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心比杀了十年鱼的人还冷
吴慧红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
她家重男轻女，从没送她去读过书。
小的时候，让她帮忙在家干活。
大一点，又有弟弟了，就让她帮忙照顾弟弟。
等弟弟去上学了，就分配给她放牛养猪的农活。
但吴慧红自己聪明，放牛养猪的时候，总会在学校后面磨蹭一会儿，跟着老师学习认字。
晚上还会偷弟弟的书本自学。
碰到弄不懂的问题，就故意等在老师下班回家的路上，问完了弄清楚了，才会给老师鞠一躬，亲自送老师回家。
她就这么蹭了九年。
但高中课程蹭完之后，吴慧红因为没法参加高考，最终还是被家里人嫁到了邻近的村子。
家里虽然穷了点，但公公婆婆对她不打不骂。
公公看她对会计感兴趣，甚至还会在收破烂的时候，专门问人有没有会计相关的书籍资料。
功夫不负有心人，吴慧红还真学到了。
虽然没法考证，但吴慧红凭借一手优秀的记账能力，也终于远离了永远地里刨食的日子。
她偶尔也能跟着丈夫，一起到工地上，给包工头记记账，算算工资什么的。
因为她仔细，人也灵活，包工头们还都挺喜欢她的。
而婆婆公公因为她能赚钱，越发对她和颜悦色了。
吴慧红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要迎来好日子了。
直到她老公的弟弟出了意外，永远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吴慧红和丈夫结婚多年，只有一个小闺女，名字叫艳儿。
这些年她和丈夫经常忙于工作，也没想着再生。
婆婆就和她商量，说想让她生一个，过继给小叔子。
吴慧红总推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实是因为她小叔子那个人不靠谱，出意外之前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出事之后嫖是不行了，却专心去赌了。
现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债。
就这么个烂人，谁敢把孩子交给他啊？
她拖延着拖延着，婆婆却误会了。
又一次在催她生孩子之后，婆婆出了很久的门，回来之后脸色就不好了。
看艳儿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甚至还扬手想要打艳儿。
“该死的丧门星！都怪你，占了你妈的肚皮，堵住了你弟弟过来的路。”
“你这天杀的讨债鬼，怎么不去死啊！”
吴慧红生气了。
她和婆婆大吵一架。
因为丈夫的不作为，她甚至和丈夫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闹得太大，婆婆不敢动了。
嘴里虽然还骂骂咧咧，人却老实了许多。
对艳儿虽然态度还是很差，却不敢再动手了。
又过了一年，艳儿要上小学了，吴慧红怕家里又出变故，甚至都没有出门打工。
包工头虽然过来请过她几回，但她顾忌着艳儿上学的事，就都推拒了。
那一年，她的丈夫跟着包工头去做一个建桥的项目。
但才开工不久，她的丈夫就受了腿伤，拿了包工头的赔偿，回家来休养了。
家里没个赚钱的人也不行。
婆婆公公商量一下，老夫妻俩就出门了。
但两人过了几个月，也没等项目结束就回来了。
吴慧红还问过婆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婆婆却笑得神秘。
“没事，就等时间了。”
等时间？
等什么时间？
吴慧红还想追问，婆婆却不肯再细说。
而且，这一次回来，婆婆对艳儿那叫一个疼爱。
要啥给啥，不要的也都想办法备上了。
这种溺爱，甚至都让艳儿说出，最爱奶奶这种话来。
因为婆婆态度的改变，吴慧红开始还谨慎着，但过了一个月，婆婆还是这样，吴慧红就逐渐放松了戒备。
多一个人对艳儿好，总不是什么坏事。
直到艳儿丢了。
吴慧红想起最近这段时间，附近村子里的张大发，总过来找婆婆聊天。
张大发是个好吃懒做的，既不种地，也不外出打工，听说是在给什么大老板们办事。
一年就那么一两回，工资却够他吃喝玩乐好几年的。
但村子里怪事多，婆婆突然和张大发走得近，吴慧红也没有多想。
现在艳儿丢了，她就想起张大发来了。
但是张大发却不在家。
连问好几个邻居，也都不知道张大发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据说，又出门给大老板送货去了。
*
张大发已经盯上吴慧红家的艳儿好久了。
小姑娘被养的极好，漂漂亮亮的。
八字也好。
年纪正合适。
就是项目老板们最喜欢的童女类型。
他知道吴慧红泼辣，一直都没有敢去试探。
但没想到，吴慧红的婆婆居然先找上了他。
还问他，如果将堵住孙子投生路的小姑娘做成生桩，那孙子是不是很快就要来了？
张大发哪里知道这些，但他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忽悠了吴慧红的婆婆，还许诺到时候给她一笔钱，把老儿子的赌债还了还能有剩，吴慧红的婆婆就更期待了。
因此，张大发带走小姑娘，没有遇到一点儿难处。
甚至连小姑娘本人，都是吴慧红的婆婆，拿安眠药药了之后，亲自送过来的。
可惜，小姑娘在最后一刻醒了过来。
她问张大发，“我奶奶呢？”
张大发这些年亏心事做的多了，心早已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人都还冷了，听到小姑娘的哭声，懒洋洋地回她，“你奶奶把你卖给我们了呀。”
“现在，你已经是我们的东西了。你奶奶拿了我们的钱，你要是敢跑，我们就让警察叔叔，把你奶奶抓起来。”
小姑娘被吓到了。
她不敢再说要跑的事情了。
但当她要被水泥混凝土浇筑的时候，小姑娘又害怕了。
她又害怕又生气，始终不明白，奶奶不是都变好了吗？怎么会把她卖给这些可怕的叔叔呢？
水泥又冰又冷，她被浇筑之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妈妈了？
她想妈妈了。
或许是小姑娘的思念太强烈，她居然在最后一刻，还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多想再叫妈妈一声啊。
投进妈妈的怀抱，和妈妈撒撒娇。
但是那些坏叔叔在干嘛？
他们居然在打妈妈。
“住手！”
“你们这群坏蛋，都给我住手！”
“不许打我妈妈！”
最后一刻，小姑娘小小的身躯中，生出了无限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