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都是我输
独孤不求坐在床沿,似笑非笑地瞅着杜清檀:“杜司药的美梦醒啦?”
“醒啦。”杜清檀看到是他,立刻松了一口气,伸手要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独孤不求抱住她,阴阳怪气:“若是提前说了,哪里能够知道你这么爱玩,轻易就跑到人家里呢?
我一路餐风饮露,拼命抢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家,不想到处冷冷清清。
提心吊胆一整夜,天还没亮就饿着肚子赶来寻你,又厚着脸皮找了个和尚领路,这才寻到此处。你说辛不辛苦?”
杜清檀最不怕的就是他的阴阳怪气了:“辛苦,辛苦,特别辛苦,回家以后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独孤不求这才满意地笑了:“刚才闭着眼睛摸什么摸呢?”
杜清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话:“鱼家富豪,又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我以为自己又遇仙了,醒来之前先伸手摸摸丝被有没有变成叶子和草。”
独孤不求被她逗得狂笑:“你啊,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清檀也笑:“我这不是没见识嘛。”
“切!你从宫中出来,日常见的都是王公贵族,会没见识?不过是羡慕人家富豪逍遥罢了。”
独孤不求无情地戳穿了她的真面目:“是不是只恨自家没这么富豪自在?嫌咱们穷?”
杜清檀坦然承认:“是啊,就是羡慕的,你看咱俩,好不容易存点儿钱,尽数花在买房子上头了。”
按照她的计划,若是再跑远一点儿,去到岭南,还得再归置一遍家当,又是好大一笔钱。
还要再添一两个得用的仆从婢女、养孩子什么的,到处都要花钱,想想就心疼。
独孤不求鄙视地瞅了她一眼,道:“起身吧,我进来有一会儿了,再不出去,就该被人猜测咱俩小别胜新婚什么的了。”
杜清檀懒得动弹:“你帮我穿衣。”
“懒得你!越来越不像话!”独孤不求嘟囔着,却取了衣服先在熏笼上烘暖了,才叫她伸手,然后压低声音:“你最近感觉如何?”
“不如何。”杜清檀知道他在问什么,叹息:“该来的都来了。”
“唉……我不行啊,你得给我补补。”独孤不求的脸一下子垮下去,动作也是有气无力。
杜清檀没忍住,抿着嘴笑。
独孤不求立刻看到了,往前一扑,将她扑倒在床上,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快说实话!我其实是不是还行的?”
杜清檀被他逗得不行:“嗯,是还行。”
独孤不求离开没两天,她的小日子就到了,但是没来,迄今为止已过十余天,仍然没来。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了。
独孤不求差点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了,开始算账:“那你还到处乱走?你还喝酒?”
杜清檀自然是不承认的:“我哪里乱走了?我哪里喝酒了?你看见的?”
独孤不求不想惹她不高兴,赶紧地帮她穿衣服:“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菩萨,来,穿衣。”
杜清檀叹息:“我这是母凭子贵?”
独孤不求没忍住,小声地“呸”了她一下,“还没确诊呢,就说出这种话来,好像我平时虐待了你一样。”
“你也知道没确诊啊,就怪我这样那样。”杜清檀吵架从来不认输的。
“……”独孤不求揉了帕子给她洗脸,认命地道:“行吧,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吵嘴,不用吵了,都是我输,都是我不对。你只要不高兴,千万记得我已认输。”
两人欢乐地斗了一会儿嘴,走出房门,只见一个婢女远远地行了个礼,转身快速离开。
没多会儿,鱼玖快步而来,深深施礼:“师父,师公,请这边用饭。”
“师公?”独孤不求看向杜清檀,不高兴地压低嗓音:“你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大一徒弟?”
“我没收!”杜清檀低咳两声,严肃地道:“九郎请勿乱叫,还未举行拜师礼呢。”
鱼玖也不计较,笑眯眯地道:“您批评得是,两位贵客这边请。”
独孤不求满意了,只是边走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鱼玖,然后和杜清檀说道:“这么大了,半路才来学食医,能行吗?”
他丝毫不怕鱼玖难堪的,声音并不小。
杜清檀温和而坚定:“能行,只要吃苦耐劳,且他之前学过医药,学起来可谓事半功倍。”
鱼玖一直竖着耳朵听,闻言喜不自禁。
独孤不求瞥了他一眼,勾唇而笑:“那真不错,不过,他会杀鸡宰鹅吗?刀工如何?不如,先让他宰只鹅,或者杀个猪来看看?”
鱼玖傻眼,从来没人和他说,学食医,还需要会杀猪和宰鹅。
杜清檀却是很认真地考虑起了独孤不求的建议,吃完丰盛的早饭之后,她很严肃地和鱼玖说了收徒的条件。
“会有两个考验,第一关,学会杀猪宰鹅。”
“啊……这……”鱼家人亲切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独孤不求瞬间膨胀起来,高高兴兴地拉着杜清檀告辞:“多谢诸位照料内人,改日定当登门道谢,如今我二人皇命在身,还得抓紧完成。”
他这次去,虽然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但是把拨下的钱粮一并带了来,可谓不虚此行。
至于拨悲田赡养病坊一事,还得由刺史出面丈量土地,细细安排。
独孤不求知道杜清檀今日还有义诊,便把她送回龙泉寺,自己又赶回去城去寻刺史交差。
自家男人办成了大事,杜清檀义诊的时候自觉腰杆都要粗硬了许多,声音也大了。
药僧们觉着小杜大夫今日与往日很有些不同,先还不明白为什么,待到宏远法师得了消息,特意来谢她,他们才明白过来。
不过倒也没觉着她讨厌,都是很高兴地上前说了若干感谢的话。
加之有昨日义诊的加持,杜清檀这天算是又忙了个没停顿。
不过独孤不求并不会让她再忙到天黑,算着时辰差不多,就赶来寺外,搬个草墩往旁一坐,怀里抱着刀,黑着脸不说话。
百姓们怕他,都没敢痴缠,早早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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