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亮未出,繁星满天,恰好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为什么他挖得那么快啊!”华南羽举着双手,将手心放在华南瑾的面前,可怜兮兮的。
华南瑾看了一眼他的手,掌心红红的,像是要褪一层皮一样。
华南羽常年习武,手上早就起了一层茧,按理说不应该这样,但华南羽使的枪,枪杆和这农具不同,农具较粗糙,而枪杆较光滑,他又没干过农活,使力使大了,自然也就成这样了。
华南瑾:“你若是也做个七八年农活,你看看你做得快不快。”
“也是哦。”华南羽摸着后脑勺,笑得傻兮兮的。
没过多久,余清就停下了,他先是去洗了一把脸,这才坐到谢钰的旁边。
干了一上午的农活,他热得满头是汗,一只手扇风,一只手轻轻扯了一下衣服,露出一点点锁骨,锁骨上有汗珠滴落,正好被谢钰看见。
他微微偏头,试图掩盖耳朵上的红晕。
余清的锁骨上除了汗珠,还有他那天咬出来的咬痕,只看到一部分,那里已经青了。
越想越心烦,他直接站起来,走到另一边坐下。
谢钰突然站起来吓了余清一跳,他赶紧看向谢钰,谢钰正一脸嫌弃的坐在那。
余清撇撇嘴,不想跟他坐就不跟呗,早说啊,早说我就去另外的地方了。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也没多大汗味啊,怎么就嫌弃了呢?
他们的脑袋怎么转的他想不通,他也不想管。
见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他就走到那堆工具旁边,想找找有没有打猎的工具。
没想到,这堆工具里竟然有弓箭,余清一把把另外的工具推开,将弓箭拿着,眼睛里闪着光。
这时,余清又看到一把剑,他鬼使神差的将剑拿起。
“咦!这里有弓箭?”华南羽从一旁冲过来,蹲在地上翻找。
他运气也不错,找到一把弓,但是没箭。
他对着余清挑眉,“你借我点箭呗,等会儿猎到东西分你一个。”
余清从箭筒里拿了三只箭给他,“不必了,要不我们俩比试一场,看谁猎的东西多?”
闻言,华南羽有些犹豫,他略一思索,便道:“不比。”
余清扔下一句“无趣”便走了。
华南羽:“……”
但他还是抓好那三支箭,提起弓飞奔上山。
留下谢钰低头沉思,华南瑾抬头看风景。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正式开始练剑以后,余清就感觉自己的身手快了不少,他莫名有种感觉,他今天打猎绝对不会徒劳无功。
这时,一只野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小心翼翼的走着,就怕把野鸡吓跑了。
“咻!”
箭穿过野鸡的身体,野鸡甚至还来不及叫就死了。
他走过去将鸡提起来,抽出鸡身体里的箭,他随手薅了一把棕叶,将鸡的脚缠住,又找了一根木棍,把鸡栓在上面,扛着就走了。
另一边,华南羽出师不利,他虽也打过猎,但是不经常在山里混,一不小心就走深了。
他正盯着一只兔子,那兔子正一蹦一跳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刚准备将箭放出去,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兔子也惊慌失措的跑了。
“靠!野猪啊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极大,将林子里的鸟吓跑了不少。
另一边,听到这阵声响的余清看了看鸟飞出去的源头,深山,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那个小孩,真是会惹事啊!
他急忙跑过去。
华南羽将手中的三支箭都射完了,也只是射到野猪的一只眼睛,野猪的皮太厚了,另外两支箭只是插进它的皮里,野猪又到处撞,箭已经被撞掉了。
他将弓扔了,下意识想伸手从后背拿枪,后背空空如也,他这才醒悟过来,见野猪的脚快要到他身上了,他赶紧滚了一圈,躲开野猪的脚,找了一棵树爬上去了。
待余清赶来时,就见那野猪不停的撞着树,他抬头一看,华南羽正在和野猪做鬼脸,“略略略!有本事你上来啊!你爷爷我在这儿等着你!”
野猪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他说的话还是怎么,撞着树的力气更重了,树摇摇晃晃的,华南羽还在上面“哎呦”两声。
余清将木棍和弓箭放下,提起剑冲了过去。
他和华南羽打手势,让他吸引野猪的注意,自己想办法把野猪杀了。
华南羽秒懂,点点头,对着野猪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喂喂喂!你怎么慢了?是没吃饭吗?”
“哟,你这个力气真小,我六妹都可以跟你扳手腕了!”
“……”
华南羽说的话太过欠揍,余清险些被他影响了。
但这样的好处便是,那野猪撞树撞得更卖力了。
余清提着剑在野猪的身上划过,野猪的身上顿时有汩汩鲜血淌出。
野猪大叫一声,转过头跑向余清。
余清连忙跑开,躲过了野猪的攻击。
华南羽也是趁这时,爬下树。
他跑到余清放弓箭的地方,拿起弓箭对着野猪的眼睛射了一箭,野猪惨叫一声,到处乱撞。
余清按着昨天那位师父教他的那个剑法对着野猪乱劈一通,野猪身上的伤口又多了。
见野猪就要从自己的身上跨过,余清脚尖一转,借助周围的树跳到野猪身上。
野猪感觉到有人骑在它身上,使劲的摇晃身子,余清差点吐了。他定定神,提起手中的剑刺向野猪的脖子。
他这一击用尽了全力,剑也是好剑,野猪的脖子被穿透了,它不再晃动,倒在地上“哼哼”的叫着。
余清趁野猪倒下来的时候就跳向另一边,这才免去被压的待遇。
他将手中的剑插在地里,一只脚跪在地上,脸上是野猪的血,血腥味很重。
华南羽从一旁跑过来将余清扶起,心存侥幸的说:“还好你带了剑,还好你赶来了。”
“还好……”
余清用袖子将脸上的血揩干净,华南羽扶着他坐在一棵树下。
“小孩儿,麻烦你下回别乱跑,我可没那个精力从天涯海角飞过来救你。”余清有气无力道。
“嘿嘿,抱歉哈,绝对没有下次!”华南羽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
当然,他这个动作得到了余清的一记白眼。
华南羽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那只野猪。
早在余清来之前,他逗着野猪乱跑,一不小心就崴脚了。
华南羽蹲下,查探野猪死没死。
野猪死了,对于他俩都是好消息,毕竟他俩一个脱力,一个伤患,真的撑不住野猪再来一次了。
华南羽又去薅了一把做麻绳的草,席地而坐,便搓起了麻绳。
余清休息好了以后,也跟他一起搓。
两个人搓速度快多了,他们没搓多久就弄好了。
余清走过去将剑拔出来,野猪伤口处血再次流出来。
将新出炉的绳子扔在地上,俩人就站在原地沉思。
这个大块头怎么搬下去呢?毕竟它可有一米八那么长,起码有120公斤。
可是让他们把这头猪放在这儿他们又不甘心,毕竟花了好长时间才打死的。
“可以吗?”华南羽紧张的看着余清。
“不可以,拿剑砍树,你也真是想得出来!”余清伸手回绝。
“行吧!”华南羽委屈巴巴的蹲下画圈圈。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表情,跟我来。”余清摆摆手,不耐烦道。
华南羽马上站起来,立在他身边,满眼都是“走吧走吧”。
余清带着华南羽削了好多木棍,将木棍堆在一起后,又将木棍拼在一起,余清用绳子将木棍绑起来,华南羽则是继续搓草绳。
最终,他们一个人拿着一根绳子,将带来的东西全部放到这个简易木板上,就拉着木板下山了。
他们没做轮子,木板挺难拉的,就在他们要到庄园的时候,捆木头的绳子突然断裂,野猪滚下山来。
“砰!”
“砰!”
“砰!”
野猪四仰八叉的停在庄园门口。
“!!”
听到声响,谢钰连忙出门,哪料到野猪正好砸在他面前。
他看向野猪飞来的地方,正好瞧见余清提着鸡和剑与华南羽并肩走过来。
此时日薄西山,天色已晚,谢钰进去把华南瑾喊出来,四个人合力,半推半就的将野猪弄到庄子里。
“你们把这鸡处理了,我去去就来。”
余清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总共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正在长身体,光吃一只鸡也不够。
等他们将鸡弄好,准备用火烤的时候,余清突然回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量都很少,但数量多。
“这是我跟旁边的村子买的。”早在谢钰带着他们来庄园的时候,余清就到处看了,他眼神好,注意到被大半个山体遮住的村子,这才有了他去买这些东西的戏码。
谢钰接过余清拿着的东西,刚准备放下,华家的人一人一点全拿走了。
余清额头上全是汗,想来是跑着去的,华家人又把事情全都做了,他也没事做,谢钰就拿着竹筒打水去了。
还别说,华南羽虽然人小,但在吃的这一方面懂的挺多,鸡被他们处理得很干净,他又弄了姜蒜把鸡阉了,然后又升火,把鸡架在上面烤。
没过一会儿,谢钰回来了,他把竹筒递给余清,余清心领神会,坐在一旁喝水。
看这天色,他们估计是回不去了。
吃完东西,华家人就准备起身回去了,他们家离这里不远,赶会儿路就差不多到了。
华南瑾走到谢钰旁边,他低着头,问:“大人,您要去鄙人家暂歇一晚吗?”
华南瑾的称呼突然改变,谢钰一时感觉到不适,他看向华南瑾,就见华南瑾关切的看着他,眼神里带了他从未见过的卑微。
谢钰背在后面的手,抓着衣服不停的摩擦。
“好。”
“……”
住哪里倒是想好了,这猪可不知道怎么带呢,毕竟放一晚这猪肉就要臭了。
“看我这儿,看我这儿!”华南羽的声音传过来,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华南羽。
只见他拉着一个板车,冲着他们挑眉。
板车不算大,勉强可以将猪装上,但猪的头和后腿却是怎么也放不上去。
好消息是没拖地上,坏消息是,太重了,路崎岖,不好拉。
待他们将野猪捆好,谢钰就找了两条绳子,把板车系在马上。
也还好,这是谢氏的庄子,从前有人来都是坐马车,也顺便留了条路。
这两年虽然荒废了,但也只是长了草,不是过不了。
来的时候谢钰骑马,回去的时候就不是了,他跟着他们一起走,怕骑马马走得太快板车跟不上。
月亮未出,繁星满天,恰好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村子里黑漆漆的,村里的人舍不得点蜡烛。
他们摸黑走到华家,华家也是黑漆漆的。
华夫人倒是抱着那婴孩在院子里转悠,看到他们回来,立马转头向屋内喊:“老三,快些出来!老六,点蜡烛!”
接着便是一阵响动,没过多久,屋内便有烛光闪烁。
华夫人领着他们进屋,华家三兄弟则是牵着马将板车弄到院子里。
华夫人将婴孩放下,拿了一个盘子装了些干果,糖之类的小吃,每样都不多,但处处显真意。
早在之前来林音村的时候,他们就在县里置办了不少东西,今天又去镇上买了不少,银钱确实所剩无几,但若不是一时兴起买了这些东西,怕是连客人都招待不起。
谢钰和余清象征性的拿了一个干果吃,便没再动了。
许是知道谢钰和余清为难,华南瑾开口道:“一会儿洗漱完,小羽会带着你们二人找睡处的。”
闻言,谢钰点点头,起身便拉着余清出去。
华南羽也跟着出来,他带着他们到了一个房间前,“你们住这间。”
说完便走了。
余清拿着谢钰放在马上吊着的包袱,推开门走进去,从包袱里拿出一支蜡烛,放下,点燃,一气呵成。
屋里瞬间亮堂起来,屋子很干净。
他们俩洗漱完,就背对着躺在床上。
被子有点短了,余清扯来扯去,愣是盖不完,反倒是把谢钰惹毛了。
他掀开被子,坐在床上,不耐烦道:“你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