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劫辰己世(十五下)
他将这间木屋观察一番,里面的摆设与深山里的农户无异,只是少了许多现代物品。
“李顾,你看那边。”张千千指着一个角落说道。李顾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用手电筒照射过去。
只见一堆长方木片放置于角落,李顾赶紧走上前,仔细查看这些木片。
“是不是和你包里的那几片木牍很像?”张千千说道。李顾立即放下背包,并在包里反复翻找。
“原来这些东西叫木牍啊。”村长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些木牍是赵汝铭从西北那处墓地里带回来的。
“当时我对此物不是很懂,上面的文字模糊不清,而且还不是现代汉字。后来进深山前,赵汝铭好像还给唐风几片木牍,说是让他找人鉴定一下。”
“是不是这几片木牍。”李顾找出木牍并递给村长。“应该就是,这些木牍怎么在你手上?”村长问道。
李顾答道:“我在晋安市郊的一座唐墓里,找到这几片木牍。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问欧阳度,他也去过那里。”他说完看一眼欧阳度,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欧阳度赶紧说道:“这几片木牍是唐风交给我父亲,说是让我父亲在京城找人看一下上面的文字。但不知道是何原因,我父亲一直没归还唐风。”
欧阳度并未解释他为何将这几片木牍丢弃在那座唐墓里。
李顾拿出胶手套,将这些木牍整齐摆放在地上,以便于查看。
“是谁在窗户边偷听。”希迪突然大声喊道。这时李顾他们听到窗户边有响动。
希迪立即推开大门追了上去,复读姆紧跟在他后面。柱子正想迈步,李顾阻止他,并说道:“他们两人可以解决。”
李顾蹲下来,将木牍查看一番,没有什么大的发现,一来有些木牍字迹模糊,二来小篆内容晦涩难懂。
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些木牍收好,等日后请教相关领域的专家,以便获取线索。
几分钟后,李顾一行人走出木屋,这时希迪和复读姆也回到这里
他们同时还带了四个人回来,双手均被粗绳绑住,一个个鼻青脸肿,旁人一看便知是这么回事。
“千千,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李顾说道。张千千毫不犹豫的打开背包,将手机拿出来递给李顾。
李顾拿到手机后,对希迪二人说道:“你们让开一下。”随后他打开录像功能。
“你们先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号说出来。”李顾说道:“再将那天怎么杀害马世杰的具体过程说出来,最后交待出主谋是谁。”
他们四人听完这话,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你们要想活命的话就乖乖交待。”希迪威胁道。
他们没办法,只能将所有的事都交待出来。
“好的,我录好了。”李顾说道:“解开绳子放他们走吧。”希迪不明白李顾是何意,但他还是解开他们手上的绳子。
“真的放我们走?”领头人说道。“是的,你们要是再不走的话,我可要改变主意了”李顾说道。
这四人听完李顾这番话,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李大腿,你这就给放走了?他们可是杀人凶手。”小胡走到李顾身旁说道。“他们只是小虾米,我还得用他们来做诱饵,来钓后面的大鱼。”李顾答道。
“看你这傻样,这就不懂了吧,李顾这么做自有他道理。”张千千刁侃道。“就你懂,你什么都懂,行了吧。”小胡嚷嚷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哄堂大笑起来。
一刻钟后,他们修整完毕,开始返程。
经过三天三夜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回到村子。
他们来到村长的家里,见到老颜正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看着电视。“我说宫殿附近怎么没找到你,原来你早回来了啊,老颜”李顾说道。
老颜听到有人在叫他,赶紧站起来,这时他才李顾一行人已经回来。
老颜苦笑道:“我身体不是很好,怕拖累你们,就自己一个人跑回来。”
他见其他人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李顾说道:“我们回四合院收拾一下行李,立即返回晋安。”老颜说道:“行吧,看现在的时辰,我们晚上八点左右应该能回到晋安。”
李顾随后向村长拜别,并嘱咐他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村长知道李顾只是在安慰他,自知大限将至,只因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上天在惩罚他。
他们一行人回到四合院,收拾好行囊,准备回晋安。
就在他们出门时,柱子来到四合院,想送他们一程,他和张千千说了很多话。
临别时,李顾送给他一只怀表,这是他从外国人遗骸中取出来的。
柱子手里拿着怀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无限感慨。
他们在山路上行走几个小时,来到原定的地点,这里有一辆休旅车来接他们,这是老颜出发前就商定好的。
大家进入休旅车后,司机回过头问他们:“人齐了吗?”他一出声就把李顾吓了个激灵。
“小王,是你啊。”李顾问道:“你的其他同伴都回去了吗?”小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那天你们走后,我们就把宫殿的大门口给炸了,堵得严严实实的,一般人很难找到那里。”
“是这样啊,那好吧。”李顾缓缓说道,随后他闭上眼睛,在车上休憩。
晚上八点多,他们回到晋安,与老颜和小王辞别。
他们几个人仍然住在当初的那间小旅馆,其实这段时间这里的房间一直空着,淡季没什么人旅游。
老板见他们回来住店时,颇为高兴,直言要给他们打折优惠。但是张千千财大气粗,直接递给他一张支票,头也不回的来到她所住的房间。
老板知道她又要包下这间旅馆,赶紧闭门谢客。
但是这次和他们当初来到这里住店时又有所不同,因为这次多了一个人,他就是欧阳度。
本来他打算回京城的,但是在回程的路上,小胡无意中向他透露,他们一行人还要去一趟常河。
欧阳度知道宫殿的事情还没完,而且这趟行程还可能会捞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他嚷嚷着要跟着他们去一趟常河,本来李顾一开始没答应,但是到后面,李顾实在拗不过他,而且仔细想一下,觉得他或许会有用处。
李顾应允了欧阳度,但是这一路上,必须听李顾的,不要有什么逾矩的行为。
九点多的时候,李顾来到张千千的房间,敲了敲门。张千千打开房门,见到李顾,一阵诧异,急忙招呼他进门。
李顾进入房间后,便在沙发上坐下,张千千十分紧张,不懂他是何来意。
“千千,你的手机呢,我想打个电话。”李顾说道。她听到这话,赶紧从包里拿手机出来,递给李顾。
李顾拿到手机后,拨通一个电话:“喂,王叔,我是李顾。”
随后李顾在电话里告诉王警官,杀害马世杰的凶手已经找到。挂断电话后,他给王警官发了一个视频。
“你来这里就为了这事啊。”张千千说道。“是啊。”李顾说道:“你打电话给你家人了吗,这些天没有你的消息,他们可能都很着急。”
“我刚才打电话回去。”张千千说道:“他们说既然到外省出差,就好好工作,还叫我别累着自己。我觉得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不明白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不要和我一起去常河了,你回蒙城吧。”李顾说道。“我还是陪你们去一趟常河吧,有个女的在队伍里,考古队的人更加相信我们就是去那里做报道的。”
“那好吧。”李顾说完走出她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
希迪敲开李顾的房间,当后者打开门时,就已经有心里准备,知道希迪肯定有事找他。
李顾走进卫生间,稍微洗漱一下。出来时见到希迪已经坐在沙发上,他便问道:“你一大早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在那间储藏室里,从那具尸骸里找到的古玉,在你这里吗?”希迪反问道。“在我包里。”李顾答道。
“那好的,你拿出来,我拍张照片发给于教授,让他破译古玉上的文字。”希迪说道:“我本来想昨晚就发给他,但是天太晚,他可能已经睡觉,所以等到今天早上才行动。”
李顾拿出古玉递给希迪,他接到古玉,立刻拍下一张照片,经过加密后,发给于教授。
随后希迪给拨通于教授的电话,告诉他刚才发了一张照片给他,请他帮个忙,破译上面的古越文。
于教授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心想竟然还有另外一块相同形制的古玉,这激起他的好奇心,故而答应希迪请求。
事情妥当后,希迪正想离开,李顾向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在蒙城的时候他们就商议好的,由希迪决定行程,其它的重要事项由李顾负责。
“我订了下午的车票。”希迪答道。“那还有时间。”李顾说道:“我去旅店老板那里那一些纸张和笔来,你叫复读姆等一下来我房间。”
十几分钟后,李顾回到房间,希迪和复读姆已在此等候他。
李顾将纸张摆平放置在书桌上,他拿笔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随后说道:“复读姆,你将那天在那名老者那里,看到的那幅画,在这上面画下来。”
希迪这才明白,李顾是想让复都姆将那幅画,临摹到纸张上。
复都姆想了一下,便在纸张上用笔细细勾画起来,虽然不可能有董其昌那样笔法,但是他还是尽量将那副画还原。
笔墨完毕,复都姆觉得不是很满意,便再多画了几张,直到最后一张,总算让他觉得已经完全还原董其昌的画作。
李顾将画收起来,放入背包里。
中午时分,他们几个人坐在石椅上,商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旅店老板是一位热心肠的人,给他们送来丰盛的午餐,李顾觉得挺不意思的,赶忙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大红钞递给他。
老板摆摆手,没有接过李顾的钱,直言这些菜肴都是家常菜,就当送给他们。
吃饭过程中,希迪接到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便挂断了电话。
希迪看一眼李顾,对他说道:“李顾,你来我房间一趟。”说完走回房间。
李顾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希迪的用意,便跟在后面来到他的房间。
当李顾走入房间后,希迪赶紧关上房门。
他们坐上沙发后,希迪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然后点了扩音键,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喂!于教授。”希迪接通电话后说道:“我刚才不方便接电话。”
“哦,是这样啊。”于教授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你上午给我看的玉璋,和上次那块用料相同,是由一块大的玉料切割制作而成。”
“玉璋上面的古越文,我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已经破译出来,等下我写在纸张上,拍下来发给你。”
“还有一件事要感谢你们,几天前,你们在晋安市郊,发现的那座古墓,考古队已经到现场展开发掘。”
“初步认定是一座唐代贵族墓葬,里面有壁画以及很多陪葬品,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那您知道这座唐墓的墓主是谁吗?”李顾问道。电话那头停顿一下,问道:“刚才说话的是谁?”
“他就是我们上次到您家里的那位高个子。”希迪说道。
“哦,原来是你啊。”于教授说道:“考古队只是进了这座古墓的墓室,还未挖掘墓道,所以并未发现墓志铭。但是考古队给我透露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座唐墓极有可能下葬于武周时期。”
“谢谢您了。”然后他挂断电话。几分钟后,于教授从手机传来一个图片,是一张纸条,上面书写几行文字。
“上谨亲启,临谓事遣,令察官言噤敕诫;故岂行宜,夫论逆昭,非士者以藉嗟呼;司史敝览,凡载系着,并罪族坐。上退归第,道纶谆纬,兴土营黎以养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