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两处相思
看着桌上未被人动过的残羹,萧嫱只觉得自己好笑。
喜儿那丫头心思单纯,说个谎也那般别扭。
萧嫱眸光低垂,扶着喜儿的手往房内走去,不过刚走到那百合屏风后,她开口:“有些日子没有回老宅了,回去小住几日吧。”
萧嫱这主意来得快,喜儿执行的也挺快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之时,一辆马车自萧府门口离去,朝着郊外方向越行越远。
萧家老宅是在京郊一个叫做定州的小地方。
前几年因为侯府的关系,萧家老宅多少冷清了不少,而萧妩在宫中得势后,她并没有如同寻常宠妃那般扶持亲戚,只是干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让自家姐姐买买买吃吃吃,顺便花钱翻新了萧家老宅。
眼前的萧家老宅看上去红墙绿瓦分外好看,大门前的榆钱树枯枝掉落,北风呼啸后传来沙沙的声音。
老宅的管家刚打开大门,象征着新春的大红灯笼刚被几个下人挂上。
“做的不错。”管家看着喜气洋洋的老宅,不由得点头称赞道:“就是要布置得喜庆一些,即便主子们今年不来这儿过节,也得维持得好好的。”说罢,管家还亲自接过一张大大的福字贴在了大门上。
正在管家贴福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他回过头去一看,发现一辆挂着流苏,贴着萧家字样的马车停靠在了宅子跟前,他正仔细辨认时,喜儿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了马车帘子,从马车内跳了下来,兴奋地说:“李爷爷,我们回来了!”
管家李叔虽然耳朵有些不大好使了,但是喜儿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太明显了,他一下子便听出来了:这是大小姐回来了!
李叔忙领着几个下人到了马车跟前。
萧嫱也扶着喜儿的手缓缓下了马车,她见李叔比前些年相见时又老了不少,心中难免有些悲凉,毕竟这些都是跟着她父母的人,名义上是下人,这般多年过去了,到底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李叔,您把这宅子打理得很好。”萧嫱看着这充满了喜色的萧家老宅,不免感慨道。
李叔听了这话也有些老泪纵横,但今天是大小姐回来的好日子,也不兴哭,他忙将泪吞咽了回去,笑着说:“是啊,即便您和二小姐不回来,李叔也应该把府里上下打理得好好的,您和二小姐的房间还和以前一样,老奴盼的就是您二位回来小住的时候能和往日一样。”
和往日一样大抵是不行了。
妩儿现在已经贵为贵妃了。
只怕那位九五之尊也不会轻易同意她出宫。
罢了,这萧家还是由她来守护吧。
萧嫱和李叔寒暄了几句后又带宁姐儿认识了府中上下。
宁姐儿即便七岁有余,但到底是个小朋友,到了新地方眼底和心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没一会儿功夫就闹着要喜儿陪她去玩了。
喜儿拗不过宁姐儿,也只能随她一并去了。
倒是萧嫱……她给李叔包了一叠厚厚的红包。
“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李叔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有些不可置信道:“这太多了,不敢收,可不敢收!”
“您就收下吧,您为萧家操持这么多年了,这大过年的总要让您讨个喜头呀。”萧嫱莞尔一笑,她指了指一旁托盘上用红布覆盖着的东西道:“府里上下还有多少人?”
“回小姐的话,因您和二小姐不经常回来,府里现在厨子,老婆子加上护院一共有十五人。”李叔低头回答。
“那这里还有十五两银子,一人分一两银子吧,也权当是增添些过年的喜气。”萧嫱笑了笑。
李叔身旁的几个小丫鬟听了这话都面露喜色。
能在这萧家宅子做事情已经是她们的福分了,只是没有想到大小姐一回来就打赏了她们,当下更加感谢大小姐了,忙下跪道:“奴婢叩谢大小姐赏赐了。”
萧嫱勾了勾唇,抬手端起一旁的茶盏,感受着茶雾的氤氲却是笑而不语。
萧嫱回萧家老宅后暂停了生意上的事情,也享受着得来不易的空闲日子。
每日里李叔都会准备上她喜欢的各色菜肴:糖醋排骨、葱烧海参、椒麻鸡、蘑菇炖羊肉……
甚至连饭后甜点也准备的是纯牛乳奶冻。
冬日里的奶冻带了几分冰凉,萧嫱总是格外的喜欢,等用过了膳后,她总会带着宁姐儿在定州的街头小巷逛街消食。
定州的物价不必京城,什么东西都要便宜一些,她鲜少有这般多的时间可以陪宁姐儿逛街,一时间,首饰,布匹,只要是宁姐儿感兴趣的,她全部都让喜儿买单。这几日宁姐儿也不用跟着女师傅学习,一连几日下来,宁姐儿别提多开心了,萧嫱的心情也大好,连带着身子都丰盈了不少。
某日一早,喜儿帮萧嫱穿着莲花纹紫锦素纱长裙时,她看着萧嫱那丰盈的身段,忍不住红了脸,小声道:“小姐的身段是越来越好了,腰是腰,旁是旁的……”说罢后也有些害羞地别开了目光。
萧嫱看着喜儿这样子,忍不住想起了和冷锋在一起的日子。
耳鬓厮磨之际,冷锋总会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几分意犹未尽道:“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腰身过于纤细了,还是长些肉的好。”
长肉长肉,现在她是长肉了,可是有些人却不来了。
想到这里,萧嫱心底一惊,她是在抱怨什么吗?
明明……
她怎么能对冷锋要求那么多呢?他们可什么都不是啊!
她有些苦恼地拧起了眉头,一旁的喜儿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是哪里做得不对,“小姐,可是刚才喜儿将腰带收紧了,您吃疼了?”
“没有,不疼,是有些想妩儿了。”萧嫱扯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
萧嫱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冷锋,可此刻在锦衣卫办事处的冷锋却是铁青着一张脸,谁来请示工作都少不了一顿挨骂,搞得张千户等人都不敢前来上呈文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