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并未好转

  “你…你才看了两眼,怎么就说二哥救不活了?!”
  花晓白着脸,站出来,辩驳道。
  虽语气中皆是质疑之意,但飘忽的视线,不停地闪烁着,朝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二哥身上,捏着发汗的手,种种表现,都暴露她不安的内心。
  “就、就是啊,你再好好看看,二哥流了好多血…你给他止血,拿药……”
  一旁跟着的花离,也揣着满是不安的小脸,组织的话语,到嘴说出来,词句也跟着有些颠三倒四的,大脑一片空白。
  何药婆已经收回了手,听到花晓和花离二人赤裸裸质疑的话,面色阴沉地转头看了过来。
  “不信就算了,流了那么多血,还想活命,阎王爷来了都救不活。”
  何药婆冷声说着,便作势要离开。
  花时上前一步,将人拦住,眉头紧紧皱着,看着何药婆浑浊的双眼里冷漠的模样,转而问道:“止血的药总有吧?”
  什么救不救得活的话,人都还有气在,何药婆这半吊子的医术水平,见血淌了那么多,人也半虚没气的样子,估摸着觉得救不活了,便草草下了定论。
  花时压下心里涌上来的急躁。
  何药婆是指望不上了,她手里的止血的药,总是有的吧,让伤口止了血,剩下的……
  站在房门最外边,朝着里边看的谢明池,听了何药婆的一番话,拧着眉,出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先将伤口止血了再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的眉头又深了几分,似乎有些没想到好不容易找来能治病救命的人,只扫了两眼,便轻飘飘地说出人已经没救了的话。
  现下有没有救,都到了伤患跟前,不能先将还在流血的伤口处理了,旁的话之后再说不行吗……
  何药婆再渡摇头,“伤得那么重,我是救不了,我怕一会儿止血的时候,人在我手里断气了,多晦气啊。”
  她说着,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拿了几份止血的药草,径直塞到花时的手里,又说道:“你们既然不信,就自个看着办吧,我是救不了了,这些是止血的药草,一共是二两银子。”
  花晓和花离眼睁睁地看着,何药婆留了些止血的草药下来,拿了银钱,便利索地离开了,毫不留情。
  二哥……二哥。
  “怎么办?二哥怎么办?”花晓泪眼汪汪地看向花时,显然是被这一情形,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谢明池抿着唇,垂着眼眸。
  偌大的村子里,就这么一个能治病救人的药婆,她若是都说了救不了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们两个出去打些热水回来,我先给他止血,再看看情况。”
  花时拿着药草包,走到床头前,听着花晓和花离低低地抽泣声,头疼得厉害。
  眼下没别的法子,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顶着上了……
  花时转头,冲着站在门口外的谢明池说道,“明池,你去外边看看谁家有白酒,或者是别的酒都行,快去快回。”
  她虽没学过医,但伤口处理的流程,大致都知道……
  先止了血,用清水清洗伤口外边的杂留的物质,再用酒精擦拭表皮清洗消毒,最后拿干净的纱布包扎……
  花时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处理的流程。
  谢明池应了声,又匆匆忙忙朝着院门外跑了出去。
  此时,躺在炕上的花遇,由一开始疼得浑身哆嗦,到现在耽搁了这么一阵的功夫,整个人脱力了般,陷入了昏厥过去的状态。
  花时拨开他汗湿的头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色,收敛心神,专心致志地开始给他清洗脚上的伤。
  方才涂上去的一层黑糊糊的药,混着源源不断溢出来的鲜红血迹,入目一片狼藉。
  花晓和花离两人合力端着木盆的热水进来,看到的便是这血淋淋的伤口。
  花时转头便见两人,红着眼眶,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伤心又无措地朝她投来怯生的目光。
  “你们两个先出去,这里不用那么多人守着。”
  花时出声让两人到屋外去等着,情况紧急,她也不忍看着这两娃在自己跟前抹眼泪。
  等两人不情不愿出去了后,花时专心清洗起花遇身上的伤口来,很快,谢明池提了两壶的酒水回来,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将东西交到花时的手里。
  花时接过来,将提早便准备好的布条,就着酒水打湿,开始擦拭起那血淋淋的伤口来。
  “阿时,这个给你。”
  身后站着的谢明池,突然凑上来,递来一小罐子瓷瓶。
  “这个是我赶回家里取来的药粉,止血用的。”谢明池解释道。
  花时接过来,打开看了眼,点了点头。
  谢明池见她埋头重新给花遇上药处理后,转身,默默离开了房内,径直朝着院门外走了出去。
  他记得二叔家,一年前在山里挖到了根野人参,当宝一样贡在祠堂里,听说人参可以补血补气,他现在就去找二叔要来……
  晌午时分,日照枝头。
  花时手忙脚乱间,总算是包扎好花遇身上的伤了,一条条布块缠在身上,手脚都被绑了,远远瞧着像是个被裹得严实的木乃伊。
  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绑在花遇身上的那些布条,处理直接接触到伤口面的布条,用滚烫的水,煮了一遍消毒外,外面那些缠着的那些,并未消毒。
  没有消炎药,伤口这样草草处理,即便是保住了命,也很有可能伤口感染,导致破伤风死亡。
  “阿姐,二哥怎么样了?”
  见花时擦着手,从屋里出来,一直守在堂屋外边的花晓和花离,立马凑了过来。
  红红的眼睛,像两只兔子似的,不安又慌乱地看着花时。
  花时轻顿了下,叹了口气,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伤口不流血了,也处理包扎了,但是情况没有好转,还在昏迷,摸着有些低烧。”
  伤口刚包扎了没多久,花时便发觉花遇身上有些发烫,一摸额头,果真开始低烧了。
  要是伤口感染得厉害,还会引起高热,等一系列她察觉不到的问题,这一点接一点问题串联在一块,很有可能会要了花遇的命……
  她那微薄的经验常识告诉她,要是花遇没撑过这一场高热,伤口开始发炎的话,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了。
  花时心情很沉重。
  花晓和花离听了后,也跟着沉默了,低着头,一直暗暗地抹着眼泪。
  院子的气氛低沉不已,就连年纪最小的花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缩在屋檐下,时不时朝着堂屋里的方向看去。
  瞪得微圆的眼睛,左顾右盼地看着,眼底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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