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周总,我憋不住了

  眼瞅着就要轮到我这儿了,我有些不舒服。
  虽说我和张思洋算不上对象关系,可她哥张建军毕竟就坐在这儿,难免有些小尴尬。
  我装作随意地拿起宽大矮几上的价格表,看完着实吓了一跳。
  可乐、雪碧30;
  依云40;
  巴黎水50;
  果盘120;
  麦卡伦550;
  酩悦香槟700;
  长城干红1200;
  杰克丹尼1800;
  皇家礼炮3500……
  好多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更没喝过。
  要知道现在普通人的工资才多少钱呐,苦干苦熬一个月,可能都买不起一瓶干红,这也太宰人了!
  我刚放下,覃总说:“武总,你随意……”
  大伙都看向了我。
  周疯子笑吟吟的,张建军耷拉着大眼皮,根本就没看我。
  我觉得自己脸肯定红了,其实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可就是别扭。
  小马哥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我不想矫情,随手指了一个。
  异香扑鼻,一个女孩坐在了我身边。
  我抬头看她,女孩长着一张俏生生地瓜子脸,虽不是什么顶级姿色,却是落落大方。
  她伸出小手:“你好,我叫韩伊云。”
  我有些惊讶,第一次见到握手介绍自己的小姐。
  “哦,你好,叫我小武就行。”我握了握她的手,软绵、细腻、柔若无骨。
  我看人的眼神可能赶不上老疙瘩,可还是觉得她不像个风尘女子,更像个普通大学生。
  于是就问:“你还在上学吧?”
  她惊讶起来,“您猜的可真准,我在京城舞蹈学校,明年毕业!”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气质这么好。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我注意到,这些人里,只有陈六指和大头两个人手脚不太老实。
  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样,只是品着酒或喝茶聊天。
  让我吃惊的是老嫖,看他的面相,我断定他这个绰号肯定是嫖娼的“嫖”,而不是姓朴的“朴”。
  既然如此,怎么会如此老实?
  这和他的绰号,以及“兴安四大逼王”首席太不符了!
  周疯子那边,更是没向那个叫海玲的女孩伸出一根手指。
  我听小马哥身旁的女孩说:“马总刚才说到了零和游戏,我也有一点浅薄之见,觉得之所以零和游戏原理广受关注,主要还是因为人们在社会生活实践中,会发现许多与“零和游戏”类似的局面……您看,那些胜利者的荣光后面,何尝不是隐藏着失败者的辛酸和苦涩……”
  我艹,这是一个小姐说出来的话?
  陪我的韩伊云明显没这么高深,但说起艺术来也是头头是道。
  当听说我会弹钢琴,还会吹唢呐,更是一脸兴奋。
  “我在小学毕业的时候,就完成了业余十级考试,后来因为舞蹈,又停了一段时间才捡起来……”
  “不知道武总是喜欢德彪西的印象派,还是拉赫玛尼诺夫的晚期浪漫派,又或者是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
  我特么听得一脸懵逼,接近崩溃,这都是些什么妖孽?
  自己连599还没弹完好不好?
  我想说:武总我最喜欢唢呐的《大出殡》……
  我没说,忍住了!
  这时,就听大头那边的女孩儿“嗷”地一声。
  我看了过去,就见陪他的那个女孩脸都涨红了。
  再转头看,覃总还在和周疯子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他在这儿的原因,还是这些女孩就这个素质。
  那圆脸女孩儿马上像没事人一样,又抱住了大头的胳膊。
  整个总统套房里,陪张建军的女孩最是清闲。
  因为张建军耷拉着大眼皮,靠在沙发像睡着了一样,女孩儿偶尔插块水果递到他嘴边,他也不拒绝。
  大头又张罗让老嫖唱歌。
  很明显,老嫖也是个人来疯,和陪她的女孩耳语几句,就窜了起来,把麦克风拿在了手里:
  “这首歌,我要唱给我闺女朴米米听,出来才半个月,爸爸就想你了……”
  音乐响起,是周华健的《亲亲我的宝贝》。
  “亲亲的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
  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掌声响了起来,我不禁又一次刮目相看,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温柔的声音,暖心的曲调,不比周华健唱的差。
  到后来,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唱,好多人都热泪盈眶:
  “啦啦,呼啦啦,啦——呼啦啦,
  还在上面写你的名字;
  啦啦,呼啦啦,啦——呼啦啦,
  最后还要平安回来,
  回来告诉你那一切,
  亲亲我的宝贝……”
  我趴在小马哥耳边问:“朴总一直都这么本分吗?”
  小马哥哈哈大笑,“他以前比谁玩儿的都花花,结婚以后就不行喽……”
  “为啥呀?”我很好奇。
  小马哥伸手做了个手枪的手势,“他媳妇有这个,不听话是真收拾他……打得狼哇瞧叫唤……”
  “怀孕的时候,这货又犯老毛病了,他媳妇就去找疯子。”
  “结果两个人在姬老骚的夜总会抓住了他,在舞池里一起削,男女混合双打,腿都他妈差点儿打折了……”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你、你说朴总媳妇是警察?”
  他呵呵笑着。
  我挠了挠脑袋,得,这真是一群妖孽!
  一个个老婆不是局长就是总经理,竟然还有警察,我真怀疑这些人可能都是大学毕业,而不是混过社会。
  老嫖刚坐下,覃总开始扯周疯子,“周总,来,唱一首……”
  周疯子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这一嗓子,你这个天上人间就得成十八层地狱……”
  覃总哈哈大笑,“东北话把过分谦虚叫“血呼”,周总你这就是太血呼了……”
  周疯子没招了,只好站了起来。
  陪他那个叫海玲的女孩儿问:“周总,您唱什么?”
  “跟着感觉走吧!”
  海玲愣了一下,“随便唱?清唱?”
  “不是,歌曲名字,《跟着感觉走》!”
  “哎呦,您瞧我,真是不好意思……”她连连鞠躬,随后去点歌了。
  这时,七哥站了起来,“那个……我撒泡尿……”
  “等一下,我也去!”小马哥也站了起来,还嘀咕了一句,“水喝多了……”
  “哎呦,吃坏啥了,肚子咋疼上了呢?”老嫖第一个窜了出去。
  周疯子脸都绿了,张嘴就骂:“嘎哈去?都他妈给我回来……”
  没人听他的。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地往出走,就剩下十个小姐、覃总、我和张建军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张建军睁开了眼睛,像是刚睡醒一样,问我:“他们呢?”
  我也懵着呢,“好像……都去厕所了……”
  这时,音乐声响了起来,周疯子接过麦克风,走到了前面小舞台上。
  “覃总非让我唱首歌,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谦虚,他们都说我唱歌挺难听的……”
  我就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再一看,张建军已经没了影儿。
  我艹,这些人,也太不给周总面子了吧?
  没办法,我和覃总、十个女孩儿一起鼓掌。
  他说完了。
  唱出第一句以后,我才发现,他不是谦虚,真不是谦虚。
  “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
  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
  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
  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留我……”
  这不是难听,是太特么难听了!
  其实周总嗓音不错,可完全没有音准,九腔十八调,一个字都不在调上。
  十二个人坐在沙发上,小学生一样齐刷刷地看着他深情歌唱。
  我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几乎接近崩溃。
  此时我就想举手打断他:“周总,我也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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