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离开，月的成长
看着重新抬眸的第五万化眼中清澈通明的神采，许实淡然一笑转过身漫步而去。
“行了，吃饭！伯母怕是要等急了。”
后方，第五万化凝视着少年的背影，抿了抿嘴，终归是没再开口追问少年有何打算。
转眼间，许实已经走到门灯光影下，见那老头没跟上来，又回头喊道：
“喂——！你吃不吃饭啊？！”
闻声，第五万化一挑眉毛，也不再驻足多虑什么，迈开了腿。
“老子可还没同意你在这里蹭饭，你当这里是你家么？！”
“呵，我不止要蹭饭，今晚还要蹭住。”
“......”
晚饭餐桌上，一桌子美味佳肴，八人围坐一桌。
许实坐在第五苓身边，纯纯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边热情拿碗盛过伯母夹来的卤鹅肉，一边假心假意地时不时笑眯眯将多骨的肉夹给那老头。
转头筷子又伸到了天童的碟子上，夹起一块肥肉放到第五苓碗里，又在天童一脸呆滞的目光下夹了大把青菜叠回去，并笑嘻嘻对其道：
“光吃肉不行，多吃菜。”
彬彬有礼，突出一个尊老爱幼。
一名面容清秀的青年坐在自家父亲第五长树身边，见到对面那少年给第五苓夹肉，自己妹妹还笑得甜美，顿时牙齿直咬筷子。
温婉妇人见了，原本面对少年温和的笑容偏头瞬间变脸，训斥道：“臭小子！吃饭就好好吃饭，咬什么筷子！”
偏过头又带上了一副温柔面孔给那少年和天童夹菜。
被训斥的第五荆人都傻了，望着眼前一幕一时竟不知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第五荆旋即瞄了眼身旁父亲，正奇怪对方今天面对少年怎么这么安静时，便见自家父亲陡然起身拿过汤勺给他自己舀了碗汤，又抬头对那少年道：
“许小子，碗拿来。”
“哦，谢谢伯父。”
第五荆见此连连摇头，完了完了。
连平时最不待见那少年的父亲都开始主动给对方盛汤，自家父亲今天指定是中邪了。
正想着，第五荆便感到自己耳朵被人弹了下，扭头便迎上了自家母亲像是在看傻子的目光。
“臭小子，要是吃饱了就去打扫外面，少搁这摇头晃脑的。”
“......”
门灯下，第五荆拿着扫帚和簸箕站在满目疮痍的练功场前，欲哭无泪。
吃完饭，许实又被第五苓缠着唠家常，直到吃完伯母端来的饭后水果，他这才回到原先暂住的客房洗了个澡。
客房就离白天的练功场不远，许实洗完澡出来吹夜风，又溜达到了道院练功场。
空荡荡的练功场上一道黑色人影拿着扫帚在打扫地面碎石。
许实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我道是谁这么蠢大晚上的扫练功场，原来是小荆啊。”
人未至声先到。
第五荆转过头看到向这边走来的少年，顿时嘴角猛抽，举起扫帚就对准了少年，道：
“许小子，你给我放尊重点哈，我整整比你大五岁！五岁！叫荆哥！懂么？！”
许实轻轻摇头，“荆哥？那不行，你家里人也喊你荆哥不成？”
“...那倒没有。”
“那不就对了嘛，叫小荆多亲近，是吧？”
“亲近你个......”
才发现被耍了的第五荆刚要骂出声，余光便瞥见了少年身后背着手漫步而来的第五苓，赶紧闭嘴。
绕到身后的第五苓冷不防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背，见到回过头的少年神色并没有被吓到，略显失望，而后问道：
“小许哥，你跟我哥在干嘛呢？”
“督察你哥扫地。”许实应声道。
第五荆自觉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少年，嘴里细弱蚊声嘟囔着：“还不是你们搞出来的，结果还得我来扫......”
“唔,,,确实如此。”
闻声的第五荆面色微诧，这都听得到？你丫的顺风耳吧？
“那我也来帮忙吧。”
第五荆撇撇嘴回过身，“行啊，扫帚就一把，你来？”
许实微微仰头望了眼月色，“不用这么麻烦，今晚风挺大的。”
两兄妹满头问号之际，便见少年的身形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阵阵呼啸声骤然自他们头顶传来，两兄妹抬头望去，一道黑影自半空中直直落下。
眼看着即将落到地面，许实骤然引爆脚底风团，再度冲天而起，而后再度落下，再引爆，再冲天，跟在玩蹦蹦床一样。
然而，随着每次下坠的风阻变大，许实脚底汇聚而成的风团吸力也越来越猛，不多时，练功场上狂风四起，气流不断向着风团汇聚。
风力渐涨，带动碎石吸至中心一处。
最后，许实散去风团平稳落地，留下身后如同小山般的碎石堆。
“搞定。”他拍拍手道。
“哇塞！”第五苓当即两眼放光小跑到少年身前，化身好奇宝宝，“小许哥，刚刚那是什么啊？那里有隐形的蹦蹦床吗？你怎么做到的啊？！”
先前，第五荆一直以为少年就是个单纯跟自家爷爷一样的枪术怪人而已，还会仗着自己长了张不错的脸来亲近自己妹妹。
但亲眼见识完刚刚少年的能力后，第五荆发现是自己错了，人家强是有人家的道理的，自己只是一直在嫉妒而已。
原本心中积压的郁闷一哄而散。
随后，他两眼冒光也跟着冲到少年面前问道：“你，你刚刚怎么做到的？！”
许实看了眼面前盯着他眼里直冒光的两人，暗道不愧是兄妹，神态都一模一样。
他嘴角微翘，“怎么？想玩啊？”
第五苓脱口而出，“那是我们，啊不，那是人能玩得出来的么？”
“当然可以。”
.......
里屋，正想事的第五万化听着窗外不断传进的呼啸声，微微蹙眉。
“今晚的风有这么大么？”
他狐疑着从里走出，直到瞥见练功场上那两道在空中接连下落而又再度高高蹦起的身影，银铃般夸张的笑声回荡在练功场上，还有下方一个不断对着空气踢出射门动作的黑影。
顿时间，第五万化黑线挂额。
一晚过去，许实对【暴风腿】的微操又精进了几分。
——————
天蒙蒙亮，许实轻手轻脚关上了客房的门，沿途经过花木走廊，瞥见天边一抹鱼肚白。
穿过幽静的武厅，许实一路来到武馆大门前。
“怎么？天刚亮，就这么急着走啊？”
许实闻声回过头，便见第五万化站在后方台阶上，身边站着一名身穿黑金甲胄，虎头吞肩，头戴抹金凤翅盔的俊朗男子。
许实顿时看直了眼，讶然道：“卧槽，你谁啊？！”
穿着黑金甲胄的男子对少年的反应很是满意，轻轻颔首，“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
可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第五万化无情打断，“闭嘴。”
“哦......”
心念一动，金色长枪自手中凭空出现，第五万化最后抚过【帝骑】上的枪身纹路，随后将其一把抛向了少年。
眼见长枪被对方抛来，虽莫名其妙，但许实还是伸手稳稳将其接下。
还不等许实发问，便见那身穿黑金甲胄的男子向他走来，嘴里还念叨着：“臭小子，搭上本大爷这条线，算是便宜你了。”
说罢，天童在少年面前止住步伐，与之四目相对。
表面严肃淡定，实则暗自窃喜，那眼神仿佛在说，臭小子，本大爷这逼装得不错吧？
许实头一歪，更感莫名，继而轻声喊道：“喂，老头，你这什么意思？”
站在台阶上，第五万化与之对视，淡然道：“【帝骑】我暂时用不到，就借你了，等你什么时候再来，再还我。”
“——哈？”许实拉长了声调，一脸嫌弃地瞥了眼身前的天童。
天童：？？？
感受到少年那毫不遮掩表露出情绪的目光，天童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特么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本大爷很强的好么？！
似是察觉到天童的神态变化，少年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安慰道：
“没事，起码这一身还是帅的。”
天童：？？？
说罢，许实反手将【帝骑】又给抛了回去。
第五万化微微蹙眉，但还是伸出手眼疾手快接了下来，继而便听少年道：
”算了吧，这枪已经被你的王道势浸染多年，我拿着也用不顺手。“
第五万化沉吟了会儿，才道：”那我随你下山走一遭？“
许实摆了摆手，”用不着，目标都还没找到呢，你跟着我也是浪费时间，更何况，你要走了，谁来坐镇这里？“
第五万化缄默片刻。
“那你自己一人有几成把握？”
许实想了想，回过身向大门缓步迈去，头也不回地道：”找得到，五成，找不到...一成吧。“
且找不到的这一成，许实只能寄托在自己能够在两年间将游戏等级晋升至神级，或是找到【圣清丸】，但可能性不大，亦或是从去拜访现存于世的几名臻境咒术师。
但现存于世的那几位也是卧龙凤雏，他并不对其抱有多大希望。
后两种，许实只能存留一丝渺茫希望，而第一种，他也只能尽力去尝试，因为命定之死属于臻境特有咒术，只有神级的愿望等级，才能够与之分庭抗礼将其抹除。
听到少年的回答，第五万化蹙眉更紧几分，可他想了一夜，能出手的只有自己的枪，若是连自己的枪都无法帮上少年，他已然想不到其它办法。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名枪术至臻的武夫而已。
望着少年缓缓开门的背影，第五万化只感觉心底一阵惆怅，沉声道：
“抱歉，帮不到你。”
许实开门的动作一顿，轻轻摇头，“别，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大门敞开，许实一步迈过门槛，步伐又顿了下，头也不回地道：
“对了，我在你的床柜里留了东西，记得用，别浪费了。”
闻言，第五万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喊道：“小子！今日之别，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话音落下，少年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武馆大门前。
第五万化双拳紧握，驻足凝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
天童又变回了肚兜男童的模样，陪着自己的主人呆坐在台阶上。
午后时分。
第五万化回到房间，依少年先前所言，蹲到床柜前拉开了第一格柜子。
一个礼盒静静躺在其中。
第五万化将其拿出，打开一角，一颗浑圆灰白的丹丸映入他的眼帘。
这个色泽与内盒标记，第五万化心神一震，他不会认错。
他万万没想到，少年临走前居然给他留了一颗十五年份的阳寿丹......
沉寂过后。
“你这叫我如何心安啊......”
——————
下了山，许实打车离去，准点赶上了早班的特快动车。
回到s市，许实又打车去了苏小姐居住的小区。
今天是周日，月不用上课。
门铃声响，透过门外监控见到来人是少年，门后的苏塔似是回想起了什么，脸颊微红，缓了会儿等自己脸色淡下后才为少年开门。
“许先生，午好。”
许实微微颔首，“午好，苏小姐，我来接月回去。”
“好的，月在房间里自习，我去喊她。”
“麻烦苏小姐了，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月很懂事乖巧，我自己也很喜欢与她相处。”
待苏塔将月喊来，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儿，许实便带着月告辞。
回去的路上，月在车上滔滔不绝地跟少年讲述着自己在这段期间学到的东西，还非要给少年大展才艺念首诗。
“咳咳。”月轻咳两声，而后开口念道：“窗前明月光，已是地上双......”
女孩一开口，便听得许实满额黑线，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女孩念完，随即纠正道：
“发音要准，一开始是chuang不是chuan，是后鼻音......”
纠正完，月也不恼，又大大方方念了一遍，这次倒是念对了。
许实也能感受到，接触到新事物的女孩已经逐渐变得自信起来，这是好事。
隔天，许实带着月前往了神所大厅，为月报名参加了契约伙伴的培训对练交流赛。
简单的讲，就是让月同其他玩家的契约伙伴进行战斗对练。
当天，月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人首鸟身的家伙，显然化形并不完美。
通过苏塔告知，许实这才知晓，原来每个契约伙伴与玩家契约后，都会被动获得化形这个技能，好像是游戏系统自带的。
许实顿感诧异。
因为，月在还未与他进行契约前，技能栏里便有了化形这个技能。
裁判吹哨，战斗开始，那人首鸟身的顷刻间变回了原型，一头尖嘴红翅鸟兽，体型瘦削，短翅扑扇间速若闪电，向女孩急掠而去。
观战的苏塔正担忧着，还想着女孩怎么原地不动时，便见月身上露出的四肢体肤上隐约覆上了一层银白鳞片。
尖嘴红翅鸟兽的闪击眨眼已至，尖锐如四面剑刃的锥形鸟嘴迎面与女孩手背鳞片相击。
却听清脆一响，哀嚎声紧随其后骤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尖锐如剑刃的鸟嘴甚至不能破开龙鳞的防御，反而在急速撞击下鸟兽自己的嘴当场折弯变形。
如此离奇的战斗，在场的工作人员还是头一次见，而且女孩自始至终都没移动分毫，只是为自己覆上了一层防御。
然后，那鸟兽把自己撞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