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劫辰己世(六)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晴空万里,瞬间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
蒙城南部的一幢别墅内。张言籍正在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张夫人走进客厅,给张言籍端来一杯水,并说道:“千千怎么还没回来,说好中午下班时候回家。”张言籍继续阅览报纸,说道:“或许路上车堵给耽搁了,我们再等等吧。”
十几分钟后,张千千还是没回家。那么重要的日子,如无意外,她应该会准时到家。可是他人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不会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张夫人心里有点紧张。
张言籍抬头看向她,说道:“你别多想,或许是临时加班或者紧急采访任务。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给老徐打个电话。”他说完拿起手机,给徐主编打一通电话。
郊区的一处宅院内。
“你们快点放了我,要是让我爸知道,他不会轻饶你们。”张千千不停的大声喊道。旁边的小胡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大小姐,别喊了,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答应你。”他轻声说道。
“你刚才喊得比我还大声,现在喊累了,就不许我来啊。”张千千怒吼道:“或许我这么喊还有点用呢,万一他们怕我爸呢。”
小胡翻了翻白眼,“要是有用,他们早就过来问你爸的名号。”然后他继续说道:“很显然,在蒙城地界,他们不怕任何人,包括你爸,所以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爸是谁。”
“你说得也对,不过话说,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也没见他们提什么要求,难道要钱?那也不对,要钱的话干嘛连你也一起绑了,你不值得几个钱。难道要.....狐狸,你说怎么办?”张千千嚷嚷道。
小胡实在听不下去,便打断她的话:“你说的都不是,他们应该奔着李大腿来的。因为作案手法和上次很相似。”
“奔着李顾来的?你的意思是他们绑了我们,以此来威胁他?”张千千轻声说道。小胡看了看这屋周围,说道:“极有可能,这几天他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神秘兮兮的。上次我们车祸被绑架,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想威逼李大腿说出什么线索。”
张千千充满疑惑,便向他问道:“什么线索?”小胡答道:“可能与我们车祸前在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他给我看的一件古玉有关。”
张千千立刻问道:“什么古玉?”小胡显得很不耐烦,“你问题真多,我现在很难和你说清楚。”
前往蒙城市郊的公路上。
一辆越野车正在快速奔往郊区,车上正是李顾他们三人。“等下到那里,你们别轻举妄动。由我来和对方谈判,你们见机行事。”
李顾看一眼前座的希迪,然后继续说道:“如果他们出事的话,我是不会和你们一起去沪海的。”
十几分钟后,他们抵达郊区,找到电话里那个人所说的地方。此地人烟稀少,此处宅院附近并没有房屋。
复都姆停好车后,三人从车里出来。李顾走在前面,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可当他们刚走到门口,大门突然被打开。
只见大门里缓缓走出一个人,眼睛像老鹰一般直视他们,说道:“我们家老先生想请你们到内堂一叙。”李顾极为惊讶,不过他很快便缓过来:“看来你们早就知道我要来。”
看此人装扮像是管家,五十岁上下年纪,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作揖请他们进入宅院。
李顾见此情形,哪怕是龙潭虎穴他也得进入闯一闯,他们一行人跟着管家进入宅院,并朝内堂走去。
经过前堂及小院时,李顾发现此地戒备森严,看来这宅院的主人绝非泛泛之辈。
到内堂后,管家示意他们坐下,他来到旁屋沏一壶茶端过来。
坐下没多久,李顾就站起来,在这屋周围都观察一遍,包括屋外的院子。反而希迪二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你们还真沉的住气。”李顾小声说道。
希迪没有作声,复都姆开口说道:“放心,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观察过这里,对这间四合院的基本情况已然有所了解。”随后他继续说道:“再说了,是你让我们见机行事的。”
几分钟后,内堂大门被打开,管家搀扶着一位老者缓步走进来。当他从李顾身旁经过时,眼光瞄了一下这名年轻人,刹那间身体微微颤抖一下。
希迪和复都姆并未站起来,他们依然坐在椅子上。老者坐上主座位后,李顾随后也跟着坐下。
老者没有说话,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李顾,直至管家提醒方才回过神来。但他转头看到希迪时,他再一次惊住,在反复确认自己眼睛没问题时,这让他心里颇为紧张。
时间慢慢流逝,老者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这让李顾不知如何是好,在不确定张千千和小胡是否安全的情况下,他还是觉得小心为妙。
空气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变得稀薄,让人透不过气来。老者最终还是镇定下来,吩咐管家将被绑的张千千和小胡二人压解到此。并令内堂外的人严守宅院。
李顾见他们没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心下来,不过当听到老者的指令时,他有点犯迷糊,不知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他感觉老者前后的态度有点不同。但他还是开口说道:“人我见到了,您老有什么要求。”
“小伙子,有点胆识啊。你们就凭三个人就敢来这里。”老者微笑着说道:“你就不问一下老朽的名号?”
“这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您能问出这个问题,就是不想让我知道您的身份,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老者哈哈大笑,随后吩咐管家给他们上茶。“敢问老先生是怎么知道我会来此地救人?”他向老者问道。
老者听完后拿起茶杯品一口茶,说道:“很简单,你上次之所以能逃脱,因为我觉得可能有一伙神秘人帮你们,所以这次他们也会通知你的。不过呢,现在看到你的到来,我就把可能这两字去掉,是确定。”
“哦?有点意思啊。”然后他也端起茶杯喝一口,“说吧,您的要求是什么?”老者听完大笑一声:“既然你小子这么爽快,那我就不绕弯了,我想知道马世杰给你的那块古玉所隐藏的线索。”
李顾心想:眼前的老者怎么知道我手上的东西是一块古玉,而且里面还藏有重要的线索。所谓的线索是什么?他在找寻什么?那么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线索。还有,旁边希迪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一串的疑问令他头晕脑胀。
“你怎么就知道我已经破译古玉的信息。”李顾说道。“你刚才极力摆脱我们的监视,难道不是获得线索了吗?”老者答道。
“我要是说出来的话,您就会放过我们吗?”李顾问道,老者听完并没有立即回答,
“就看你的表现了。”老者缓缓的说道。“我还有个要求。”李顾思索一番,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我想看一下那幅画,因为我现在掌握的线索需要结合那幅画才能解答出来。”
老者没想到他能猜出马世杰买的那幅画在他手上,不过他觉得一点也不意外。老者思考一阵,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吩咐管家把那幅画送至此处。
管家把盒子放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打开盒子拿出画卷,并放在桌子上将画徐徐展开。
李顾走向前,仔细观察眼前的这幅画。希迪和复都姆也起身走到他身旁,他们同时阅览这幅画。几分钟过后,希迪用余光瞄向复都姆,后者给他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李顾他们看完后把画收起来,管家赶紧将其拿到手里,并放置原先的盒子里,走出房门。老者见他们看完画,便说道:“现在可以说出你所知道的线索了吧。”
“可以啊,我先拿出那块古玉给您看一遍,同时给您讲述隐藏的线索。”说完他从腰部把那块古玉拿出来。然后向老者走去,就在他近身时,突然从绕到老者身后,用手掐住老者脖子。
与此同时,男子和复都姆也用极快的速度,将屋内老者的手下全部击倒在地。整个过程仅用时一分钟。
在控制住局面后,希迪和复都姆将张胡两人身子的绳子解开。李顾则紧紧的掐住老者的脖子,然后强迫他走出屋外。
他们将房门打开后,站在门口管家向屋内望去,里面一片狼藉,老先生也被李顾控制。管家赶紧劝住李顾别伤害老先生。
就在李顾挟持老者走出房门的同时,院子外一帮黑衣人快速的解决外面守门人,随后冲进院子把里面的人都控制住。
李顾一行人在黑衣人的帮助下,走出院子。在确定安全后放开老者,进入越野车驶离现场。黑衣人则在李顾他们安全离开后,也用最快速度逃离此地。
管家见到李顾放开老者后,疾步向他走去,将老者搀扶住,并问道:“您没事吧?”老者呼吸几口空气后,缓过劲来。“我没事的。”老者说道:“其他人没事吧?”管家环顾整个大院,表示这些手下只是受点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要不要通知其他人,在路上把他们拦下来。”管家说道。老者摆了摆手,“不用,其实在我在看到他们后,就料到会有这结果,后面的事,我自有打算。”言罢,他嘴角露出邪笑。
李顾他们一行人回到市区。张千千被她爸派来的人带回家,原来在回来途中张千千就打了个电话回家。
小胡看到张千千离开后,也嚷嚷的说要回家。不过还是被李顾劝住了,因为李顾告诫他回到家很危险,可能那伙人正在他家门口守着,就等他回来呢。小胡只能无奈的答应李顾一起去沪海。
张千千回到家后,她一进门,发现家里所有人都在等她。这下让她想起来,今天是她父亲的生日,家里的人都说好今天中午回来,下午办生日宴。
“小姑,怎么现在才回来,”说话的是她大侄子,在国外念大二。“有点事,回来晚了。”说完向她父亲方向走去。
“爸,生日快乐,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张千千微笑的说道。他亲了一下张言籍的脸颊,然后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千千换完衣服后下楼,客厅里其乐融融,大家看到她下楼来,一个个嘘寒问暖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夸奖的。他自从出生后就受到家里人的疼爱,无论是父母,还是兄长和姐姐。
随后其他亲戚也陆续到来,都是给老爷子拜寿的。整个下午都是在祥和的气氛中度过。
吃完寿宴,送走亲戚后,家人所有人则被要求留在这里过夜,他们不怎么理解老爷子的用意,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但是碍于老爷子的威严还是留下来。
他们一大家人在偌大的客厅里,有相互交谈的,有看电视的,也有玩手机的,直到晚上十点后他们才各自回屋休息。
张千千今天经历那么多事,有点困了,正想回房。老爷子从后面叫住了她,让她随自己去一趟书房。
在书房里,张千千低着头,都不敢看她爸。心想是不是今天的事被他知道了。
可没想到,他开口问的是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张千千长舒一口气。她回答说还行,然后开始说一堆工作上的事。
张言籍默默的听着。在张千千说完话后,他看着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张二十年多前拍摄的全家福。他有点感慨,岁月如梭啊。
几分钟后,张言籍回过神来。抬头看一眼张千千,缓缓说道:“千千,你们兄妹几个,我是最疼你的。”张千千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只能默默的说道:“爸,我知道。”
“你是我儿女六人中最小的,和你大哥相差了二十来岁,和你最小的四哥也差了十岁。”张言籍继续说道。
张千千有点错愕:“爸,您说这些话干嘛。”片刻钟后,张言籍才说话,“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慨罢了。对了,你今天干嘛去了?我问了老徐说你没什么采访任务,今天很早就下班了。”
她听完这话眼神有点飘忽,心虚的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去看望一位同事,忘了时间。”
张言籍望着她,他太了解张千千,便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现在有点晚了,回去休息吧。还有,明天要留在家里。”
张言籍回到卧室,张夫人正在整理仪容:“言籍,你和千千在书房说些什么?”他没有回答,而是躺在按摩椅上,几分钟后才说道:“晚钰,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失去千千,那我们该怎么办。”
张夫人听完愣住了,说道:“说什么胡话,千千不是好好的吗?”很快张言籍接话道:“你还记得吗,在千千出生前有个算命的先生给我算出后半生的命格,目前为止都是准确无误的。”
“事业上我们开办的公司发展速度极快,成为全省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还有家庭和睦,儿孙满堂。他还算到我们即将出生的婴儿是个女的,叫我们好好养育她,同时也别过多干涉她的生活,让她无忧无虑的度过青春时光。”
张夫人摆摆手,说道:“一个算命的话你也信,我们现有的成果都是我们努力得来的,再说了,当年我看那个人就不像算命的。”
“但人家的确说的很准,千千也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们甚至也没派人保护她。而且那人也说了,只要我做出保证,不干涉千千想要做的事,我们家就能永享富贵。”张言籍说道。
“还有,那人最后还说了在我过完六十八岁生日后,我们将会失去她。还告诫我们别过于强求,否则适得其反。”
“都说了别相信那个人。”张夫人说道。张言籍则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躺在按摩椅里,思绪万千。
在蒙城通往沪海的高速公路上
大约六点钟时,李顾一行人顺利到达沪海市。一路上并未发现有人追踪他们,不过他们没有放松警惕,就怕出什么意外。
他们在吃完饭后,找一间小宾馆休息。
李顾在房间里收拾一下他带来的东西,正准备小躺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打开门,来人正是小胡。“我正想休息一下,你来这干嘛?”李顾有点生气。
“李大腿,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啊,我可是被你请到沪海。”小胡说道。李顾并怎么想理他,而是直接躺到床上,懒懒的回应道:“说吧,有什么事。”
小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一路上我都没敢问,和我们一起那两个人是什么来路?”
他见李顾没有应答,继续说道:“你们在路上把大概的情况和我说了,来沪海找什么教授破译那件古玉上的文字。那两人对古玉难道有什么企图?”李顾嫌他太烦:“你真啰嗦。”
小胡起身站起来,“我那是对你好,别不识好人心。”李顾侧身望着他,说道:“我心里有数,我感觉他们应该不会伤害我们,只是想利用我们找寻他们想要东西罢了。”
李顾起身拿瓶矿泉水,喝了几口,说道:“我总感觉他们两人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这下小胡来兴趣了,说道:“那我得好好观察一番,还有,既然他们不会伤害我们,那么我有的是时间来一探究竟,顺便还可以知道他们什么目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一下。”李顾下逐客令。小胡也识趣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概八点半的时候,男子和复都姆敲开他们的房门,叫他们出发前往那位教授家里。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教授家,这位教授六十岁左右。此时他一个人在家,老伴去儿子家照顾孙子。
教授开门后示意他们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希迪坐下后便开口说话:“于教授,您好,我叫希迪。”
随后希迪给他介绍李顾他们三个人,于教授沉默不语,希迪只能对他说道:“张晋教授介绍我们来找您的。”
于教授依然没有未接话,而是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缓缓说道:“我欠老张一个人情,我帮你们算是还清了人情。”
希迪勉强挤出笑容,“我们来这里找您主要是请你们帮我们看一件东西。”于教授听完这话,先是看一眼希迪,然后眼睛望着李顾他们,片刻钟后,说道:“你的东西呢?”
希迪立即示意李顾把那件古玉拿出来,递给于教授。他拿到手上后,戴上眼镜,先是观察古玉的外在特征,然后用手轻轻的抚摸。
于教授反复查看这件古玉,说道:“这件东西你给老张看过吗?”希迪回答道:“没有。”于教授听完沉默一阵,然后继续说道:“以老张的为人,他不轻易帮助人,何况还在他没看过东西的情况下,就更难了。”
“我前些日子给他帮过一个大忙。”希迪说道。于教授再次瞄向希迪,说道:“原来如此。”
于教授道:“我大致看了一遍,我虽然主研的方向是古代文字,但是有些文字往往刻在金铜玉器上,所以对这些器具也有点研究。这块玉从规制上看,叫做玉璋。古代是主要用来祭祀的。”
“这块玉璋,从用料和制作工艺,以及它的沁色和透光性来看,结合图案和文字.....”
“这是汉代南越国的图腾和文字,我说得对不对?”小胡抢话道。这时李顾瞪了他一眼,骂道:“没礼貌,于教授还没说完话呢。”
于教授微微一笑,“没事的,这位小友说得对,这块玉璋的确属于南越国的。文字为古越文,图案是南越国王室的专属族徽。”
小胡说道:“原来是族徽,我就说者图案的青鸟这么奇怪,原来如此。”说完拿起玉璋上下打量一番。
片刻钟后,李顾说道:“于教授,我们来到您这里,主要是向您请教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
于教授答道:“我当然知道。”然后他对小胡说道:“方便的话,把玉璋交与老夫,我研究一下。”
于教授把玉璋拿到隔壁的书房,并让他们在此等候。
“你说他会不会让我们等到天亮吧。”小胡说道。李顾眼睛望着书房,只见书房亮起灯光,说道:“他已经在书房里研究玉璋。再者,他没叫我们明天再来,而是叫我在这里等候,就表示他有信心能在今晚完成对文字的研究。”
小胡道:“我上次和你说,这块玉可能属于南越国王室。那时候只是猜测,按照于教授的说法已经证实。那上面的那个‘赵'字。”
李顾打断他的话:“那就看于教授怎么说了。”小胡听完欲言又止。
此时希迪和复都姆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李顾他们两人则聊起家常。
于教授来到书房,坐于书桌前。他打开台灯,将玉璋摆在桌面上,并用放大镜逐字查看。
他不时用竹签细细勾画里面的文字,看到不解处便翻看相关书籍及其笔记。待到他最终破译出玉璋上的文字时,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
于教授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他坐上沙发,并喝了一口水,再看一眼纸上的文字。确认无误后,他把纸条交到希迪手上。
希迪拿到纸张,并未阅览,而是递给李顾。后者接过纸条,只见于教授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上诏赵治于殿,章奉曰:治蔽上祸下,私戈纵乱,逐北流之,世守羊壁,乞戾伏首。家扈,没身甚刑,坐法诛,罪收三族。”
小胡上前瞄一眼纸条,刚想说话,被李顾制止。随后他将纸条折好放进口袋。
于教授知道李顾的用意,知道他不想透露纸条上的内容,怕隔墙有耳。随后说道:“这纸条上的内容就是我从玉璋上翻译现代文字的,可能存在个别错误,但大体意思应该就是这样。”
李顾点点头,正想拜辞。于教授拦住他,说道:“除了图案和文字,这块玉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李顾听到这话,连忙问道:“是什么?”
于教授答道:“自从战国以后,无论是皇室宫廷,还是王公贵胄,都没有再用来玉璋进行祭祀。”
李顾说道:“您的意思是?”于教授答道:“这块玉璋是特制的,但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就不清楚了。”
就在此时,李顾瞄一眼希迪,后者立刻领会其意图,他站立来对于教授说道:“谢谢您了,于教授。”
于教授摆摆手:“别感谢我,我只是还老张的人情。还有,如果我想到别的或者有什么其它发现我会通知你的。”
希迪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好的,不过还是谢谢您的帮忙。”于教授并未理他,而是推托说有别的事情要做,意思是要送客。
李顾几个人也很识趣,很快便向他辞别。
十几分钟后,在休旅车上。
李顾说道:“我刚才在车上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玉璋的内容好像缺失了一部分,没头没尾的。”
希迪抢话道:“没有啊,我见那个图案的鸟有头有尾的啊。”李顾听完极其无语:“我说的是文字。”
希迪略显尴尬:“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看到文字。再说了就算看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胡则多李顾说道:“很简单,一共有三块玉璋,其余两块上分别记载前后内容。”这时小胡突然停住说话,他沉思片刻,随后喃喃自语道:“三块玉?”
李顾听不清小胡在说什么,问道:“你在说什么?”小胡没有应答,而是静静的呆在那里。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什么。
“李大腿,想不想听我小时候的一件事情。”小胡说道。“这和玉璋有关系吗?”李顾问道。“当然有了。”小胡答道。
随后小胡讲述道:“我小时候被父母寄养在乡下的亲戚家里。在我大概八岁的时候,有一天,他们来到乡下来探望我。当天晚上就住在那里。”
“平时我都是九点钟左右睡觉,可那天晚上偏偏闹肚子,可能是我父母带来的东西给吃坏了。差不多十一点钟,我最后一次上完茅房回屋时。”
“我发现我父母那屋的灯亮了,我很好奇,就走到他们房屋的窗户旁。他们在屋内谈话,其中我听到‘羊壁'这个词。”
李顾打断他的话语:“你确定是‘羊壁'吗?”小胡答道:“我很确定是那个发音,因为这个词语很特别。”
“还有,我之所以能想起来,是因为我刚才所说的‘三块玉',我父母亲那天晚上也谈到了。另外还有‘伏首'这个词”
“记忆这个东西,一旦有了关联,就能把其它东西想起来,联结成完整的记忆。”
李顾问道:“你真的确定你父母谈到那三个词吗?”小胡答道:“能确定‘三块玉',这个词比较好记。而其它两个词只能确定发音。”
李顾继续问道:“那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小胡答道:“老实说吧,我也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我。我也问过收养我的亲戚,他们也不知道。而且在我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原来如此。”李顾说道:“那两个词结合上下文来看,可能是个地方名称。”小胡听完点点头。
此时休旅车途经海边,小胡听到海浪声,循声望去,却看到漆黑一片,心里莫名的有点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