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分马
拿了薛枕,看他伤得不轻,叶钧便让白璧考进宣城请来郎中。因为马坤和图一醉也都有伤,让郎中看一下才能安心。
而且他要把薛枕交给刑部,可不能交上去一具尸体。薛枕原本被马坤划伤几刀,又被追风驹踩踏,如今看着性命堪忧,也不知经不经得起折腾。
只有等郎中过来止了血,看看内伤严不严重,才能再行赶往江宁。
此时,他被卸了一身暗器,捆缚起来。
几人坐在驰道旁的草丛里,叶钧拿着归墟剑有些遗憾。
“叶大人,如今拿了飞贼。你怎么看着并不开心呢?”蓝梦开玩笑地说道:“不会是因为被我捡了便宜吧!”
“蓝姑娘是个福将,这功劳合该你来。”叶钧顺着她的话说笑。
其实他遗憾的,是没能和那名剑客交上手。为此一战,他在水阳江边还特意拿出归墟剑,洗尽铅华。以此表示对这名用剑高手的看重。
很快,白璧考带着郎中,还有一队宣城的巡检司便赶了过来。
毕竟这大白天的,就在城门外不远的驰道上,一群人打得鲜血淋漓,肯定早已惊动了巡检司。
也是白璧考昨日去衙门露了脸,那些衙役帮闲又从昨日便高调围着客栈,人们都知道了这里有大人物办事,才没闹出多大误会。
否则就这个动静,宣城知县早就去求见州府的镇守总兵了。
这不,白璧考一进城门,知县便得到消息,并带着一队巡检司在药铺里找到白璧考。
说是这队弓兵可协助办事,但他的心思,又有几人不知。
朝廷的通缉文书早已发了下来,那些远远观瞧着打斗的人都看清了薛枕样貌。如今这犯人在他宣城被抓,虽说是那些京城里来的大人物办的事,但殷勤点总能沾光。
可当这一队人马来到叶钧面前,叶钧却觉得不妥。
这事从一开始他就想着由腾骧卫暗中办了,虽说如今被刑部搅得人尽皆知。但这是他们的过失啊,把人押回去不过是一场补救行动。哪还有脸大张旗鼓,前呼后拥地回京。
见得叶钧不让随行,那些弓兵倒也不失望。
这跟过去,沾了光也是知县的政绩。可刚才还走脱了个厉害剑客呢,谁知道什么时候杀回来,他们这些人可不够塞牙缝。
挥退了众人,叶钧询问郎中几名伤员如何?
图一醉只是轻微剑伤。马坤受那一掌也无大碍,脏器骨骼都没移位,呼吸不畅的情况静养即可。
至于薛枕,伤口上郎中都给他止血包扎。而刚才马踏之下,他竟内伤不重,只是左锁骨发生骨折。
郎中说,都是小事。他用纱带在薛枕两肩腋下交叉缠绕几圈,用以固定其锁骨,防止移位。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不能颠簸了?”白璧考听闻马坤需要静养,便提议是否在宣城休息两天。
马坤表示他不碍事,可以直接出发。可薛枕怎么办?
叶钧看了一眼马坤,发现他对薛枕的态度有些怒气。于是叶钧吩咐众人,即刻赶路。
他需要一个活着的飞贼交给刑部,至于他是否会活受罪,叶钧无所谓。
只是这边准备出发了,才想起蓝梦的马无法继续赶路。而且如今多了个薛枕,他们一行共有六人。
可马才四匹。
图一醉看了一眼叶钧,想示意他表现表现。叶钧也是想着怎么开口,毕竟邀请一个姑娘与自己同乘一骑,还是要有些话术才不会像个登徒子。
只是看他二人都有所思,白璧考却会错了意,还以为他们是在考虑谁该把马贡献出来。
他心想,叶钧是从四品的镇抚使,图一醉是正五品的千户,而自己只是正六品的百户,这时候轮也轮得着自己表现了。
于是白璧考招呼一声:“蓝姑娘!你骑我的马。”
“那你呢?”蓝梦也不知图一醉和叶钧的计较,欣然走向白璧考。
白璧考笑道:“我早就眼馋马坤这追风驹了。真没想到他去一趟西安,陆炳大人居然舍得把这马送他,今天我可得沾沾光。”
说着,白璧考就往马坤身边挤了挤。
叶钧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
只是马坤笑了笑却没答应白璧考,他蹲在薛枕身旁,说道:“有些问题问你。”
“你觉得我会说吗?”
“我不问让你为难的问题。那些等刑部或北镇抚司去问你。”马坤指了指追风驹,说道:“我想你不会希望被拖着,而是会选择和我挤一挤。”
薛枕抬眼看着马坤:“不愧是他的徒弟,果然够狠。说说看吧,问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薛枕。”这一点他无需隐瞒。
“我叫马坤。”
“知道,调查过你。”
“那你师傅是谁?”
“天山门主。”薛枕很是泰然,大有一种有一说一的感觉。
可图一醉闻言却发觉不对,他突然插话:“天山老道有三名弟子。据我所知,当年天山门被仇家偷袭,陈一寒下山失踪、谢复潭和张丙镜俱都丧命。天山老道因此下山,至死未归。你说的天山门主,又是谁?”
“仇家偷袭?你这是在哪儿听来的?”薛枕嗤笑一声。他一直听到的真相,是陈一寒屠戮同门,天山老道下山追凶。这也是江湖上对此事的传闻。
至于图一醉所说的,自然是在陆府之时,陈一寒说与他听的。
真相如何,各执己见。
马坤自然相信陈一寒。他也懒得纠正薛枕的想法,只是他好奇薛枕口中那不愿透露姓名的天山门主,究竟是谁?
薛枕不愿多说,马坤也不强求。正要带他去乘马之时,却见叶钧突然问道:“两个月前,你们在西安部署过什么吗?”
这一问,自然问的是那个老瘸子一寒翁的事。
宫城事发之时,马坤提前去了西安。倘若那时马坤在京,这件事在当夜就能解决,不会闹成如今场面。
所以来了宣城之后,叶钧便有疑心,觉得是有人设局调离马坤。
闻言,薛枕狂笑不以。他装着跛脚,弓腰抚须行至追风驹旁。
这一动作何意,在场人都看得明白。
马坤失望地叹了口气,也不食言,仍旧和他同骑一马。
至于白璧考,那就和图一醉挤一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