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赔钱货？
孟宇凡怔怔的看着楚一一，上扬的嘴角渐渐垂下，她还是要回家…
终究抵不过血脉亲情吗？
楚一一眼眸黯淡，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想看看林杰怀孕了是怎样的待遇…”
孟宇凡不由得一阵心疼，竟然是这样…
……
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已经没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了，楚一一心中一阵酸楚，在门前驻足不前…
孟宇凡暖暖一笑，拉起她的手，走进门…
爸爸楚中新不在，妈妈在厨房忙碌…
把礼物放下，楚一一暗想，怎么这个时间做饭，也没到晚饭时间呀！
看到楚一一和孟宇凡来了，妈妈很是意外，随即阴沉着脸质问到，“你不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吗？怎么回来了？”
楚一一凌乱的心瞬间僵硬，语气也跟着强硬，“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拿什么？家里哪儿还有你的东西！”
妈妈态度冷漠中带着浓浓的怨恨，那一纸协议的痛心时刻又浮现在眼前，楚一一心中结痂的伤疤被生生揭开，疼的她一阵踉跄，只是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放心，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孟宇凡一把扶住楚一一，清了清嗓子，“咳咳…阿姨，叔叔没在？”
“上班去了，儿女不孝，带病也要坚持呀！”想起那天儿子楚天赐一瘸一拐的模样，楚妈妈对孟宇凡也没好气。
楚一一似乎有一肚子话想说，也许是他这个外人在，不方便吧，给她留一点空间吧…
“一一，我就说楚天赐订婚不需要帮忙你还不信，去拿东西吧，我外边等你！”孟宇凡转身离开了。
哼！什么态度！要不是看在楚一一的面子，他才不会隐忍…
厨房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听到孟宇凡说打算帮忙，楚妈妈态度有些缓和…
“你打算怎么帮忙？”
楚一一心情也稍稍平复了，“怎么这时候做饭？”
“林杰不是怀孕了嘛，下不了床，要喝鸡汤，这时候炖上，晚上才入味…”妈妈说着掀开锅盖展示着。
楚一一立刻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实在忍不住，跑出去呕吐起来…
“你…”妈妈瞥了一眼楚一一，随口问道，“还是闻不了肉味？真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
楚一一没说话，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在床上等吃等喝，提前好几个小时就开始准备鸡汤，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妈妈只在楚一一梦里出现过…
妈妈指了指院中正准备手洗的衣服堆，“既然回来了，就把那几件衣服洗了…”
楚一一迟疑了一下，坐在水盆前洗起来…
全都是弟弟楚天赐和林杰的衣服，从内到外…
这么乖巧听话，看起来，楚一一确实是来赔罪的，妈妈渐渐有了笑意。
“唉，现在的儿媳妇就是奶奶！改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还要端吃端喝，连内裤都得给她洗！不仅不上班，到时间还得给她生活费！我们那时候，饿死都没人管你！我怀着孕还要去割麦子，打场！”
妈妈的抱怨楚一一从小听到大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妈妈心里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就连爷爷奶奶都不许楚一一来往…
“做儿媳妇这么好呢？”楚一一幽幽的说。
“你婆婆对你不好？你得会哄，哄着她高兴才会给你花钱！你得机灵一点，学会往手里划拉钱，免得到时候一场空！要是怕发现，我们给你保存着！记住，什么时候都得有娘家人罩着，娘家兄弟是干嘛的？那就是你们的依靠！可得把娘家兄弟哄好了！”
楚一一何尝不知道，娘家是女儿的倚仗，可是她的这个倚仗上面爬满了蚂蟥…
“林杰也是这样做的吗？”
妈妈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压低声音狠狠说道，“她要是生不出儿子，看我怎么给她立规矩！”
又是儿子…女儿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生个女儿不好吗？”
“女儿就是赔钱货！没听过十三不亲吗？女儿亲那不叫亲，长大以后是别家的人…”
“赔钱货…”楚一一冷冷的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说现在三个月做b超就能看出男孩女孩儿了，不像我们那时候，要等生了才知道…”
“照出来，她肚子里是女孩儿还要吗？”
“那还要什么？”
妈妈没有一丝迟疑，楚一一并不意外。如果那时候有这手段，两个妹妹甚至包括她可能都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了…
妈妈凑过来，悄声问道，“天赐订婚，孟宇凡打算给多少钱？”
“啊？”楚一一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还没缓过神来，而且，孟宇凡打算帮忙她也是刚知道的…
妈妈言语中掩不住的兴奋，“对门儿子结婚，闺女上了一万八…”
楚一一冷笑一声，对门姐姐亲口说，随礼一千八…“具体多少，他没跟我说…”
“对了，丹丹好点没？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媒人给她提了个人家，过两天见见…”
“啊？哪里的？人怎么样？”
妹妹终究还是到这一天了…
“也是镇上的，家里开饭店的…你爸找人打听去了…”
看到妈妈一脸防备，楚一一没再问，默默端着衣服去晾…
“楚一一！你还有脸回来！”楚天赐双拳紧握，怒气腾腾的冲过来。
以前在爸爸身边递鞭子的孩子，终于冲她举起了拳头…
楚一一身体一颤，盆子摔到地上…
看到老婆林杰的衣服翻在地上，楚天赐怒吼道，“楚一一，你还能干嘛？捡起来！”
被弟弟这样吼，还是因为这个原因，楚一一怒火中烧，不甘示弱，“你算什么？要捡你捡！”
“咱爸说的对，你就是贱骨头！”楚天赐狰狞的面孔像极了爸爸，楚一一恍惚了，面对挥过来的拳头都忘了躲闪…
“哎呦…”
楚一一惊诧的回过神来，弟弟楚天赐倒在地上…
孟宇凡站在身边，担忧的摸了摸楚一一的肚子，“没事吧？”
楚一一有些腿软，挂在孟宇凡身上，轻轻摇摇头。
孟宇凡在车上打电话，看到楚天赐杀气腾腾进了门，赶忙跟了进来，正好看到楚天赐举拳，这才狠狠踹了过去…
看到孟宇凡，楚天赐满脸震惊…林杰不是说楚一一自己来的吗？
楚妈妈扶起儿子，恶狠狠的冲楚一一喊，“你就看着弟弟被欺负？”
楚一一怔怔的看着妈妈扭曲的面容，刚才弟弟要动手打她的时候妈妈连吭都没吭，现在弟弟吃亏了，就气急败坏的跳出来…
孟宇凡眉头紧皱，目光凶狠的要吃人。
妈妈立刻闭嘴，心疼的给儿子拍拍身上的土…
孟宇凡抱起楚一一就走了…
身后，楚妈妈忍不住的埋怨儿子，“哎呀，你说你！他们是来谈你订婚的事儿的！”
“来送钱的？我哪儿知道！”
“打电话让你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