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想不想喝酒(已修改)
不用问,来的正是那跳楼死去的姑娘。
她满脸都是鲜血,头发披散开来,哪还有之前跟我聊天时的恬静?活脱脱就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看到她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猛然一沉:这姑娘现在算是杀了人,很可能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成了只知道杀戮的厉鬼。
这个念头冒出来,我立刻催动了手腕上的勾魂锁链,做好了提防的准备。
好在那姑娘并没有冲我过来,而是直接扑向了男记者,两个人……不,两个鬼魂厮打在了一起。
也不能说是厮打在一起,因为完全是那姑娘在单方面殴打这男记者。
男记者只有挨打的份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惨嚎着哀求;“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求求你饶了我。”
那姑娘抓着男记者的头发,一个劲儿的抽大耳刮子,抽到后面大概感觉不过瘾,居然伸手抓住了男记者脖子里插着的那根钢筋,像是拉锯一样,来来回回的拔插。
一时间,男记者脖子里就像是多了个喷泉一样,鲜血哧哧的往外喷,喷几下又被插回去的钢筋堵上了,堵上几秒后,再被拔出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血腥,我都不忍直视,只能转过头去。
到了后面,那姑娘直接把钢筋从男记者的脖子里拔了出来,拿起来像是敲石头一样,对着男记者的脑袋就是一通叮咣乱砸,敲得对方惨叫连连。
到了最后,这家伙居然病急乱投医,朝我求救起来:“先生,救救我,您说句话,救救我吧。”
我是真不想开口救他,这家伙做的事情,只要稍微有点良心,都不会待见他。
没想到的是,我没开口,那姑娘反而主动停手了,她又拿着手里的钢筋,对着男记者的脑袋狠狠来了两下之后,噗呲一下又把钢筋捅回了男记者的咽喉处,这才一脚把他踹出去老远。
接着,那姑娘脸上的鲜血飞快的消失得无影无踪,换做了一脸灿烂的笑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嗨,先生,又见面了。”
这个转弯有点太急,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儿?现在大仇得报,神清气爽,没事还能揍这小子一顿解解气,别提多开心了。”这姑娘完全是放飞自我了,也不讲淑女形象了。
“好吧,你准备……”我下意识的想要问对方什么时候上路离开,可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这姑娘现在已经沾染了杀孽,想要通过引路人这边正常上路,已经不可能了。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姑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先生你真不用难过,路是我选的,我不会后悔的,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不能老是欺负老实人。”
“哎……”我叹了口气,转身去屋子里又拿出一个茶杯,给她斟了一杯茶:“我记得你说喜欢这个茶的香味。对了,喝过酒没有,想不想喝?我这里还有几瓶好酒。”
“先生,哪有男人劝女孩子喝酒的?你这样很像电视上那些坏男人对女孩子图谋不轨时说的话。”姑娘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
我顿觉尴尬无比:“我就是想着你可能很多东西没有尝试,你不想喝就算了。”
“当然要尝试了,我活着的时候还真没喝过酒,更没有喝过好酒,先生愿意用好酒招待我啊?”
“一些酒而已,我对喝酒也没什么兴趣,放在家里也是浪费,既然你有兴致,我陪你喝几杯。”
家里的好酒还真不少,茅台五粮液都有,都是以前那些土豪客户拿来送外公的,外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这些高档酒拿出去卖了换钱,这些是外公出事前还没来得及拿去换钱的。
我想了想,拿了三瓶开过封的酒,外公偶尔也会小酌一杯,这些开过封的就是他之前喝的。
接着,我又拿了两个小酒杯,一个杯子给那年轻姑娘,一杯自己喝。
每种酒我都陪着这姑娘喝了一杯,三杯酒下肚,我感觉自己有些微醺,开口问道:“这三种酒你更喜欢哪种?你喜欢哪种,我就陪你喝哪个。”
姑娘却摇了摇头:“不喝了,不好喝,我就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想知道为什么男人喜欢喝酒。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爸爸经常一个人默默的喝酒,我每次看他喝,好像都很享受。没想到原来那么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喜欢的。”
听到这话,我也沉默了。
因为我想起外公也经常一个人默默喝酒,还会看着夜色出神。
以前我不太懂,如今听这姑娘说起来,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那些心里有苦又无法跟人倾诉的男人,都喜欢这样默默喝酒吧。
“可能是生活更苦,所以,这些酒在他们的口中,就变成了香甜的味道。”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沉默。
片刻之后,我听到了那姑娘啜泣的声音,接着是她低低的话语:“我想我爸了。”
她爸爸走在了她的前面,如果她没有犯下杀孽的话,是可以见到她父亲的,可现在她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还能不能见到她父亲,可就不好说了。
我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算命桌旁,清冷的声音随着夜风幽幽传来:“季藏,我来找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用好酒招待过我。”
我抬起头,看到了撑着黑色油纸伞的黑无常大人,不由得心头一紧,转过头看向了正在哭泣的姑娘。
果然,见到黑无常过来,那姑娘整个人都绷紧了,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犯了杀孽的鬼魂在面对鬼差大人的时候,会有天然的恐惧,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规则烙印。
我又转过头看向刚才一直躺在水泥地上装死,又不敢离开的男记者,他此刻脖子里插着那根钢筋,同样吓得浑身发抖,整个身体都在不停颤抖。
相比这姑娘来说,这家伙造孽更多,他操控舆论,玩弄人心,所有的一切都以热点和流量为中心,不知造下了多少因果孽债。
所以,黑无常一来,他的感应更加强烈,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我不关心那个无耻的记者,更多的是担心这姑娘受到处罚。
我刚想开口向黑无常求情,却被他抬手打断了:“怎么?请我喝杯酒都不乐意吗?我这会儿只想喝杯酒,一起聊聊天,工作上的事情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