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宋濂弟子张定生,未来大科学家倪瓒
第171章 宋濂弟子张定生,未来大科学家倪瓒
将军府议事大厅,各部官吏早已来此候着。
刘伯温在人群中,已经被李善长等人所围着。
李善长望着刘伯温道:“刘军师,今日作为儒科主考官,可有发现出类拔萃的考生?”
刘伯温看了一眼围住自己的这些人,苦笑道:“这第一场考试中,在下并未发现。”
李善长等人闻言, 目光闪过一丝愕然。
就在这时,程德走进了议事大厅。
众人向程德行完礼后,各自分两列站立。
左边为首之人是李善长,右边为首之人是吕不用。
程德俯视着在场众人,出声道:“今日儒科第一场已经结束,我召集大家过来,便是让诸位对第一场考生的答卷进行批改。从即刻起, 大家都呆在这里批改考卷吧。至于刘伯温,是儒科主考官,未时时分考生还有一场策论需要考,现在若是无事,则可以退去,可自行安排。”
刘伯温朝着程德躬身行礼后,便在众人注视下,退出了议事大厅。
随后,程德一声令下,霎时间,便有拿着若干伏案以及木椅子的泗州军士兵进入了议事大厅,以及徐达带着人搬着几箱考生答卷进来。
各部官吏在各自对应伏案旁坐定后。
程德看向徐达说道:“将考生答卷分给在场之人批改。”
接着,程德的目光环视在场众人道:“务必在今日天黑前批改完。”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道:“是。”
安排好此事后,程德便令人叮嘱将军府的厨娘,多安排一些午食送来议事大厅给各部官吏吃。
忙完这些后,程德便退出了议事大厅, 将这议事大厅留给在场众人使用。
对于程德这番安排, 在场众人也无话可说。
毕竟,这些考题都是他们合力出的, 这批改考生答卷一事也应当由他们来批改。
时间过得总是飞快,另一边考场上参加儒科第二场的考生,已经全都坐定。
每位考生的伏案上都留着三张空白纸张。
而准考证号与第一场的准考证号不同,这参加第二场考试的考生,他们的准考证号需要重新随即抽取。
时间不长。
刘伯温让徐达领着泗州军士兵给考生分发试卷题目。
当考生拿到试卷题目时,发现整张纸就只有两个题目。
第一个题目: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请以此论。
这是各部主簿共同商量所出的策论题目。
第二个题目:论圈地乱国。
这个题目是程德出的。
此时,程德就呆在离考场不远处的军营里,他手持着这份策论题目,思索着若是自己是考生,该如何答题。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程德眉头紧皱。
倏忽间,程德的眉头又重新舒展了许多。
这场策论考试,恐怕才是可以筛选出真正有才干之人。
对此,程德暗暗期待着。
随后,程德放下策论考题,开始巡视着军营。
不知不觉间,天黑了下去。
程德返回将军府的时候,发现议事大厅各部官吏依然埋头批改着考生答卷,不过, 他们批改的答卷已经换成是儒科第二场策论。
程德见此,便悄悄地离开,往罗燕屋里而去。
翌日。
刘伯温来报,昨日考生答卷,经过各部官吏昼夜批改,如今已经批改完。
说实话,程德从刘伯温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极为震惊的。
这些人,也实在太拼了些。
程德让刘伯温将此次考试的成绩,按照成绩排名,编出一个前两百名的榜单。
因为这一次泗州军,只会录用前二百名考生。
刘伯温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随后便匆匆离去忙着此事去了。
程德因为是理科的主考官,所以在见了刘伯温后,便急忙往考场方向而去。
等到了考场时,程德发现冯胜已经维护了考场秩序,考生也已经在考场上坐定。
冯胜见到程德来后,向程德恭敬地行了一礼。
尔后,程德让冯胜将试卷给考生分发下去。
同时,趁着这个时间,程德抬起头,朝着在场考生望去,发现在场考生不到百人。
在场考生拿到算学试卷题目后,纷纷皱眉苦思。
而程德时不时地从考生旁边经过,希冀发现几个好苗子。
结果,几圈转下来,程德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在场的这些参加算学的考生,没有几个能让程德满意的。
但考虑到参加算学这科的考生本来就少,程德也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理科第一场很快地在平淡中结束。
理科第二场考的是泗州军基础常识,这一科本来就是送分题,在场大多数考生都答了全对。这是程德转了几圈才发现的现象。
至于理科第三场医学,程德发现参加理科的不到百人考生中,最终只有六十多人参加了这场考试。
令程德颇为欣慰的是,参加理科第三场医学的考生,倒是有不少本领的。因为这第三场开始前,程德也把王履给拉了过来,陪他一起监考这些考生,从王履口中他知晓了在场有些考生是真有本事的,而且本事还不低。
理科的监考,总体来说,平平淡淡。
至于理科考完后批改答卷的人选,程德则是将第一场考生的算学答卷,交由方铭等户部官吏批改,第二场考生的泗州军基础常识答卷,则是交由宋瓒等礼部官吏批改,至于第三场考生的医学答卷,则是交由王履批改。
第三日,是武科考核。此事,由邓友德负责。
程德比较关心的是儒科与理科的成绩。
今天,不仅是武科考核的日子,也是儒科和理科成绩放榜的日子。
这则消息,还是昨日程德让人散发出去的。
是以,天还未亮,参加过儒科、理科的考生,纷纷来到贴榜的位置等候。
张定生,来自张村,原名张二狗,在泗州学院读书,其老师便是宋濂。
由于读书天赋惊人,宋濂将其收为弟子,并亲自授徒。
此次,张定生在宋濂的建议下,同时参加了儒科和理科的考试,试试自己的水准。
在等候成绩榜单的人群中,张定生的脸色显得很是平静。
昨日,他花了二两银子,从一位在将军府担任亲兵的口子探得一条消息:儒科成绩分主榜和副榜,这两份榜单都由刘主考官刘伯温拟定,主榜排一百人,副榜排一百人。
张定生暗暗估摸了下自己的成绩,他觉得自己的成绩应该在主榜末尾附近。
按照宋先生的意思,这一次他要是进入了主榜,他就算是通过宋先生的考核,宋先生之后会教他成为大儒的本事。
当然,这仅仅只是自己的猜测,具体如何,还需要看了榜单,才能完全放下心。
忽然。
在张定生的目光中,在他西北处对面,左右两边的人,自动地分出一条道。
定睛望去,张定生才发现,是贴主榜与副榜的人来了。
也不知自己究竟排在多少名?
怀着这个想法,张定生看着这个贴榜的人,莫名地感到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才发现这是自己参加考试时信息核对处的那位大人。
柯善财望着四周满是朝着他看的目光,那些目光里充满着紧张、希冀,直把他看得身体一僵。
哎,上一次,我就不该拍将军马屁。
现在好了,因为那一次自己对将军拍马屁,将军每次想起这种琐事的时候,总会让自己去干。
柯善财摇了摇头,不知不觉走到了贴榜的区域。
在他身上跟着八个大个泗州军士兵,各个士兵看上去极有威慑力。
柯善财转头给这几个士兵一个眼神后,这些士兵便自觉地开始在左右两边,各自贴着儒科成绩主榜与副榜。
贴完儒科的榜单后,柯善财看到四周的人纷纷快速涌上前来,连忙从人群中快速钻了出去。
才钻出来,柯善财呼出一口气,回头望着人山人海伸头望着榜单的情景,不禁感慨万千。
没想到,柯善财刚收回视线,便看到面前站着的张定生。
“是你!”柯善财一见到张定生,便想起了之前与宋濂见过几次面,每次宋濂身旁都有这个张定生作陪的情景。
张定生的心中虽然很疑惑,但他还是主动朝着柯善财行了一礼。
“你是宋先生的弟子吧?”柯善财的目光望着张定生露出了温和的神色。
张定生点了点头:“嗯。我是宋先生新收的弟子。”
柯善财闻言,便出声道:“有宋先生作为你的老师,将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张定生摇了摇头:“将军曾经说过——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还差得远呢!”
“你怎么会来此处?”柯善财目光疑惑地投向张定生。
张定生回道:“我参加了儒科、理科的考试,这是宋先生对我设置的考验。”
柯善财不禁咋舌不已,看着张定生稚嫩的面孔,他暗道:这么小就参加这种考试,这宋先生不愧是严格啊!
“你叫什么名字?”柯善财看着张定生道。
张定生:“我叫张定生。”
柯善财:“张定生?这名字好熟悉啊!容我想一想。哦!我想起来了,各部主簿因为你写的策论曾经争辩过几次,你也不用往前凑过去看榜单了,你的排名我记着呢!你儒科的成绩排在主榜第五十七名。”
张定生听后,心中却是蓦然松了口气,暗道:看来,我是完成了宋先生的考验了。
柯善财看到张定生沉默不言,以为他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而感到丧气,便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感到气馁,以你的年纪,能考到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即便是我亲自上考场,我可能都不一定有你考得好!”
张定生回过神来后,便笑道:“我没有气馁,我只是在想,宋先生对我的考验可终于完成了。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嗯,就是复杂。”
看着张定生的模样,柯善财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一会儿,理科的榜单在另一个区域公布。你有兴趣的话,现在就可以去那个地方守着。”柯善财朝着张定生说完后,便离开了这里。
张定生目送着柯善财离去后,便迈步往理科榜单公布区域而去。
诸如公布成绩的区域,将军府早已向大家告知了。
人群中倪瓒怔怔地望着儒科副榜上排在第一名的自己,不禁感到一阵愕然,似乎感到有些不敢置信。
有关儒科成绩,他先前可是有过估测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排名也排的太低了。
哎,看来是自己小觑天下读书人了。
轻叹一声后,倪瓒很快地收拾好心情。
这一次泗洲城科举考核,他可是报了儒科和理科的。
现在,他要去看一看理科的榜单排名。
没过多久。
倪瓒来到理科榜单排名区域。
这个区域不分主榜和副榜,只有一个榜单。
现在围在理科区域的人数还较少,倪瓒的目光从第一名往后看去。
忽然,倪瓒身体一顿,面色大喜。
他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排在第六位。
可是,他没开心多久,就听到旁边一个人的话语声:“没想到,我就只考了个第五,哎!”
倪瓒面色一僵,往说话的人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稚嫩的脸庞时,心中大惊。
他如今可是五十一岁了,这个稚嫩的脸庞,经过他的判断,顶多只有十二岁。
没想到,他活了大半辈子,在理科的考试中,竟然输给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想到这里,倪瓒先前的欣喜便一扫而空。
张定生察觉到一个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便抬起头对上了那道目光,发现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很有礼貌的张定生便向倪瓒行了一礼,并出言道:“老伯伯,您是代孩子来看榜单排名的吗?”
倪瓒脸色一黑,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张定生。
心中暗道:这孩子说话真气人!
看来,自己以前还是坐井观天了。
想到这里,倪瓒平复了下心绪后,看向张定生:“孩子,你师承何人?”
张定生虽然对倪瓒刚刚不理会自己不理解,但他也没有因此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便直接回道:“我老师名讳宋濂。”
倪瓒闻言,沉默在那里,半晌无言。
有关宋濂之名,他也曾有耳闻。
不曾想,这宋濂的弟子竟然如此出色,那么,宋濂作为弟子的老师,又该是如何厉害呢?
念此,倪瓒心里对宋濂涌现一种敬意。
“宋濂可是鼎鼎有名的大儒,在下也曾听过他的大名。你拜在宋濂名下,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说罢,倪瓒向张定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此处。
到了他这个年纪,他本不愿出来做官,但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搏取一段富贵,他还是来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蒋氏,还有长子都患有一种奇怪的病症,他打听过,这种病,在泗洲城或许能治。
而泗洲城能治的原因便是泗洲城有很多神医,这些神医各自擅长不同方面的治疗。
可是,那些神医也不是他能够联系到的,而且医治的花费恐怕也不是他所能承担的了的。
他只能希冀借助于泗州征虏将军程德之手,请求让那些神医替他的妻子,还有长子治疗。
想要做到这点,他就必须做泗州军体制的官员,为泗州军立下足够多的功劳才行。
而他没有什么人脉,只能参加这次泗洲城科举试点选拔考核了。
一想到自己妻子蒋氏的病情,还有长子的病情,倪瓒的面色陡然间凝重了许多。
早些年,他生在富贵之家,可是,这些年为了给妻子、长子治病,他已经耗费了所有家财,目前基本上是一贫如洗了。
至于这泗洲城,便是能够医治他妻子和长子的最后希望了。
哎,我该如何见到征虏将军呢?
倪瓒抬头望天,心中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