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暗流与疑惑？
于南钰暗探而言，暗六可以说是除暗三外，与宁烨和闻武接触时间最久的人。
也是对这二人的事，知道最多之人。
这其中还包括了闻武异瞳等情况……
所以，虽然宁烨很少表露出心意，但长久以来，暗六却很明白对方的心思。
当然…这也不乏有暗三的一些点拨！
说到底，他们这几个经常追随宁烨的部下，其实也是最心疼主上的一批人。
毕竟，宁烨还半大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被安排在了其左右！
只不过因个人性格上的差异，这些情绪所反馈出来的均是有所不同而已。
暗六贴心的将房门关上后，便被候在门外的暗七拽了下。
“王爷如何了？”
暗六闻声看了眼暗七，随即点了点头。
“笑了……”
话音刚落，便又急忙补了句。
“对了，宫里有消息么？”
暗七见此摇摇头。
他们都很好奇宁烨在宫中发生了何事才会如此。
但他们不是暗三…没那么高权限知道这些……
而暗三自从被宁烨安排保护云极观后，就极少回宫了！
暗六见状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发觉……”
“这次咱们回来，整个皇都哪哪都怪怪的！”
暗七闻声思忖了下，深感赞同。
显然他也发现了。
但二人都只是感觉皇都有些不太一样了，可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十五那边如何？”
暗六觉着…这问题问的简直扎心……
因为最初被安排跟着小舞姑娘的人是自己，结果这一分开后，任务便交给了十五！
他一直不明白为啥小舞姑娘不愿带自己。
想到这，暗六神色一暗。
“还能如何？他妹妹每日都能见到小舞姑娘！”
“唉，羡慕啊，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暗七闻言也是叹了口气。
房内，宁烨半倚在软榻上，烛灯的暖光打在了他俊逸的脸上。
短短几个月的奔波，让他整个人都变的沉稳了不少。
但眉梢上的那份说不出的喜色，却将这份沉稳所掩盖，令人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极好。
十五的信已经被其看了第三遍。
其实内容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枯燥乏味都不为过。
因为…无非就是一些日常，以及闻武授课时的一些细节。
毕竟碧潮观的生活很平淡，而负责观察之人，也只是在叙述她所能看到的而已！
但就是这些稀疏平常的事情，却让宁烨如获珍宝般的捧在手心反复看着。
半晌过后，随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再次翻看到最后一页时。
看着那幅闻武身穿新衣抚琴时的画像……
宁烨的嘴角又是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独属于他的痞坏笑容，仿佛能将整间屋子照亮。
可随着他将这一沓信件重新装好，再小心稳妥的放入一个锦盒后，愁绪便再度袭来。
自幼便受母后影响的他，深知这个世间对于女子而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爱意。
他当然想将这份爱，无条件的给予自己心爱的人。
从密报得知其名，再到林中自己的算计…相识。
宁烨不可否认…与小舞认识的方式并不美。
可随着愈发的接触，他也不否认，因为对方的年纪太小，自己曾一再强调只是当做妹妹
如今看来，当初的那些话…或许只是自己早已被其深深吸引而不自知的结果。
可笑那时还一度疑惑自己怎会对幼童产生了情愫。
后来认清心意细想之下，其实这份爱慕或许真的并不能全怪自己。
毕竟她是那么的神奇，抛开那些异常……
哪会有正常的女童可以这般……
宁烨想不出形容词了。
年纪小，却有着格外吸引他的美，或许这份美…也深深的吸引着旁人。
尤其是那一夜的相拥，至今还令自己魂牵梦绕……
年纪小，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性子。
既重义气的信任她所谓的‘兄弟’，有什么好点子都告诉自己。
有时候又很小气的会因为几两银子与店家斤斤计较！
既可以用条理清明的大白话开导自己，也能用引经据典与自己畅谈时事！
看待很多事情，都会有着不同的见解！
而这般聪慧之下，有时候还会傻乎乎的总说一些如‘自己是男人’的话！
甚至于被自己坑了都不自知。
既可以善良又不失理智的对待旁人，又可以用血腥残忍到让男子都颤栗的手段去对待敌人！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诸如爽朗、顽皮…自也不必多说！
若有人问宁烨，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到底喜欢她什么……
他其实也说不清了，或许喜欢她的所有？
年纪小不碍事，他可以等！
等到她长大，自己便会给予她最好的生活！
甚至…可以为了她，去要那把椅子！
这些想法很美好，至少在宁烨的心里是美好的。
而眼下，这些被他畅想的美好，都因世事的无常，而逼迫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面对流言所带来的压力，很明显早已不只是朝堂……
或者说，压力一直都在民心所向！
朝堂可以噤声，众口却是堵不住的！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君王，都不能对民心二字不予理会！
除非…这君王已经昏聩到无药可救！
尽管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的在弹压那些声音，但最终这些流言还是对南钰有了影响！
即便知道这背后是有人在借力搅动风云，但却因为找不到源头而无法从根源遏制。
毕竟…自己可以用铁血的手段去镇压恶人，但却不能用同样的手段大兴文字狱！
因为那样做，只能适得其反！
父皇的方式的确是最奏效的！
只要立陆氏为侧妃，那么说自己被狐妖蛊惑的言论，便自当消弭于无形！
而由此引发的其他言论也会不攻自破！
至于那些战乱的说法，也会在此基础上变为无稽之谈。
这么一看，的确会对南钰当下的情况以及小舞有利无害！
甚至一旦成功，还能将小舞接回来。
但这做法怎么看…对于小舞的事情都是顺势而为！
说白了，就是顺带的！并非是主要目的！
宁烨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何会突然与神岳派有接触，并且看样子应该还是在武林大会之前就有了谋划！
要知道…这种情况在南钰三百年内都从未发生过！
但从面上来看，的确不难发觉父皇此举，明显是有意拉拢武林势力介入朝堂。
可父皇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眼下南钰虽因流言引起了些不好的言论，但却还未到影响根本的地步！
而且…自己虽有了些许要那把椅子的心思，但却从未与人提及过，也并未表露过……
还有……突然改变口风的要昭告天下…立秀妹妹为穆王正妃。
要知道典家在南钰的地位，几乎就代表了兵权二字。
因为不管是西南临近南诏的国界，还是冀州与齐国的边界线都横着一条湍急的瀛江，且对面还便被连绵的山脉所阻隔！
这种天然屏障的地理条件，根本不允许这两国在南钰的探子不知情的情况下集结大军。
而东南方向的苍国，虽然国界很长，且只有一条不算天险的并江，但对方却是世代友邦，两国皇室之间的内在牵扯，以及民间通婚的情况早已成为了扼杀冲突的纽带！
几百年来也形成了一种自处的隐性默契！
再加上彼此间都有着共同的敌人！
所以，南面的兵力主要都是针对沿海的倭患……
综合这些原因，也就导致了南钰的大半兵力，以及全部精锐，都在北方典家人的手里！
可若是单纯的去揣摩父皇这是有意借着姻亲，来逐渐收回兵权的话，也说不过去！
毕竟自己这些年可是一直跟着典叔呢！
典家人的一切…在自己这，都等同于公开一般！
而且…以典叔对待母后的态度来说，典家起码三代以内都不会出问题才是！
作为外患来说，北方的突厥人，被典家阻于国界外！
南方的倭患有联军以及江湖义士的帮衬，倒也成不了气候，所以不足为虑！
再加上自己这次的肃清举动，与其有联系的内应，也被处理的七七八八！
内忧也因此已经平定了大半，剩下的年关后再处理一番便可！
至于…流言所带来的影响，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慢慢来的话其实的确也是可以的！
父皇的这些看不懂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先是拉拢武林势力，又是将典家与自己绑在一起……
若是单纯的想要诱使自己夺权的话…这么做的确会让一些人闭嘴。
可…为何总觉着这背后像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即将发生呢？
若是真的会发生什么影响南钰的事情，自己真的能这般自私么？
思及此，宁烨抬头再次看向了墙上挂着的画像……
“这暗流之下到底隐藏的是什么呢？”
看来有必要找典叔以及陆氏父女谈谈了！
秀妹妹的事要拖一拖，起码要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
而陆氏那边…也要说明白一些才好！不然就真的耽误人家了！
碧潮观。
收功后的闻武有些疑惑，这疑惑有二。
其一，便是因为他发觉…师父给他留下的真气，虽然已经被吸收转化的只剩一小团，但这一小团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这情况令他很是着急！
毕竟这关乎于自己能否独自闯荡！
到底为何会如此…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运功过程中的确可以从中感受到金色真气在不断的被转化着，虽然量很小……
可眼下…这看似很小的一团，却是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都不曾缩小……
而自己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虚经功法的带动下，那些月华也循序渐进的被自己吸收，黑金真气也毫无意外的在缓慢增长着！
甚至那个麻麻赖赖的砂砾也比之前大了一丢丢！
这些情况无一不在说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偏偏师父留下的金色真气就是没有丝毫变化！
也不对，若说变化……
好像也有过，那就是之前第一次用真气牵引傻妞气海的时候，好像有点变化！
但因为那时候的波动太小，所以并未在意。
这件事也就只能留着等以后找傻妞的时候再去印证了！
其二，便是他发现每日夜里自己所能吸收月华的量，好像与天上那轮‘假月亮’的状态有关！
满月的时候，月华倾斜之下，自己内视中…经脉里转化的黑金真气速度会变快！且充盈异常……
而剩下的半个月，便会随残月至新月的变化逐渐减少！具体表现就是…内心深处很渴望月华的那股充盈感觉！
闻武挠着头看向围在身边的三只……
毫无意外的收获到两双无辜的大眼睛。
至于第三双…胡椒这馋货早就睡着了！
这仨玩意倒是不受影响，总能在自己运功的时候分一杯羹！
尤其胡椒，如今每日被它吸收的月华，比前些年要多了不少！闻武很期待它还能冒出什么新的天赋！若是能说话就好了！
看着用小爪子挠肚皮的小东西，他忍不住的搓了搓，但对方显然睡的很沉，貌似还在做梦，所以没醒！
见此，闻武将其抱在怀里，而后起身打算回房……
毕竟现在的虚经于他而言，好像是进入了某种瓶颈期，每日增长的量都像是恒定的。
师伯说欲速则不达，内功就是如此。
这解释很好理解…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
自己这速度已经够变态了，还是得了师父临终传功的便利……
眼下金色真气又进展的微乎其微……
所以他也就没了以前那样一直行功一直爽的冲动了！
如今就好比在写作业…都是日常半个时辰就收功！且丝毫没了以前那样的惊喜与爽度……
倒不是说没了新鲜感，运功的时候还是很爽的。只是见效甚微的情况很考验他的耐心罢了！
耐心嘛，他有的是！
更何况受益的又不只是他一只！
急也只是想着吸收过后，快些按照宁烨之前给的线索，调查那些仇人而已！
回房后，闻武便将胡椒塞到了还在看剑谱的师姐怀里，而后简单的净了净手。
“师姐别看了！睡觉睡觉！”
这又是制衣又是夜读的！师姐的眼睛居然没近视……
崔玲儿闻声揉了揉胡椒的小脑袋，便见小东西的jiojio适时的蹬了几下后，还叹了口气。
“看把它累的，做梦都在跑！”
闻武见此撇了撇嘴。
刚才收功的时候可不这样！没准儿是梦里没吃到好吃的才叹气呢！
思及此，他去屏风后换了套单薄的寝衣。
再出来时，直接钻进被十七团成窝的被子里。
“熄灯！”
崔玲儿听后抬手飞针，房间内的烛光倏然熄灭。
讲真，闻武并不困。
他甚至能嗨到天亮，只是因为怕师姐太费眼睛了而已。
所以这会儿已经窝在被子里，其实是变相的窝在了十七的怀里的他，脑海中正模拟演奏着《观潮》。
毕竟内功进展已然恒定，差的只是时间。
而外功招式于自己而言，除了剑法外，旁的若是没有趁手的兵器，那便也就不能运用。
比如金家的錾龙枪诀……
而秀坊的那套花楹步，好用是好用！
但自己用出来的场面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玻璃房内用来教学的小人儿影像，明明是步步生花，且花瓣儿飘舞，练到极致还可水中行走如履平地！
结果到自己用出来的时候，却是飘散着淡黑冰碴子……
周身更是冷的人打颤……
好家伙，咱不求多美，毕竟落花虽美，但确实娘了些。
可也不至于给咱玩的这么邪乎吧？
虽然…好像自己本来就挺邪门儿……
但人艰不拆呀！不能因为邪门就彻底躺平摆烂吧？
再说那完整版的剑舞，明明运功路线自己都做到了，但却打不出剑招该有的效果……
比如霓裳舞中描述的那些可以疗伤的招式，就一直都没效果。
总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可那传承看起来又是完整的……
所以，眼下就只剩音律一道了！
尽快掌握，也好早些从涪风那里学来整部《碧海潮生录》！
闻武对于这专为音攻而谱的曲子…只能说很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