也许我会满足你呢？
主教立刻站起身来不敢再看她，他心中暗骂一声，果然她才是真正的女巫，
从不开口的恶念被她察觉到，诱惑他按照她的心意去实行。
达蒙牧师扶住主教的手，第一时间对着金妮狠到，“邪恶的女巫，你对主教大人做了什么？！”
不过是年老站不稳都怪在了她的身上，金妮已经无力生气，只觉得有些微的悲凉，毫无证据也把她定了罪，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露出的笑意在达蒙牧师的眼中格外诡异，他搀扶着主教就要走出监牢。
可是年老的主教压住他的手，“不。你出去，我要单独教育她。”
达蒙牧师不明白，万恶的女巫不是杀了就好了吗，主教大人何必还要向她传达神的教诲。
心中有疑问但是他总不能违抗主教的命令，达蒙牧师低着头退了下去，
在只剩金妮和主教的监牢里，瘦到成骨架的女巫和年老且疾病缠身的主教，说不清到底谁强谁弱。
既然单独面对了，金妮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任人宰割，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微扬着下巴做出骄傲的姿态。
“呵……把人叫走做什么，你要我做的事见不得光吗？”
金妮人生经历不多，现在也仅仅是猜测。
主教不说自己，倒是谈起了别的，“黄金家族的辛顿公爵已经有多久没有露面了？算时间，也要发病坚持不住了吧？
现在只有艾琳夫人出面，带着的孩子还小，以后该怎么面对都城里的饿狼们。”
嘴上说的是辛顿公爵，但她知道，他在意指雷奥。
“小儿子年纪轻轻，也要陨落在这场无望的浩劫里……”
金妮想起在东灵城城堡里温柔的年轻男爵，他也像他父亲那样昏迷躺在床上，而她被关在这里无法制作出药剂，
他该怎么办？
“你到底想说什么。”金妮侧过头去，“都城里死的人那么多，你作为他们信仰的主教，不去寻找治病的办法，竟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雷奥男爵虽然双腿残疾，但爱慕他的贵族女孩也不少，真是可惜了……”
主教叹气摇头，很是惋惜，
而金妮双眼失神的望向一处，“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总归还是金妮人生经验太少，她这话一出口就是示弱了，主教抓住了这一点，“不──我不会放了你。不过我可以允许你继续制作你的魔法带给他。”
他绝对不肯承认她做的是药剂，“如果那是你强烈希望的。”
金妮想着，是了，教会怎么会允许她这个女巫还在都城活着呢。
如果她注定要死，那么至少──她希望雷奥能好起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用什么来交换？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不是吗？”金妮冷笑。
主教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颗苍老、陈旧的心跳动的非常吃力，他整个人像即将停摆的时钟，随时都会倒下来。
他太老了。
“我想要一颗健康的、年轻的心。”主教念了一声经文，“神明没有偏爱人类，你们女巫、血族拥有不变的容颜和青春，却让我们信徒经受岁月的风雨。
可是我依旧敬畏神明，你的到来，就是神明对我的奖赏。”
金妮被他的狡辩惊住了，他一边说着神，一边又向着女巫许愿，竟然觉得自己为他做事是神的意愿。
“要心？你自己去挖啊！是觉得圣洁的主教，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让我来挖吗？”金妮说着拆穿他废话里的虚伪，
“你想要永生问女巫要就错了。你应该找血族。”
金妮真诚的建议，“不仅能回到青春，还有更长的生命。不过主教大人身在高位这么多年，愿意重新开始做血族最底层的吸血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