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南疆之忆(一)

  “如果要来的话,不如等我解决一些事以后再来,”她尝了尝人的茶叶,自觉还不错,“到时也方便你在这里行事。”
  “依你所言,需要多久?”元沐安决定听从她的意见,也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基础,“一月后,两月后,还是?”
  “如果可以,至少半年。”她开出了一个他根本不敢信的时间。
  再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把时间压至半年后,而这个时间是人要的最短的时间,如此一来他要用尽各种办法方行得通。
  很为难?她扫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那些人,这是故作为难吧?他可以用一句话让人推迟时间,没有必要动用任何人手。所以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给出不是吉时之类的理由,就一定可以成功。
  所以你是要做什么大事,才会需要这么长时间?他以眼神相问,不知能否求得一个结论。
  大事?她沉思,如果使一国二品将军落马算大事,那她做的应当算的。可是她不觉得这算什么可以提及的,洛熙淮没有那么重要。
  “殿下,院外有人。”见有人来禀,洛珩君没有刻意去听,却也猜到是为了什么。眼下这个情况,能让这些人不顾她在此地就汇报,只有墨希晨。
  “我先去处理他,你且先留在此地,等我片刻即来。”
  元沐安必须亲自出面,只有如此才能让墨希晨不追究下去。也怪他刚才查得太少,才让人现在摸到了这里。
  她点点头,表示知晓,接着饮茶,时不时向院外看去。这次能用多长时间解决打扰他们的人,她很好奇。
  ……
  与元沐安相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洛珩君的。他唯一一次上战场,就是为了寻她,只是她后来才知,初时一直将人当成他国刺客。
  那日她也是扬剑逼迫他,逼着他说出自己是哪国刺客。与今日不同,人直接道出周以檀三字。旁人不清楚,她确实清楚得很,他既然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那定当不简单。
  所以她让其他人退下,唯独留下了元沐安,她要知道他为什么会查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在洛熙淮对洛夫人的数年遮掩下,已经没有人会记得那个嫁给刚出头的将军的才女,只有名不见经传的洛夫人。
  “你为什么会知道周以檀?”她质问着他,戾气集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把你当他国刺客处置。”
  “洛珩君,怎么你戾气这么重,”人无奈地叹气,“以你我生母之间的联系,我们也算兄弟,这么对自己的兄长可不好吧。”
  她从未听母亲说过自己有什么兄弟可言,下意识便觉得人说了谎。即便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周以檀三个字,对她来说也无用。
  她母亲的名字,不会是任何人的保护伞。
  会放了他也是因为她去查了母亲原先的好友,确实有一位他国之人。此事她问了知许姨,人虽记不得对方的名字,却也告知她是南疆的人,年龄与她母亲相仿。
  如此顺着一查,她追到了南疆皇室,找到了母亲的好友,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一个类似兄弟的人。
  他当时就拿着解开的绳子坐在她的位置上,玩味的表情她现在都还记得:“都说了咱们是兄弟,怎么还关押我一个月呢?”
  人过于不正经,她自觉与人无法交谈,只得劝自己切莫生气,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在。
  “此番来寻我,存了什么心思?”她开门见山,“应当不只是为了告知我你的存在吧?”
  他拿起人桌案上的笔,挥笔写下自己的名字:“那你还真说错了,我来此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
  洛珩君怎会信他,只是人确实是孤身来此,什么都没带,唯独带了自己是南疆之人的标志。
  他说为了来战场上,差点与自己母后翻了脸,直到说自己是来寻她才得以出宫。
  他说他母后因为周姨的去世万般伤心,已是多病,寻她也是为了解母后思友之痛。
  他说这次战争结束后,她必须与自己去一趟南疆,正好也见见其他人。
  而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人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当年母亲瞒下她的性别,竟是连好友都未告知。
  “所以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去南疆?”他扯着人那双已生了薄茧的手,“至少要见见我母后吧?”
  “可以,我会在这场战争结束后,与你一同去南疆。”她欣然应下,并做出如此许诺。
  人为了确保她能如约,一直住在军营中,大有与她同吃同住之意。
  因此谣言四起,纷纷说她洛小将军有断袖之癖。在第数次被人劝不要沉迷于男色时,她把人踹了出去。
  每次人都与她聊至半夜才回去,根本没有与她同床。可任这么传下去,她名声也就败了,日后再想做什么事,那便难了不少。
  可谁曾想,元沐安竟委屈地瘫在地上,说道:“你居然踹我,你居然踹你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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