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壹佰柒拾柒 只有积雪给我回答(上)
【五十星·纽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当然了,你听我说,一个角色必然是要经过多次的对比的,你看,我们写一个故事总需要好好思考这个角色应该在哪个场合之中,所以这个角色必须要存在,他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不过我觉得,并不是所有角色都需要有必要的作用,我所描述的不只是故事,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有些角色会有镜头,不过我不会再描述他们之后的故事,墙壁上挂了一把枪,到了结尾这把枪也不一定要开火……”
在午后的纽加哥,在五点四十五招待所的门口不远处,一家小小的下午茶店铺之前,两个男人正在交谈,严格来说,是两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正值壮年,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接近五十岁了,或许是常年锻炼使得身体健康,亦或者是因为某些特殊的物品功效,总而言之,即便实际年龄已经过了人一生的巅峰时刻,他们也不会显得衰老。
“行了,行了,克里恩,别说你那些长篇大论了,你要知道我根本不懂那些故事的写作手法,克里恩,多少年了,你也该换一个兴趣爱好了,你写的故事基本没有什么反响,要我说你还是得跟我一起去钓鱼,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天生的水上高手,现在也不迟,你很有天分,只需要学习一下就可以。”
被称为克里恩的男人有着一头褐色的短发,他的脸上的皱纹并不深,带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他衣着得体,但穿着的都是深色的衣物,很是肃穆,他的面前放着一杯柠檬红茶,在冬日的午后散发着热气。
“扎克大哥,在这一点上我是不会让步的,我说过了,我一定会写出一个旷世巨作,我都想好了,这一次的故事是一个家族几代人的传奇故事,背景我打算放在一个小镇,再融入现实与虚幻、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宗教传说……开头就写一场婚姻的开始,一对表兄妹在村落一同长大,长大后的他们的感情却遭到了双方家族的一致反对,但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两人并不在乎……”
“停停停。”扎克·伊斯塔利亚打断了克里恩·阿尔法的话,“你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个故事很有既视感吗?”
“这个故事又有人想到了?”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就有了,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你自己上网查一下就能够查到,书的名字是百年孤独,这也是一本名着了,你一个天天写东西的人居然也不知道?有时候真不清楚沉迷于写作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扎克·伊斯塔利亚,和克里恩一样,他的着装也很端正,不过他面前的饮品只是一杯水,他没有点别的东西,水就足够了,不需要别的,无色无味的水,满足人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扎克看起来和克里恩差不多的正值壮年,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标准的西方人面孔,不过扎克的衣服质感很好,哪怕是对服装毫无了解的人也会觉得那是什么名牌。
“所以我才说这些历史名着阻碍了我的发展。”克里恩看起来有点愤愤不平,“我每一个想到的好点子他们都使用过了,这让我还能这么写?算了算了,想想别的吧,你今天叫我出来时为了什么?”
是的,今天并非克里恩约了扎克出来,而是扎克约了克里恩出来,这两位从小就玩到一块的哥们哪怕是到了这个年纪依旧维持着很好的友谊,当然,维系友谊所需要的并不只是而是的情谊,而是他们有着相同的工作,他们熟悉对方的喜好,不论是克里恩还是扎克都没有娶妻,他们的职位较为特殊,妻子这类的角色会使得他们很多时候多些顾虑,因此,他们并没有娶妻。
克里恩很喜欢写作,而且不是用电脑软件写作,也不是用打字机写作,他喜欢用手写,为钢笔添上墨水,然后用纸张书写,这种可以说是古老的写作方式已经很少有人这么选择了,除了克里恩这样的人,他并不依靠写作这个手段谋生,这只是一个兴趣爱好,一个完全不会影响到他生活的爱好,而且克里恩的工作足以为他这个爱好提供良好的环境。
“公司的事,你应该记得昨晚十一号地铁的那事,就是我们部门的那个叫安比莉尔的女孩,她在不久之前去了招待所,据蜘蛛医生所说,安比莉尔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出于某种原因我一切记载了那个人的信息都遭了损坏,哪怕她亲口说出来都不行,我觉得这里疑点很大,从他们的描述上来看,这应该不只是一个污染物能够做到的事情。”
“是污染事件吗?”
“如果你说的是安比莉尔口中的那个人的话,现在还没有结果。”扎克轻敲桌面,“所有记录了那个人的东西都被损坏了,监控录像找不到人,文字记录也被抹去,声音或者图画之类的记录都出现了问题,而仅有的了解那个人的安比莉尔也无法说出来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蜘蛛医生说很显然是污染物的效果,我正在等他们下一步的消息,必要的情况下需要有人去谈查一下。”
“也对,毕竟公司肯定不想看见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一个以信息收集闻名的公司居然会被信息束缚,说出去也确实好笑。”克里恩笑着,端起茶杯,“所以公司是要我们工作了吗?”
“你觉得我们的能力适合面对那种怪物吗?”扎克反问了克里恩一句。
“说的也是。”
克里恩·阿尔法,扎克·伊斯塔利亚,影组织成员。
是的,这两位便是影组织的成员,不过和安比莉尔亦或者别的情报探子不同,他们的职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职,情报的售卖和交易,就是依靠他们这样的文职进行的,这种不容易让人怀疑的年龄,不显得特别的外貌,这成了最适合他们的保护色,以至于到了现在,他们也在这个公司混的很舒服。
只有他们这样的文职才会把影称为公司,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自己的职位,固定的薪水和双休,在平日里他们的工作时间也比较自由,比如现在,他们也能够在午后悠闲地喝一杯下午茶。
“说起来,我小时候就很想试一下这样子喝茶,我们还住在外环边缘那边的时候我就想这么试试了。”克里恩换了个话题,“奶奶总说城区里面的生活质量比外环边缘好多了,她说在城区能够看到车辆在马路上行驶,每走几步路就会有一些绿植景观,甚至城区中心还会有一个绿化公园,那时候就很想来新城区看看,还想着带奶奶一起过来。”
“后来你也确实这么做了。”扎克说,“不是吗?在新城区买了房子,带着奶奶来这里生活,她那些年过得很开心,我记得每次来拜访她的时候她脸上都带着笑容。”
“这也是拖了你的福。”克里恩说,“如果不是大哥一直帮助我,我肯定没办法这么快赚到足够的钱。”
克里恩·阿尔法和扎克·伊斯塔利亚出生于外环的边缘区。
现在的外环边缘区早已经拆除,在几经修缮之后成了另一幅模样,在上个世界的末尾时,克里恩带着他的奶奶迁居到了城区之中,他赚到了钱,严格来说,是扎克带着他赚到了钱,从最初在港口做体力活,再到后来帮别人算账目,各种工作他们都做过,那个时候的克里恩并不清楚扎克到底是从哪里弄到那么多工作岗位的,他也不会特地去问,毕竟,谁对他好他还是知道的,扎克是除了克里恩的奶奶之外对他最好的人,那么克里恩就不会去怀疑他。
至于知道扎克其实是影这个组织的成员,那就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奶奶,克里恩的奶奶,一个很和善的人,那位老人家在搬迁到城区之后过上了好日子,克里恩给她买了新的衣服,依照奶奶的愿望将她的旅馆——碎木咖啡旅馆——一同搬到了城区之中,现在的碎木咖啡旅馆依旧是个小旅馆,承载了奶奶这一生的诸多记忆,在人生的最后那段时间奶奶便很少走动,一直在旅馆门口晒太阳,哪怕是去世的那一天也是如此,那个时候的奶奶脸上还带有浅浅的笑,卡门大教堂的那位神父说,奶奶一定是过的很幸福才会笑的,现在碎木咖啡旅馆交由两位雇佣的员工进行打理,克里恩很少去那边了。
克里恩和扎克就这么品尝着杯中的下午茶,直到桌面上属于扎克的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备注为‘公司’的号码。
扎克接起电话。
“……嗯,我知道了,好的,行,我这边安排人处理……医生有话要说?行。”
扎克的面色从轻松到逐渐凝重。
“我明白了。”
最后,他挂断了电话,呼出一口气,眉头肉眼可见地凝重了很多。
“要有污染事件了。”他说,“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