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黑无常出手
可这家伙即便此刻溶化的只剩下一个脑袋，这样被踩在了脸上，嘴巴依旧在不停的继续念叨。
“他妈的，没踩准。”那黑影骂了一句，重新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这怪物的嘴巴上，对方的声音才被堵上，即便如此，依旧在呜呜的说个不停，只是听不清楚了而已。
到了此时，我才看清楚那黑影原来是撑着黑色油纸伞的黑无常，他似乎还不解恨，鞋底踩在那怪物的嘴巴上，还用力碾了碾。
见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从我认识黑无常以来，他一直都是以高冷的姿态出现的，我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粗口，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对怪物下脚撒气。
可能是我惊讶的表情太过夸张，黑无常淡淡的解释了一句：“这张嘴喷的粪太臭了，实在是没忍住。”
我顿时明白过来，黑无常作为鬼差，不知活了多久，他见识过这个民族不少的王朝兴衰，无数百姓的人间故事。
那些记载在史册中可歌可泣的故事，对他来说，可能都是亲眼看到过的，那些记载在教科书上的英雄人物，也许是他亲手带着那些英雄的英灵上路的。
所以，他要比我们这些凡人更加对这个民族怀有感情，更知道近代百年屈辱史中民众的痛苦和仁人志士的牺牲，也更加痛恨汉奸和二狗子。
这双标怪嘴上不停的辱骂着整个民族的血统，否定了整个民族和国家，黑无常会如此恼火也很正常。
我一时想得出神，也就没来得及接黑无常的话。
“其实我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在旁隐身观看，这是你第一次遭遇心魔，遭遇这种龌龊恶心的怪物，是否能战胜它，如何战胜对方，决定着你未来的成就上限。”
下面的话，黑无常没有说出来，不过我却听明白了：黑无常这是担心我出岔子，是来帮着掠阵的，也顺便看看我未来的成就可能。
我心头顿时一暖，说道：“谢谢无常大人了。”
黑无常显然不太习惯被人感激，话锋一转，伸手指向我手中的油纸伞：“快放下吧，你这油纸伞快要烧没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举着着火的油纸伞。
这油纸伞上面用引魂灯灯油书写了鬼文的咒文，点燃之后可以驱散阴邪之物，所以那怪物喷来的黑色黏液会被火焰蒸发消散。
只是它也是有限制的，它会一直消耗引魂灯里的灯油，直到灯油耗完，或者怪物死亡，咒文就会失去力量，不再消耗灯油，而是点燃整把油纸伞。
等我反应过来，把油纸伞收起来扔在地上，它的伞面已经烧了一大半了，只剩下伞骨还在，我干脆把它扔到了一旁的水泥地上，任由它燃烧。
花花此刻也恢复了原本的狸花猫形态，跑了过来，跳上了算命桌，懒洋洋的趴在上面眯起了眼睛，根本不理会我和黑无常。
“无常大人，这两个怪物接下来怎么处理？”
此时此刻，双标怪的巨人躯体已经彻底融化在了黑色黏液当中，只剩下半个脑袋还在黑无常的脚下踩着。
至于它身后挂着的那具没有骨头的身体，此刻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鱼一样，在黑色黏液里摆来摆去，它的身体倒是没有丝毫溶化的迹象。
那条猪笼草狗躺在地上，还在嘶哑哀鸣，我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两个东西并不是鬼魂，它们只是那些认知扭曲的人所产生的恶念的集合，留下他们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直接处理掉吧。”黑无常的声音异常冰冷。
“无常大人，关于这两只怪物，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想通。”
“你说。”
“它们这些话术和手段其实很低级，为什么还有人会相信？”
“因为世界是不完美的，黑与白，欢乐与痛苦本身就是这世界的组成部分，一个社会不管怎么样，总有痛苦和不如意，也总会有不公出现。总有一部分人总会以偏概全，看不到天下大势，看不到整体环境的变化，就容易走入死胡同变得魔怔。”
“那，如果随着社会发展，一切变得越来越好，会不会彻底消灭痛苦，所有人都幸福快乐？”我说这话时，想起了书上所写的人间天堂，如果能做到没有痛苦，那一定就是天堂了。
黑无常忍不住侧过头，哪怕黑纸伞依旧遮住了他的脸，可我还是从他的视线中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他那样子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傻？这怎么可能？
“难道不能做到吗？现在社会可是比以前好了太多了。”
“不可能有完美的社会，只能尽量接近。你听过一个传说没？”黑无常说道。
“什么传说？”
“传说远古时代，人是可以随意跟神界沟通的，人类也没有疾病痛苦，更不用担心饥饿烦恼，你说这种生活幸福吗？”
“没有任何忧愁，不缺吃不缺穿，还不会生病，更不用担心死亡，那当然很幸福了。”我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不，一点都不幸福。一开始人类过得的确无忧无虑，可时间久了，就渐渐变得十分无聊，最终陷于混乱和战争，甚至影响到了神灵。最后天帝命人将通天巨树建木砍倒，人类失去了跟神界的沟通渠道，开始重新有病痛折磨，面临死亡威胁，还要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事情，反而变得有秩序了。”
“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美好和幸福是比较出来的，有人富裕有人贫穷，那么富裕之人就是幸福的，有些人健康，有些人病弱，那么健康之人就是幸福的。如果所有人都一模一样，那么美好就不复存在了。”
“这……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美好和幸福真的需要比较才能存在吗？”我还是有些想不通。
“前些年不是有个有名的村子，以集体的名义创办企业，赚了很多钱，家家户户都是别墅，家电产品也都是统一发放的，医疗看病也是集体全报销。这个你应该听过吧。”
“听过一些，不过不是很了解。”
“在某段时间内，他们为了杜绝攀比，所有的房子构造都是一样的，屋子里的陈设装饰也是一样，连家电型号都要一样，工资也基本上相同。一开始村民还觉得挺好，可是到了后面大家就觉得相当无聊，一眼就看到了生命尽头，人生只剩下无意义的重复了而已。”
“呃……好像是这样。”我代入之后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生活在那样的村子里，似乎也会觉得相当无聊。
“所以，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才是导致这社会稳定发展的前提，如果所有人的命运都一模一样，那人生就会变得相当无聊。”
“完美就意味着雷同，只有不完美，才能让人间存续。”黑无常意有所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