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高度
钦天监。
张素玄心中顾虑重重，抬头看向楼顶，整个大秦的王就在那里等着他。
半个月来，频繁出入文库，张素玄也已经明了这个秦皇是谁了。
秦皇嬴政，嬴姓，赵氏，名政，又名赵政，祖龙。
华夏最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改革家，首次完成华夏大一统的政治人物，也是华夏第一个称皇帝的君主。
这和张素玄记忆中的那个秦皇嬴政对上了。
而，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秦皇政初上位，铲除吕不韦的时间。
“呼呼呼……”张素玄几个深呼吸。
虽然这个世界的秦皇政和前世的那个并非一个人，可人的名，树的影，张素玄依旧心情澎湃。
那迷人又帅气的老祖宗啊。
“想什么呢？”魏渊推了张素玄一把，快点进去。
张素玄走进钦天监，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黑暗中的影子里，仿佛有一道道目光注视着他。
身躯僵硬，仿佛灵魂都被冻结。
“别乱看，大步朝前走。”魏渊传音入耳。
张素玄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前。
“噔噔噔……”
钦天监无比安静，只剩下张素玄的脚步声。
“这钦天监有多高啊。”张素玄感觉自己走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到顶。
“钦天监内部有空间法阵，产生须弥芥子空间，从外面看，不过数十层的高楼，可实际上百层都不止。”魏渊平静的说道。
抬头朝上看，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说是这样说，钦天监终究有多少层，谁也不知道。”
又是一柱香后，张素玄再一次感觉到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一扇门出现在面前，两名披甲锐士静立，仅仅是从流淌的气机而言，不比魏渊弱多少。
“魏大人，留步吧。”披甲锐士拦住魏渊。
张素玄回头看，魏渊轻轻点头。
张素玄无奈，只能自己迈步走进去。
“嘎吱！”房门推开，张素玄迈步走进去。
“蒙郅，你个老不死的，你又悔棋！！”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你还要点脸吗？”
还没进门，争吵声就传入耳中。
张素玄看到了笑容温和的蒙郅，看到了白衣、白发、白胡子的钦天监监正，传闻中的八境修士。
与想象中的仙风道骨不同，监正身材矮小，身体消瘦，约莫有个一米七，穿着宽松的袍子，正越过棋盘，抢蒙老手中的棋子。
活脱脱的老顽童。
再抬头，张素玄看到了传说中的祖龙，大秦真正的主人。
秦皇政！
他站在窗前，手扶腰间长剑，俯瞰着整个大秦。
秦皇政有着俊美的仪容，黑色玄龙袍加身，更显得气度卓尔不凡。
身高九尺，接近两米，体魄雄壮却不臃肿，体态修长，虎步鹰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如深渊一般望不见底的压力。
“拜见秦皇。”张素玄躬身行礼。
“你便是张素玄。”秦皇政抬头看着张素玄，眼神平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能他的眼中只有这天下，只有大秦。
“是！”
张素玄缓缓直起腰，不卑不亢。
秦皇政打量着张素玄，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容，“是个好苗子。”
“蒙郅说，京师已经不适合待下去了，想让你离开京师，行走在江湖。”
“你怎么觉得？”
“蒙老所说，亦是臣之所想。”张素玄说道。
“可寡人想让你留在京师，为寡人做事。”秦皇政说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素玄。
张素玄沉默些许，轻轻摇头，“恕难从命！”
“哦？”
带着质问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在瞬间凝固，巨大的压迫感让张素玄如鲠在喉。
张素玄看着秦皇政的眼睛，那双眼眸浩瀚如星空，包罗万象，好似神明的眼眸，高不可攀；却又饱含沧桑，经历万世，宛若经历世俗一切苦难的凡人。
张素玄不敢相信，此时的秦皇政年仅二十三岁。
“心，如果在深井中，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
“若一直跟随在秦皇身边，我永远都只会是您的跟班，而无法和您并驾齐驱。”
面对秦皇政，张素玄说出自己的野心。
场域内的压力更甚三分，在场的三人都将目光投向张素玄，显然不曾想到，他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有趣。”
片刻后，秦皇政轻笑一句，压力顿消，“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一个拥有野心，也拥有足够意志的敌人，很可怕。”
张素玄笑道，“我并不担心，秦皇雄才大略，海纳百川，又岂会容不下一个拥有野心的人？”
“而且，我并不认为自己会成为您的敌人。”
张素玄所言，句句真心。
在秦皇政面前，任何咋弄心思都是愚蠢的行为。
真诚，才是唯一的必杀技。
秦皇政笑了，笑容很灿烂，一如凡世间无忧无虑的少年郎，看的张素玄愣在当场，恍惚了一瞬间。
再回首，秦皇政已经重新恢复那副高冷的模样，望向窗外，眼眸重新变得深邃起来。
“大周共主天下八千年，圣人着春秋，战国分七雄，这天下分分合合，受苦的最终还是芸芸众生。”
张素玄并未说话。
监正和蒙郅也安静下来，抬头仰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秦国本弱小，是我秦国历代先王筚路蓝缕，是我秦人世世代代，刀山火海，为国捐躯，六世之余！！”
“只顾历二十一载颠沛流离，受尽苦难，方有今日秦国之强，大争之世，列国伐交频繁，强则强，弱则亡！”
“水禽之戏，先制服那弱小的，再对付那强大的，至于那些不弱不小的，自会在掌握之中。”
秦皇政目光越发平静，“在这礼崩乐坏的时代，寡人的志向只有一个，寡人要这天下，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大秦的声音！”
“哗啦啦……”
隐藏在暗中的披甲锐士纷纷单膝下跪，叩拜秦皇。
监正和蒙老眼中也燃烧起来熊熊火焰，战意在升腾。
“纵然世人辱我，骂我，那又何妨？寡人，何须在乎他人看法。”秦皇政伸出五指，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握在掌中。
“他们从未站在秦皇的高度，又如何理解的了您眼中的风景。”张素玄平静的说道。
秦皇政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张素玄，露出笑容，“我开始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