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政绩
赵姬、朱小乐躺倒在席上笑了一会儿,赵姬抬起手遮住窗外照耀进来的炫目阳光,懒洋洋盯着天花板,问她,“假如是这样,我们得将这几本书的原版找出来,好逐字逐句核对一下。这些书你能不能找出来?”
朱小乐说,“我已经想到这点了,不过因为今日匆忙,我没得来的去库里查。等明日一早我就过去,将库里跟这几本书相关的古籍、资料全部找出来。”
“行吧,这两日我静下心研究一下。你要不想个法子去胡姬那里,打听下赵高的来历??”赵姬觉得得要知己知彼,毕竟他这样的故弄玄虚,背后藏着些什么勾当呢?
两人还在商量着如何打听赵高的事,嬴政却已经先一步动了手,既然他的小人儿那么关注一个小吏,那他怎么着也得知己知彼吧!
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处于嫉妒还是关心,反正嬴政就是在早朝后,将尚书府和少府自己的心腹,都招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赵高这个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嬴政坐在案子后,用平日里商议公务的扑克脸,低沉压抑的嗓音,显示出他此刻心情并不美好,他盯着下面跪坐的几人。
赵高这种鬼鬼祟祟的试探朱小乐,几次三番、目的不明,假如可以直接将他抓起来拷问一番就好了。
可惜阿乐有着不欲为人知的秘密,他说不准拷问出来的结果,会不会影响到朱小乐的利益。
他越是想到他窥探、鬼祟地对待朱小乐,偏偏又油滑得叫人找不着他的错处,他的牙龈就咬得越紧,特别是朱小乐现在的态度,她对于这件事、这个人越来越上心了!
地下跪着的少府少卿,他与赵高年岁相当,入少府的时间也差不多,他左右看了眼身边的同僚,好似他们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
无奈中,他向前一步,“回大王,赵高此人博学甚广,思维广阔、颇有才干。”
虽然大王黑着脸,但是他们是大王的人,说话不能只会光拍马屁,得把精力用在实事求是上。
“比如呢?”嬴政问道。
不是他作为大王,对下署完全不了解,而是各府有自己的职责,所有的政绩汇总到一处,该赏的他自然赏,私下一些小事情没有人上报,他也没有时间过问,说白了就是一切看kpi说话。
“大泽渔户,往年都是开网了,从湖里打捞渔获,再按照重量报给县衙汇总交税。”
“前些年,赵大人提议:将渔户的部分鱼税转化为小鱼苗子,交给渔民用网养在湖里。到了来年渔获的季节,不但可以从湖里捕捉渔获,自己养的鱼也可以增加收益。这样不但渔户自己的收入多了些,国库的税收也增加不少。”
嬴政眼睛一亮,原来这法子是赵高提出来的,这法子被他们推行到农、牧、渔各个行业中,这些年确实是解决了,秦国因战争花费的部分军饷。
“很不错,还有什么?”嬴政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心中对于赵高竟有些赞许。
“他这些年升进了尚书府做小吏,对少府这里的事情就没有多插手。”少府少卿恭敬地回答道。
“他在尚书府执事如何?”嬴政转而询问尚书府的人。
“回大王,赵高去岁提出条方案。说将水路和陆路再拓宽、延长,连接上下游河道,还有边关重地,这方案现在尚书府正在研究当中,还没有落实是否可行、预算几何。”
嬴政简直是要拍手了,“命尚书府月底之前,将方案仔细研究了送来我看!”
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的思路与他如此相像,这么看赵高也许是个——性格古怪的天才?
晚一些,他结束书房的讨论,问了朱小乐的去处,决定去赵姬那里用晚膳,顺便接朱小乐回来。
他坐着用膳的时候,顺便将今日了解到赵高的事,说与她们听,两个女人初时听说打听到他的消息还挺开心,听着听着顿时脸色都变了。
朱小乐讷讷地夹着菜,往自己嘴巴里塞,一反常态地没有注意到吃进去的,都是自己平日不爱吃的,她抿着嘴思考起来。
她的想法是,赵高假如也是穿越者,那他来秦朝的时间起码比她早十几年。
毕竟连姜美人都觉得胡姬的父亲,没有那个能力,提出治理水路的议案,否则不会年纪如此大了还是个少府中吏。
再加上大王刚才说的那些新点子,假如不是个穿越者,他哪里来的如此新潮的思路?
赵姬的想法却很是直白,既然她能和朱小乐穿越过来,就可能再遇到个穿子,赵高的种种行为,难道不像当时自己对朱小乐的试探?
但是这人十几年默默无闻,假如他对于历史轨迹如此熟悉,怎么可能如此隐忍,以至于自己在秦朝那么多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号人?
当着嬴政的面,两人不好商议什么,不过好在怀疑的大体方向有了,对她们破解秘密也是更有帮助的。
两人的表现让嬴政心里更加起疑,赵高这人是阿乐现在最怀疑的,可怎么他查探出那么多消息,反而没有见到她高兴起来,难道她们的秘密真的被赵高知道了?
他瞧出了异样却不点明,继续默默地用饭,只是这顿饭三个人都吃的索然无味。
“大王,阿乐想请夫人帮我读书,那些赵大人送的书我还没看呢,我想尽快查出结果。大王近日很是忙碌,我每日正好也可以找夫人解闷。”
朱小乐还是和他报备一声,免得他多想,也为自己多来赵姬这里找了个借口。
嬴政倒是在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些幽怨的意思,自己最近是忙于朝政,对她有些忽视了么?
他抚抚下巴,向着赵姬招呼了一声,直接将还在喝茶的朱小乐抓过来,搂着腰就回书房去了。
赵姬面不改色,看着他晃悠悠搂着朱小乐远去的身影,忽然笑了,她与她毕竟是不同的人,一个是心思单纯、随遇而安的人,一个是心有不甘、拼命挣脱的人,她们俩未来的路也未必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