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第207章 微臣汪直，愿为朱家世代赴汤蹈
大年初二，李慕白辞别游龙生，带着唐小倩、西门柔、江枫、幻姬四人，往京城而去。
西门柔跟江枫都是要去汾阳拜师，但李慕白此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先去京城会和朱祐樘李灵儿，借他们的名义，带两人去齐王府和飞仙门拜师。
同时顺便将《玉女心经》送去给汪直修炼，等他修炼有成，再夺取幻姬一身功力。
花道则是选择回家，因为过完年他就要回苏州上学，不得不与西门柔分别。
不过他打算趁着这段时间闭门苦读，再加强一番学习，提升提升成绩。
等到开学后再去跑跑关系，想办法转到理工学院汾阳总院去读书，到时候便又可以跟西门柔在同一个城市。
有飞仙门这份关系，加上他自己成绩也不差，相信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巴士已经被朱祐樘他们开走，杭州到京城一千二百多公里路程，自己开车得十几个小时，李慕白也懒得自己开车。
他婉言谢绝了游龙生提供的车辆，选择乘火车前往京城，只需五六个钟头便能到达。
上午九点多的火车，下午三点便到，下火车后，李慕白去车站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礼盒，随后带着他们坐上黄包车，往位处皇城的汪府而去。
这大过年的，总不能空手上门，所以他才会专门去买礼物。
汪直的主要职务为内阁首辅，具体官名为中极殿大学士，加封太傅，爵位则是桂平侯。
汪直本是瑶族人，出身广西桂平的大藤峡，朱见深封他为桂平侯，也算是光宗耀祖。
一般朝中官员建府，都是以爵位为名，故而汪直的府邸大门上，挂的是桂平侯府的牌匾。
李慕白一行在府外下黄包车时，便见侯府左右侧门大开，各有几名家丁护院在门前迎来送往。
门外停着各色车辆，进进出出的人个个正装笔挺。
入府的人走右边，手里拎着礼品，礼品上贴着名帖，出府的人走左边，这些出来的人手中同样拎着一些礼品。
府邸的中门平时是不会开的，除非是迎接贵客，或者家中操办大事时才会打开。
大年初二正是走亲访友，礼尚往来的日子，汪直在京城虽无亲戚，但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上门拜年的人自不会少。
不过这都是正常的人情往来，无论谁送了什么礼物，汪直都会回一份价值相近的礼物。
他入阁多年，政绩斐然，却从无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事情发生。
连都察院那帮紧盯着他的御史和廉政使，都对他颇为无奈。
左都御史汤信曾言，汪阁老是他干廉政工作这么多年来，惟一一个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高官。
右都御史李问柳也言，汪阁老以一己之力，将大明的廉政工作，向前推进了三十年。
这话并非吹捧，而是事实。
所谓上行下效，一个朝廷的政治是清明还是败坏，主要就是看那群“头部官员”。
要是高层官员清正廉洁，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贪污腐败，即便有个别害群之马，其底线也相对较高。
要是高层官员贪污腐败，那毫无疑问，下面的人也会肆无忌惮。
如今大明的头部官员带了个好头，再有高薪养廉的政策让百官生活无忧，加上都察院廉政司和西厂这两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贪腐之风自然就没有刮起来的契机。
李慕白带着几人走向右门，门口家丁护院和来往宾客，见李慕白一行虽然带着礼物，但手里也提着剑器，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毕竟这大过年的，上门拜年还带着兵器的事，可并不多见。
但侯府家丁护院，事先已经得到交待，一名腰间别着枪套，里面插着自动手枪的护院，主动上前询问道：“敢问可是云飞扬云公子？”
李慕白颔首道：“正是。”
护院微笑道：“老爷已经交待过，云公子到来后，可直接前往后院相见，诸位请随我来。”
“多谢。”
李慕白将礼物交给门口家丁，随后跟着护院进入侯府，沿着抄手游廊径往后院行去。
侯府是一座五进五跨的大四合院。
所谓纵进横跨，从大门到后罩房的纵向范围内，中间经过几道门，便为几进。
跨院则是在主院横向的旁边，修建一个对应的院子，修建在东边就叫东跨院，西边就是西跨院。
李慕白一行跟着护院，一路穿过四道门，走了四五分钟，才终于到得后院。
此时后院主房房门洞开，可以从屋内听到谈笑声。
护院在庭院中央便站定，恭敬的大声道：“禀老爷，云飞扬云少侠到。”
他话音落下后，便见一名相貌俊朗，面白无须，身着蓝色天心装的男子，面带笑容的迎出门外。
朱祐樘跟李灵儿跟在他身侧，在他们身旁，还有一名看上去跟江枫一般大小的男童。
他叫汪真，正是汪直从别人那过继过来的养子，亲生父亲叫汪铨，是汪直的远房堂兄。
八年前汪铨本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在将幼子过继给汪直后，便被朱见深调往东南军区任师都指挥使。
锦衣卫指挥佥事是四品官，等同军队中的卫指挥使。
师都指挥使则是正三品，执掌一个师的兵力，手底下管着一万五千多号人，不仅升了官，实权也是大增。
“呵呵呵……阿飞，我算着时间，你们差不多也快到了。”
李慕白恭敬的抱拳见礼道：“见过汪伯伯。”
西门柔几人也跟着行礼，只是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朱祐樘跟李灵儿既然在这，汪直自然已经知道内情，早就盼着李慕白到来。
此时他不动声色的笑道：“一路辛苦，快进屋吧，外面冷。”
眼见这个传闻中刚正不阿，清正廉明的大明首辅，待他们这些小辈如此和蔼可亲，西门柔几人心里对他好感大升。
唯独幻姬感觉到，汪直看她的目光似有不同，带着几分莫名的热切。
进了主房，各自落座后，李慕白先将西门柔等人介绍给汪直。
汪直笑吟吟的颔首道：“到了伯伯这就跟到家一样，都不必客气。”
西门柔几人连忙道谢，李慕白则是对朱祐樘和李灵儿道：“阿柔和枫儿的事，还要你们多多费心。”
朱祐樘笑道：“放心，我已经给长青和飞仙门都去过电话，等忙完这几天，我们就亲自带他们去汾阳，没问题的。”
李慕白欣然道：“那就好。”
闲聊几句后，汪直就唤来管家，让他给西门柔几人安排居所，李慕白也让他们跟着管家去，自己却没动弹。
随后汪直又打发汪真自己出去玩，后院主房中便只剩下李慕白、汪直、朱祐樘、李灵儿四人。
李慕白掏出已经重新打印装订过的《玉女心经》，将之交给汪直道：“汪伯伯，这就是《玉女心经》，你先看看。”
“你们有心了，多谢。”汪直感激的道了声谢，颇有些激动的接过经书看了起来。
李慕白则是将原本交给朱祐樘，让他拿回去，作为对宦官的最高奖励。
不过暂时来说，除汪直外他不会再给别人修炼，因为他打算等李天心他们回来后，请李天心等人帮忙参详参详。
最好是能将采阴补阳的功法删去，只留下可以让宦官宝贝重生的法门。
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此功流出去后，制造出一些大魔头出来。
如果李天心他们，能将玉女心经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令其成为一门双修功法，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享受人间极乐的同时，顺便把功也练了，这种美事光想想就舒坦。
至于汪直自己，只消他夺取幻姬一身功力，便足以让他破入先天，可以修炼先天类功法，也无须再去干采阴补阳的恶事，平白坏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享受人间极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他不采补，就算娶上十房八房小妾，也没人会说他什么。
一个多钟头后，汪直合上《玉女心经》，惊叹道：“真不愧是脱胎于上古修炼之法的奇功，果真是惊世骇俗，妙不可言。”
朱祐樘微笑道：“如此阁老就试着练练吧，幻姬我们给你留着，这可是相当于一颗活的太乙返魂丹，心经功成，阁老先天有望。”
汪直一时间心潮澎湃，霍然起身跪倒在朱祐樘面前，热泪盈眶的叩首道：“微臣深受朱家两代皇恩，万死难报。”
“汪直今日在此起誓，只要微臣一天不死，愿为朱家世代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朱祐樘也为之动容，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温言道：“阁老快快请起，朕知你忠义，你不仅是朕的臣子，同样也是朕的长辈，无需如此。”
汪直反手把住朱祐樘双臂，感慨万分的道：“太上皇有个好儿子啊，自古以来所谓的仁义之君，又有何人比得上万岁父子？”
朱祐樘咧嘴嘿笑道：“阁老千万别这么说，你再这么夸朕，朕真的会骄傲的。”
“噗哧”
一旁的李灵儿忍俊不禁，李慕白也是失笑摇头。
汪直哈哈大笑道：“难道万岁不该骄傲吗？臣相信，即便是太上皇，也会为你这个儿子感到骄傲。”
说完放开朱祐樘，又转向李慕白，双手一抱拳便要拜下。
“诶……汪伯伯……”李慕白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扶住，无奈笑道：“咱们之间就不用这样了吧，你这一拜小侄可受不起。”
“你拜妹夫乃是以臣拜君，咱们之间可没有这层关系，纯纯粹粹就是小侄的长辈。”
“作为晚辈孝敬长辈乃是天经地义，要是受你这一拜，小侄怕走出门会挨雷劈。”
“哈哈哈哈……好，都是好孩子。”
汪直是真的高兴，口中在大笑，眼中感激和感动的泪水，却是止都止不住。
……
李慕白一行便在侯府暂住下来，汪直每日除上午亲自接待一些同僚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在静室中修炼《玉女心经》。
朱祐樘跟李灵儿也要处理一些宫里的事务，等到他们终于忙完过年的事，彻底闲下来，已经是正月初六，他们决定明天就带西门柔和江枫前往汾阳。
是夜，李慕白将幻姬叫到房中。
“今日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你未来生活的事情。”
幻姬闻言一愣，随即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李慕白正色道：“我说过，会保你荣华富贵，让你安度余生。”
“你失去武功后，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想靠自己自力更生是不可能了，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两条路，由你自己选择。”
幻姬神色黯然的道：“我真的不能再碰武功了吗？”
李慕白毫不犹豫的道：“不能，至少在短期内不可能，《玉女心经》有多厉害，你是最清楚的，我如今当然也已了解。”
“体验过采阴补阳那种进境奇快，又极乐无边的修炼方式后，没有人能忍住不再继续修炼，我是绝不会相信你能克制住的。”
“更何况你为修炼《玉女心经》，害死数百无辜之人，这份罪孽便是枪毙十次百次都不够，你想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又怎么可能？”
幻姬道：“所以你故意留着我的功力不废掉，就是为了成全汪阁老？”
她当然已经发现汪直在修炼玉女心经，因为这几天汪直的变化十分明显。
嗓音越来越浑厚，唇上颌下还开始冒胡茬，这些男性特征本不该出现在太监身上。
既然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汪直修炼了玉女心经，且已初见成效。
李慕白坦然道：“不错，汪阁老为国为民，实乃不可多得的好官，把你的功力给他，延长他的寿元，对大明对百姓，都是最好的结果。”
“如此你才能真正赎清自己的罪孽，让仁义山庄对饶你一命的事无话可说。”
幻姬认命的道：“说吧，你给我准备的哪两条路。”
李慕白道：“其一，汪阁老收你为义女，你以侯府千金的身份活下去，他会以《玉女心经》上记载的法门，为你恢复完璧之身，日后也能嫁个青年才俊，成为官家贵妇人。”
“其二，跟小倩一样，留在我身边做个丫鬟，等到什么时候，我认为你已经真正的洗心革面，就会为你治好经脉，收回我留在你体内的真气，并传你我的武功。”
幻姬那黯然的眼中，又重新出现一抹亮光，她跟唐小倩相处多日，自然已经知道她身上的故事。
从唐小倩答应做李慕白的丫鬟，到李慕白为她治好手臂，传她武功，不过只过去短短数日而已。
虽说是因为唐小倩身上并无什么罪孽，只是行事狠辣了一些，又有些行为障碍，所以李慕白才会如此宽容，换到自己身上就未必有这么容易，可至少也是一个希望啊。
作为一个纵横天下，少有敌手的绝世高手，体验过那种高来高去的感觉后，再让她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生活，她真的会发疯。
是以她毫不犹豫的道：“我选择第二条路。”
李慕白正色道：“你最好想清楚，你跟小倩是不一样的，她虽然名义上是丫鬟，但我实际上是把她当弟子对待。”
“对你我却不会有任何优待，你过的会是真正的丫鬟生活，而且日后你若再敢私自修炼那些旁门左道，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幻姬坚定的道：“我想清楚了，我选第二条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