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练塔
“这里......是塔内？”
方长生傻眼了。
被迷雾笼罩后，方长生本想退出来，结果虽是退出了迷雾，眼前的环境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眼前是一片干燥龟裂的黄土地。
万里无云。
毒辣的阳光灼烧着大地，远处地平线在光线作用下扭曲了起来。
方长生知道眼前的变化必然跟试练塔有关。
只是他没想到试练塔居然不需要佩戴仪器，直接就创造出了一个虚拟空间出来，而且真实得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细微到手臂上的黑痣、毛孔位置都一模一样。
要不是方长生已经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传送过来的。
“做得也太真了吧？”
方长生蹲下摸了把沙子，全真模拟仪器并不会做得百分百真实，会有不少地方故意做得虚假，以便他们能辨认是身处在虚拟空间，不会混淆了现实和虚拟。
但是方长生进来后，却没找到任何虚假的地方。
正当方长生想着怎么没有任务提示的时候，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
方长生心里危机感升腾而起，连忙在地上做了个翻滚。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飞扑在了方长生刚刚所处的位置。
那是一条身上没几条毛的秃狼，呲牙咧嘴，嘴角滴落下一条粘稠的口水。
凶戾的目光下是饿到极致后暴露的凶残本性。
没等方长生站起来，秃狼就已经再次飞扑了上来。
秃狼的速度奇快，方长生避之不及的被咬住了肩膀。
刺骨的疼痛让方长生忍不住大喊出声。
疼痛并不可怕。
但是肩膀所传来的被利齿穿透血肉、咬碎骨头的感觉，以及从秃狼嘴巴里传出的恶臭的、带着湿气和温度的腥气。
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方长生内心感到了恐慌。
这一刻，他忘记了思考。
只是遵从本能的想要甩掉身上的秃狼，拳头不断疯砸在秃狼的身上。
秃狼嘴巴死死不放，在其恐怖的咬合力下。
想要将方长生的肩膀连骨带肉的啃咬下来。
秃狼成功了。
方长生半边身子痛得根本无法动弹。
但在方长生惊人的毅力下，方长生拖着重伤的身体，不甘示弱的张开嘴巴咬住秃狼的脖子。
秃狼的皮太有韧性了，人类未经锻炼的牙齿想咬破皮都难。
秃狼甩了甩身体便将方长生甩下，锋锐的爪子沿着方长生的伤口捣了下去。
方长生意识开始模糊，但痛苦还在继续，耳边也仍然能听到啃咬骨头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黑暗。
感知、意识消散。
方长生猛地惊醒，就像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
眼前出现的不是那片炙热的黄土地，而是熟悉的校园，那座古朴的试练塔。
方长生坐在地上久久无法释怀。
他终于明白了巨灵所指的真实死亡是什么意思，跟全真模拟仪器上的死亡完全是两种概念。
教学楼的一角。
红烟走到了巨灵的身边，顺着巨灵的目光看到了试练塔前的身影。
“巨灵大哥，那是你班的学生？”
巨灵冷淡的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我们不建议新生在没有把握前去试练塔。真实死亡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生死间的大恐怖无法迈过的话，他会被恐惧吞噬的。”
“我有自己的教学方式。”巨灵淡淡的道。
“那是当然......是红烟多嘴了，抱歉。”
巨灵态度有所缓和，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认为我是莽夫，会用锻炼军人的方法锻炼新生，担心新生承受不住，被我给整垮了。你也是关心学生才会来提醒我。”
红烟含笑不语。
“我知道分寸的，其他人或许撑不住，他可以的。”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他可不是家族子弟。”
“为什么一定要是家族子弟呢？”
方长生再次站了起来。
“三万！三万！我怎么能因为害怕丢失了三万呢！绝对要通关！不就是一头狼吗？有机会获胜的，我一定能打赢的！”
方长生大吼着大步向试练塔前进。
红烟看到这一幕，心生好奇“他居然这么快就克服真实死亡的恐惧？巨灵大哥，你是对他做了什么吗？”
巨灵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只是帮助他往前走了一步，仅此而已。”
方长生第二次进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开始就从地上抓起一捧沙子。
秃狼隐藏在草垛间，慢慢的向方长生逼近。
方长生没能立刻发现秃狼的身影，秃狼作为此地的顶级猎食者走动起来更是没有造成任何声音。
过了良久，秃狼还是没有出现。
方长生意识到秃狼的狡猾，如今方长生在明，它在暗，它必然是在偷偷观察着，等待着方长生分心暴露出破绽时再出手。
方长生如今暴露在高温下，身体水分在加速流失，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是不利。
想要胜利，必须速战速决！
方长生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秃狼出动了！
它迈动着矫健的步伐，身躯划过灌木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抓住你了！”
方长生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利箭般向前冲刺。
秃狼是谨慎的猎食者，它在发现方长生往它冲来后，意识到眼前的生物恐怕是比它更为强大的猎食者。
秃狼紧急刹停，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
方长生向前甩出手上的沙子，秃狼眼睛进了沙却没受到影响，反而是加快了逃跑的速度，一溜烟消失在了方长生眼前。
秃狼逃走了，方长生压根追不上。
等了片刻，方长生发现自己已经在试练塔外。
第二次又失败了。
这次他没有死，而是因为目标逃跑而失败。
方长生思考了片刻，再次走进试练塔。
这次方长生一直等到秃狼逼近身前才猛地扑了出去。
狼和人撞在了一起。
所幸秃狼并不沉重，一人一狼谁都没被撞倒。
秃狼的优势在于它的敏捷，近身扭打是破除它优势的唯一办法。
方长生占据主动，甩起拳头打向秃狼的脑袋。
秃狼灵活后跃，下一刻就绕到了方长生身后。
方长生此时向后甩出手中的沙子。
秃狼视线被影响，方长生猛地一脚踹出，终于实打实的给了秃狼一击。
只是距离战胜秃狼，这一下还远远不够。
发狠的秃狼持着利爪扑来。
方长生一个不慎没躲过，身上就被划出血淋淋的伤口。
几番交战下来，方长生失血愈发严重，行动变得缓慢，死亡也再次降临。
方长生发现想要近身战胜秃狼不是一般的困难。
秃狼的爪子和利齿都是高杀伤性的武器，反观他自己赤手空拳的，除非能打中要害，不然杀伤力根本不足。
“想要赢就不能被秃狼击中，这容错率也太低了。”
方长生没有放弃，回忆起自己与秃狼战斗的过程，思考着每一个可以改进的地方。
随后，向试练塔发起了第四次挑战。
红烟看着一次次失败的方长生，于心不忍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可以携带武器进去吗？”
巨灵忘了这一茬，不过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等他放弃后我会跟他说的。”
“如果他不放弃呢？”
“这不是更好吗？”
“你真是......我见过最残酷的班主任。”
第四次，死亡。
第五次，死亡。
“想要完全不受伤根本是不现实的，秃狼的速度比我快，身体柔韧性也比我强，单纯的技巧根本没办法跨越身体素质的差距。我应该转变思路......”
第六次......死亡。
但是这一次，方长生出来后双眼却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他找到了胜利的办法了！
第六次他挖出了秃狼的眼珠子，这是他第一次给秃狼带来可能致死的伤势。
“方法没有错，我想要取胜唯有这个办法！以伤换伤，我的忍痛能力比那畜生强多了，只要我撑着不死，它就死定了！哈哈哈！！”
“完了，他疯了！”
红烟隔得远没听见方长生的喃喃自语，只是看到他在试练塔外狂笑。
哪个正常人能连续死了这么多次后还笑得出来？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巨灵也变得不确信了起来，或许他真的该给方长生提供一把武器的。
第七次。
方长生还是故伎重施的吸引秃狼进攻，手中同样抓起了一捧沙子。
秃狼杀来，狼嘴大开。
方长生这一次没有像以往一样进行躲避，而是主动伸手迎向了秃狼的大嘴。
咔嚓！
手掌被秃狼咬住。
方长生松开手掌，将里面的沙子顺着滑进了秃狼的嘴巴里。
秃狼感受到喉咙的异物，正要吐出来之际，方长生却将自己的手掌深入进去。
穿过秃狼的喉咙，手指抠住秃狼喉咙深处柔软之处。
方长生脸上泛起疯狂之色，丝毫不顾及手臂被狼牙咬伤，另一只手抓向秃狼的眼珠子，残忍的将其连根拔出。
渗血的眼眸、密集的神经线，方长生继续伸手进去，不断深入，直到抓住那团柔软的组织，狠狠捏碎。
秃狼消失了，黄土地也随之消散。
方长生缓缓站起，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全都好了。
面前出现了一条通往上层的楼梯，身后则出现了一扇门。
“赢了！我通过第一层了！”
方长生头也不回的选择离开。
第一层就如此艰难，第二层天知道要死多少次才能通关。
方长生打定主意，在实力没有明显提升前，绝不会不知好歹的去闯塔。
看着从试练塔正门走出来的方长生。
红烟惊住了。
他能走着出来说明他通关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他没有武器徒手干掉了秃狼？”
红烟在绯月教书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因为试练塔的作用更多是让人测试自己的实力水平。
失败了，意味着实力不足。
通常他们会选择苦修一段时间，在确定能胜利后才会继续闯关。
谁会重复的刷试练塔，在试练塔中磨炼实力啊？
真想磨炼实力不会在全真模拟仪器上吗？
试练塔会让人感受到真实死亡，哪个正常人会乐意反复的体验死亡啊！
“好了，别盯着我班的学生了。”
巨灵二话不说就要赶红烟走，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混小子还真是给我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