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起你是女生
“你来养老院，带着这个？？？？”
锦沐摇了摇手上的盒子，没忍住乐了出来。
陆涧晰看清了那是什么，僵在那里，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自己为什么要把打火机和这个放在一起……
他不敢去接那两样东西，只觉得耳根开始发烫，好在慢慢黑下来的天空掩饰了这一切。
“我……我不是，只是，因为。”
陆涧晰想到那时候他脑子里捉摸出来孩子叫什么那句话，脑子坏了他才干出这一系列事情。
这事不能让锦沐说出去，要不然他就全完了。
对不住了！李万山！
“李万山那事情让我意识到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啊~是么~你怕司徒鬼方强吻你然后见色起意么？”
锦沐开始越笑越大声，最后夸张到蹲在地上笑，笑声进入陆涧晰的耳中，陆涧晰觉得耳朵都疼了。
“不管是谁啊！那万一……”
万一什么啊？陆涧晰编不出来了，他有种大脑死机的感觉。
陆涧晰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冷峻，现在看起来就好像幼儿园里乱撒谎的孩子。
他妈的快编不下去了。
陆涧晰气的一把拎起蹲在那哈哈大笑的锦沐，看着锦沐那张笑脸，恨恨的从牙齿中挤出声音。
“快把东西给我，你这个撒旦。”
陆涧晰慌乱的从锦沐手中抢下东西，把锦沐从手里甩下去，随即转身要走。
锦沐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在摔倒之前她赶紧一把抓住陆涧晰的衣服，两股分开的力量在瞬间博弈，最后以刺啦一声草草收尾。
锦沐抓着陆涧晰后背的衣角，然后，陆涧晰的衣服硬生生的被扯出了一个大口子，他回头看到向后倒去的锦沐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衣服坏了，变成了滑稽的露背装。
自己的衣服，果然，碰到锦沐，不得善终！
陆涧晰抽着烟，一边表面淡定的抽几口，一边在那抽搐的张着嘴仿佛牙痒痒一般颤动着。
锦沐尴尬的看着手里的布料，忘记收劲儿了……她那力气确实比一般人大一丢丢。
“你他妈的，操。”
陆涧晰撇下烟头狠狠的踩几脚，扒下锦沐的外套披在后背上气呼呼的上了车。
锦沐看着陆涧晰坐在车里，不一会又钻了出来对她大喊，“站在那干嘛！走啊！”
回到市里陆涧晰把车子停好拽着锦沐上楼，女士风衣在他身上紧紧巴巴的披着看着很奇怪。
屁屁看到陆涧晰回来，开心的喵喵叫:老父亲凯旋而归了？就是怎么披着衣服的人不太对呢？
“我饿了，给我做饭。”陆涧晰命令道。
“我又不是你的老妈子。”锦沐皱眉。她已经没有力气大费周章的做饭了。
“那你让我也撕你一件衣服。就这件，挺不错的，你说呢。”
陆涧晰扭曲的笑着，手指在锦沐的衬衫上划拉着，粗布纹的衬衫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变成碎片。
他得报复回来。
陆涧晰第一次从锦沐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慌张，锦沐推开他熟练的抓起餐厅门上挂着的围裙躲进厨房。
如果是李万山他们说这句话，锦沐会笑着怼回去。
但是陆涧晰，她相信对方能做到，因为刚刚她似乎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野兽一般的无情。
一碗豚骨面端上来，陆涧晰已经洗完澡，随意的穿着浴袍早早坐在餐厅等着，看到面条，抱着碗就开始吃。
锦沐坐在他对面，开始偷偷的抽泣，过了大概五分钟陆涧晰才注意到那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锦沐好像一只淋雨的小猫一般，无助的蜷缩在自己的对面，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但是陆涧晰注意到裙子上有点点的湿润。
“……你哭什么？能不能别娘们唧唧的。”
陆涧晰对女人的眼泪不是很感冒，他有点见多了，可他刚脱出口就后悔了。
锦沐本来就是小姑娘，娘们唧唧这形容词不对。
而且他不应该这么说话，他有点太着急掩饰自己的慌乱了。
实际上他有点怕锦沐哭。
……妈的铁石心肠的男人。
锦沐抹了抹眼泪，起身往外走去，陆涧晰一把拽住她并掰过来让锦沐的脸正对着自己。
“还说没哭？你眼睛都有点红了。你怎么了？”
陆涧晰语气有点缓和下来。
锦沐有点害怕的看了一眼陆涧晰，立马回避了眼神，什么都没说，但是眼泪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陆涧晰彻底慌了，也不想刻意去掩饰自己心底的那种情绪，他开始胡乱的用手给锦沐抹眼泪，但是眼泪就和止不住一般的流。
别哭……别哭了……陆涧晰感觉心好像被揉碎了一般难受。
锦沐的身体也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着，屁屁跑过来蹲在锦沐和陆涧晰中间抬头看着他俩。
屁屁:你迟早火葬场。
“累了？饿了？还是怎么了？你不要哭了，啊，对不起对不起，是因为我太凶么，你知道我这人不会说话，别哭了，别哭了，祖宗……”
陆涧晰蹲在那，喋喋不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但是女孩就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流泪，咬着下唇。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攥着一样难受，简直快无法呼吸，他第一次哄女生，现在他真希望锦沐是个男生。
半晌不见好，陆涧晰也烦了。
他有点烦现在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弄得他不太敢直视锦沐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包括自己之前还胡思乱想来着，陆涧晰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你回学校来不是为了这个……
而且惹哭了还哄不好，真没用。
“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锦沐点点头。声音沙哑道。“那你……送我，回学校吧。”
学校？
这学校不是没有寄宿生么。“你是寄宿生？我听说学校没有宿舍。那你是外地的么？你家在哪啊？”
“我没有家。”锦沐缓缓道。
陆涧晰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锦沐是孤儿么？
愧疚感涌了上来，死死的掐住的他咽喉，他焦虑的咬着指甲，锦沐低着头，没有说话。
“要不你睡我家吧，我看挺晚的了。”
“不要，我害怕。”锦沐又哭出来。“你会欺负我，会撕我衣服。”
……这。
陆涧晰咽了下口水。
就因为这个哭啊……
“不会的，我吓唬你来着，说实话，我对女人，不太感兴趣。你都说了，我这人只知道吃。”
陆涧晰乱扯着谎话，走到柜子前找出一件睡衣递给锦沐。
“你要是觉得我意图不轨的时候，就报警吧，把我抓了。”
屁屁坐在那，打了个哈欠，心说:对，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你这话对得起这几年偷偷摸摸接近人家时废的那点心机么？
屁屁晃到陆涧晰脚边，一下蹭到他腿上:喂，我说，你什么时候承认啊？
锦沐冲完澡出来，感觉自己有点头晕。
本来今天没有吃什么，外加哭了这么久，确实有点累了。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迷糊起来。
这沙发，可真……舒服。
陆涧晰把书房收拾好，出来时候看到锦沐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屁屁趴在旁边。
麻烦了，她怎么就这么睡着了？上次也是。
现在陆涧晰也不是很敢叫醒锦沐，他纠结的上前轻轻推了推锦沐，但是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
唉真是。
陆涧晰把枕头和被子拿来，小心翼翼的给锦沐盖好，在挪锦沐的头上枕头的时候，锦沐迷迷糊糊的哼唧几声，轻轻的抓住了陆涧晰的手，但是很快就放下了。
陆涧晰看着小猫一般熟睡的小姑娘，突然想到自己要撕她衣服时候，锦沐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慌张。
不管你怎么把人当兄弟，对方依旧是个小姑娘。
别胡思乱想了陆涧晰，你正常点吧。
他又看了看自己刚刚被锦沐抓过的手。按理说他应该起疹子才对，之前被人抓他都有甩对方巴掌的冲动。
但锦沐今天抓了两次了。他一点都不讨厌。
睡吧。
陆涧晰轻轻拍了拍锦沐，一看到她这样自己就很想哄哄她。
哄她是为了温水煮青蛙，先建立友谊，到时候拿大号把她打哭，一定是因为这个……
锦沐觉得喘不过气，睁开眼看到屁屁正压在自己胸前。
屁屁翠绿色好像玻璃珠的大眼睛瞪着她，总带着点萌。他伸出小爪子按了按锦沐的脸，喵喵着。
屁屁:我老父亲傻，你别和他计较，他看到你会情绪变奇怪。
锦沐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摸摸猫头。
在陆涧晰家睡得这两次都格外的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家的沙发过分舒服了。
“醒了？吃饭。”
屁屁从锦沐胸前一蹬跳了下去，睡衣顿时被踢开，露出胸前一抹雪白。
陆涧晰看了一眼立马别过头，锦沐没有注意到这个懒洋洋的起来往餐厅走去。
撒旦。
陆涧晰心里默念着，手指捂住嘴。
锦沐心情很好，今天的早餐味道挺不错的，尤其是那个豆腐脑，配着蘑菇辣酱一起，吃起来十分带感。
饭毕，陆涧晰坚持要送锦沐回学校，锦沐自然也不客气。
“你不做作业么？”耽误了这么久，明天就上学了，似乎没看到过陆涧晰忙活这个。
“不做，嫌烦。”
周一因为作业一个字没写的陆涧晰免不了被老师一顿臭骂，但是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老师也拿他没办法。
“你下次再这样，找你家长过来。”
“估计我妈这些日子在学术论坛上，我爸好像去国外开交流会了。”陆涧晰耸肩。
“你家人这么忙？没人管你？”
班主任努力压着火气，语气中带有一丝讥讽，学生撒谎家里人没空的，她可见多了。
陆涧晰点点头。“你不信的话，查一下陆闻天就知道了。”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寂，随即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嘶嘶的声音，陆涧晰笑着把电话写下来，笑着递给班主任，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是陆闻天的儿子么？那个？”
另一位老师戳了戳陆涧晰的班主任，女班主任回过神来，开始查学生的档案。还真是，因为插班生自己没注意。
陆闻天是目前国内最出众的航天飞行器研究员之一，国家工程学院的院士。
前几天还代表国家在电视上对最近飞行器研究取得新进展进行汇报，陆家是出了名的科研家族，没想到这么一位杰出科学家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小混蛋。
陆涧晰的生活简直就是抽烟喝酒烫头，于老师三件套。
陆涧晰想到班主任脸上挂着的诧异和不服输的劲儿，决定上天台上来一根，下节课直接逃掉好了。
他站在天台上慢悠悠的点上一根烟，俯视着楼下来来往往如同蚂蚁的学生们，过不多久就收到了陆闻天发来的信息，他有点讶异。
还真给爸爸打电话了？
真麻烦，早知道就不进这种好班了。
内容也没什么新意，依旧是一些敷衍的说对他失望什么的。
陆涧晰把手机揣回去。
“你怎么上来的？”背后响起锦沐的声音。
……这都能遇到？
陆涧晰回头，看到锦沐背着绘画工具，他优雅的掐灭烟头反问:“我也想问你这个。你不是偶然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