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囚牛之惑
随后，这头名为囚牛的龙兽，跟毁灭之泉讲了它在来时路上遇到的事情，以及那颗陨石类生物所阐述的危机论。
对于囚牛的说辞，毁灭之泉有些不信。
“我是亲自参与过次元争霸和顶级文明战争的主宰，当年光明神族与源能文明的战争，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印象。”
“包括后来源能星域的覆灭战争，也带给了我和至强骑士主宰洛克大人难以想象的好处。”
“不与顶级文明发生战争，根本不会了解到那般强悍文明究竟有多么恐怖。”
“从体量上来讲，目前巫师文明与盖伦特联邦的战争激烈程度，已经超过了当年光明神族发起的次元争霸。”
“至少双方文明的主宰数量，在得到光明神族的地盘遗蜕后，近些年开始大幅跃升，并且也整合吞并了周边星域的大量位面。”
“但以巫师文明和盖伦特联邦的实力之和，加起来也比不上你口中提到的那个世界文明。”
“所以在我看来，你可能遇到了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毁灭之泉说道。
连这般八级主宰，竟都如此认为。
“倒是被巫师文明强者们视为大敌的冥诃帝国，的确不好应对。”
“很多方面的细节都反应，对方已经走上了九级之路，并且即将成功。”毁灭之泉沉声说道。
对于毁灭之泉的说辞，囚牛不置可否。
囚牛近二十多万年来，虽然走遍了星界的许多地方，见识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文明，以及奇奇怪怪的规则之地。
但至少次元战场，以及绝望世界等特殊星界险地，囚牛的确是没去过的。
倒不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囚牛害怕进入那些连主宰级生物都有可能陨落的星界险地。
而是囚牛本身心性平和，那些规则险地则都充满了杀伐与寂灭气息，着实是囚牛所厌恶的场所。
并且没有参加过次元争霸，使得囚牛对顶级文明实力的认知，就没有毁灭之泉那么“专业”。
常年游历在外的他，甚至连仙域文明在近二十万年的变化，都了解不多。
他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刚刚返回仙域文明附近的。
因为回来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弟弟们见一面，倒是先遇见了自己的侄女碧玺。
同为龙系生物，以及较近的血缘关系，让囚牛对碧玺十分宠溺。
他之前游历星界时，有听弟弟嘲风说，自己家族诞生的后辈小家伙们，一个比一个调皮难管。
但看眼下的碧玺，囚牛觉得还好。
并且囚牛的实力，是不如毁灭之泉的。
他虽然与毁灭之泉同为八级，但囚牛本身就不是个擅长战斗的类型。
他在近三十万年，所参与的战斗都屈指可数！
在他们这支龙兽家族中，能和毁灭之泉一较高下的，唯有镇守洪荒大地的睚眦。
拥有绝对的实力，才有资格评判对手强弱。
连毁灭之泉都称对方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囚牛自然也没什么说法。
但在潜意识里，囚牛内心深处，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用两枚突起且有神的眼睛，眺望星界深处，不由感慨道：“最近十多万年来，星界各大位面文明，给我的感觉，越来越浮躁了啊。”
毁灭之泉闻之笑道：“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星界法则，亘古存在。”
“强大的文明征服弱小文明，占据更多资源，本身就是理所应当。”
“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当年艾尔文大陆的那些生物了。”
“怎么，你在游历星界的过程中，见到了那些生物？”毁灭之泉笑道。
囚牛对此没有做任何回答。
可能是不想苟同毁灭之泉的理念。
也可能是不想谈及暴露有关艾尔文大陆和教廷的事迹。
在囚牛看来，他们才是星界中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但可惜，理想往往要被现实打败。
毁灭之泉也没有在那帮连母位面都已经失去的生物身上纠缠，他跟囚牛本来就是两路人。
倒是囚牛的那些兄弟……值得毁灭之泉好好拉拢一番。
特别是掌握血煞之力的睚眦，是连毁灭之泉都必须正视的存在。
掌控空间之力的嘲风也不容小觑，他的阿里巴星际商会，生意都做到万泉世界群了。
如果不是泉祖对巫师文明和仙域文明都不感冒，万泉世界群倒是能凭借大量稀有的水系资源和生命资源，跟阿里巴商会好好交易交易。
囚牛剩下的那几个兄弟，也都不同凡响。
听说近些年也接连突破主宰。
论血脉之力的强大，这支龙兽家族比万泉世界群泉祖直接孕育的子嗣后裔都更猛一点。
唯一的区别在于，龙系生物普遍生养艰难，后代孕育十分困难。
而万泉世界的泉主们，则是通过分裂来产生后代……速度要比对方快了不止一筹。
这亦是元素生物的优势。
毁灭之泉随后说道：“我妹妹幻之泉不久后，便会返回万泉世界群。”
“以她跟巫师世界的关系，也肯定会率领麾下眷族，参与到巫师文明的战争中。”
“我妹妹的那个至交好友，叫鲲吧？她跟仙域文明的娲皇宫关系紧密，包括仙域新兴势力中的狮驼岭，其中那个金翅大鹏雕，就是鲲的哥哥鹏吧。”
（ps：为小豆魔改，包括仙域文明的很多发展，跟正统洪荒流和西游记都有变动，希望读者们不要代入别的小说。）
“说不准到时候，仙域诸势力也会参与其中。”
“我甚至怀疑，巫师文明已经派去了专门使节，前往仙域文明求援。”
“你们仙域龙族，我想也不会对此置之不理吧？”毁灭之泉问道。
何止是不会置之不理，甚至仙域龙族已经提前做好了参战的准备！
就在霸下发出那声饱含血脉之力的怒吼时。
囚牛对此仍旧沉默不言，他是龙兽家族的老大哥不假，但对于弟弟们的选择，囚牛平时是很少干涉的。
主要也是管不了了，各家有各家的活法。
像霸下家族，之前在巫师文明，不就过的挺好？
凭借巫师世界本源意志的馈赠，霸下以及他后代的发展情况与实力增长速度，大幅超过了在仙域文明的狻猊家族和狴犴家族。
碧玺此时也停止了荡秋千，她抓住囚牛的龙须，然后不断向上爬，直至爬到囚牛面颊附近。
小女孩姿态的碧玺，也听到了刚才两位主宰的对话。
只见碧玺拿自己肉嘟嘟的脸蛋，蹭了一下囚牛的面颊，说道：“大伯，你帮我去救一下我姐姐白星她们好不好？”
“我只有这么一个亲姐姐，如果姐姐她出什么事了……呜呜……”说着说着，碧玺竟然直接哭了起来。
泪水打湿了碧玺的小脸蛋，连带着囚牛的龙须也湿润了不少。
对此情景，囚牛沉默片刻，他可能内心也在纠结，但最终囚牛还是答道：“好。”
哪怕囚牛的心境再清净平和，不喜争斗杀伐，但血脉与亲情羁绊，是他永远都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这或许也是他的弱点。
长兄如父，当年仙域祖龙身死之后，就是囚牛，拉扯着弟弟妹妹们长大的。
如今自己的血脉直裔在文明战场上生死不知，囚牛这个当大伯的，又岂能置之不理？
见此情景，毁灭之泉都不禁哈哈大笑。
“看来这个小丫头，要比我和巫师文明强者，更适合当你的说客。”毁灭之泉揶揄道。
囚牛随后辩解道：“我只会救出家族的几个孩子，不会介入到巫师文明发起的文明战争之中。”
毁灭之泉进而问道：“如果那几个小家伙已经身陨呢？或者你的弟弟们出现了什么死伤，你要不要报仇？”
毁灭之泉的问话，确实是问住了囚牛。
良久之后，囚牛感叹道：“人生之路，还是自己选择的。”
“我的确想照顾他们数十万年，乃至更久，但有可能吗？”
“哪怕是亲如我们血脉兄弟姊妹九人，实质上，也是漫长人生旅途中的独行者而已，我照顾不了它们太久。”囚牛所有所悟道。
毁灭之泉随后笑道：“你跟你的弟弟睚眦果然不同，我敢保证，他绝对不是这样的想法。”
“以你的心性，以及八级永恒之魂固化现状，再加上没经历什么战斗损失，我觉得你反而才是你们家族最后能活的最久的。”
“以主宰的手段，要是想一直活下去，在这方星界，就是上千万年，甚至数亿年都能活下去。”
“但活那么久，有意思吗？”毁灭之泉问道。
囚牛闻之，默然不语。
他跟毁灭之泉，愈发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味。
囚牛有自己所走的中正平和之路。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反而，他还会继续沿着自己的道路，不间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