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彩蛋·暮年惊变4
【刘彻年事已高，身上病痛不断，江充就利用这一点开始了他的第一步。】
【他上奏刘彻，声称刘彻生病身体不好，是因为有人通过巫蛊之术针对天子所导致。】
【面对这样的说法，刘彻选择了相信——毕竟他备受病痛折磨，又自觉自己是天子，如何能够忍受？而江充的说法，无疑给刘彻指出了一条出路。加之他本就忌惮这类事情，自然愈发不能容忍。】
【于是，刘彻将彻查巫蛊的权力交给了江充。】
【为了达成最后的目的，江充自然不遗余力，他带着胡巫四处搜查，到处找和巫蛊有关的偶人，并把和巫蛊、夜间祭祀的人都抓了起来。
而一旦找到一个疑似的偶人，他就把相关的人抓捕拷问，烧铁钳灼，强迫认罪。】
【这样的处置风格，很容易造成胡乱攀咬，这时也不例外，百姓为了逃脱酷刑，互相诬告，被告发的人就被判处大逆不道。】
【这一场风波，数万人牵连被杀。】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一向秉持仁爱的刘恒对此难以接受：“数万人坐罪，其中有多少百姓？”
刘家天子在朝堂上搞政治斗争、砍人流放，对于刘恒而言都不是问题，哪怕其中有他自己的儿子们，有他自己的孙子们，以及一些牵涉其中的公主们。
身为汉室天子，搞出这样的斗争不很正常吗？
至于说其他刘氏子孙，既然身为刘氏，自然也要承担风险——大汉的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百姓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能说刘恒到底有多爱民如子，可他的行为都是实打实有为百姓考虑，或许其中最根本还是在服务于汉家江山，但他的心里还是有百姓的一份的。
所以，刘恒对于刘彻这样放任酷吏小人大肆搜捕百姓的行为，并不接受——就算你也不是很在意民众，但是你要在意大汉的江山吧？把百姓霍霍成这样，对大汉江山有什么好处？
我们刘家确实自私薄情，刻薄寡恩，但，自私薄情、刻薄寡恩也要讲基本法的。
唐朝，贞观年间。
房玄龄对此同样看不过眼：“江充的这些行为，都是为了最后将巫蛊绕一圈，绕到皇后和太子身上——当真是没有半分人性！”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加害皇后太子，又为了加害皇后太子，就要将众多百姓扯入大案。
他们当时搞玄武门，都是将战斗控制在了宫城之内，丝毫没有外溢影响百姓！
而江充这么干，只是为了到时候把巫蛊指向宫中之时，多几分可信度：民间都搜查过了，也处置了许多人，但是皇帝的病症并不见好，为什么？因为没有找到真正的祸首。
那么，还剩下哪里？祸首可能在哪？
宫城，只有宫城。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也沉默了。
他固然一向不是很把民力放在心中，或者说，他一向都是在踩着底线使用民力，不给民众喘息之机，但这不代表他就想要平白无故处死大批百姓。
不然，他都不用踩着底线了，直接扔掉底线随意使用民力就行了。
更何况，这还是他受人蒙蔽！而不是出自他的直接命令。
【面对这样的人心惶惶，祸乱蔓延，刘彻：甲.停止巫蛊搜查
乙.继续，但让江充等人控制范围
丙.继续，接着继续】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刘恒并不需要过多思考，直接按下了丙。
他的这个孙子，性格很明显，足够自信又足够以自己的意志为核心，又年近七旬，显然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更加关注、关注到了某种病态的程度。
他和刘启感叹道：“朕记得，之前唐朝的那个玄宗，好像也是年岁不小了……”不是说刘彻会搞到李隆基那等无可挽回的地步，只是，年龄这件事，好像影响真的不算小啊。
【刘彻并没有下令停止，巫蛊的搜查依旧在继续。】
【而他年纪大了，身体病痛属于正常现象，自然会持久存在，江充就趁机进言，说既然京城这些地方都已经严格搜查，但天子还没有好转，说明其他地方还有巫蛊！】
【于是，江充“宫中有蛊气”，将刀锋对准了后宫，先从不受宠爱的夫人们下手，随后到了皇后。】
【而此次搜捕宫廷，刘彻还另外派了几个人辅助江充，包括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以及老熟人黄门苏文。】
【接下来，重头戏正式展开：江充等人在太子宫内挖到了用于巫蛊的偶人。】
【这样的祸事，太子一方没有人想到江充会如此行事。于是，刘据：甲.现在、立刻主动联系刘彻，和他沟通，证明自己的清白
乙.等着，自己身为太子，江充能如何？待到皇帝面前，自有分说
丙.抢先下手，把江充等人杀掉】
汉朝，文帝前元年间。
刘恒心中估量了一番，最好的方法、也是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甲，皇帝和太子正式沟通一番，解除误会，也不会让那些小人从中获利，而且对朝堂和民间伤害也最小。
但是……
他先按了一下甲。
【选项错误】
果然，刘恒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一旁的刘启同样目露了然之色。
这样简单直接的方法，刘据知道，江充等想要达成这一惊天目的的人会不知道吗？皇帝在甘泉宫，而太子和皇后身在长安，这段距离就足够做一些手脚了。
何况，皇帝去甘泉宫，身边都是常年跟随、颇受信任、也颇为了解皇帝的人，这些人联合起来想要短暂地引导皇帝，也并非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加上，皇帝本身……他老了，又有病痛影响。
其余两个选项，乙？哪怕年岁尚小的刘启都不会选这一个，更何况三十余岁、真的面临巨大危机的刘据？
不如先把江充等人杀了，控制住局面，再和皇帝禀报。
丙。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的眼睛紧盯着神迹，心中暗自为刘据加油鼓劲：干掉江充啊，决不能束手就擒！
而且，长安城的控制权也很简单，只要能够控制住南军北军，整个长安也就落入手中了。
就算二者不能都收到麾下，但以仲卿多年在军中的影响力，起码会有一方的长官和卫氏能够扯上点关系，那也可以了。
反正，不能学那公子扶苏。
明朝，洪武年间。
朱柏认真思考，总觉得联系不上皇帝有些奇怪：“孝武皇帝真的会因为忌惮卫氏势力所以想要除掉太子吗？”
“……”
“你觉得，戾太子身边只有卫氏力量吗？虽然确实是主要力量。”朱棡反问朱柏。
朱柏想想大哥，摇摇头：“不，也会有一些朝臣等方面的力量。”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了，不过毕竟是正统太子，又已经担任多年，能够聚集的力量也不会太少。
“而且，最核心的人，卫青已经死了，卫家也没有一个真正能够顶上的、继续引导军中力量的人。他们最大的倚仗，只剩下了皇后和太子。”
这样的外戚，和那种自身能够获取大量功劳名望权力的外戚，根本就是两码事。
即使卫家还有皇后和太子能够撑住，但失去了卫青的卫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朱樉懒洋洋道：“不过，太子联系不上皇帝确实不应该，但是考虑到皇帝年老且是在养病，说不定确实不想受到外界影响，也可能更容易相信身边侍从，或者心中确实有几分不爽……”
【刘据和太子少傅石德商议对策，石德同样担忧自己因为少傅的身份被牵连，于是道：“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他们都因此被杀，而如今您“无以自明”，不如矫诏将江充等人抓捕下狱，将他们的阴谋查清楚再说。
况且，陛下如今在甘泉宫，皇后和您的家臣的请安问候都得不到回复，皇帝的生死存亡我们都不清楚！
此时江充这些奸臣又如此行事，您难道忘记了秦朝扶苏的事情了吗？】
【没错，皇帝生死未明，臣子对太子、或者说第一继承人栽赃陷害逼迫，这在之前就已经有了先例，那就是公子扶苏。而公子扶苏依令自刎，带给秦朝的后果可谓是灾难性的。】
【虽然秦朝的情况很复杂，但再怎样，也比让胡亥胡作非为来得好。】
【放到如今，皇帝联系不上，奸臣作乱，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可能了吗？】
【于是，刘据开始了行动。】
【七月，刘据就派门客装成使者，逮捕了江充等人。按道侯韩说怀疑使者有诈，不肯服从诏令，被杀。御史章赣被砍伤后逃掉，自己跑回了甘泉宫。】
【随后，刘据派太子舍人无且拿着符节连夜进入未央宫的长秋门，将此事告知了皇后卫子夫，得到了皇后的授权，发动了中宫的中厩车马，装载射手，取武库兵器，调长乐宫卫队，补充了自己的武装力量；随后告令百官江充谋反，刘据亲自监斩江充。】
汉朝，景帝后元年间。
刘启看着刘据的举措，对这个孙子还是比较欣赏的，够果决，有勇气，虽然说喜好宽厚温和，但骨子里还是老刘家的人。
倒是这个卫皇后，他对刘彻笑道：“你后面这个皇后不错啊。”此时，王皇后和长公主刘嫖早已有了默契，对此刘启也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亲上加亲，又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不知道他这位外甥女最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之前神迹在卫子夫成为皇后时就提到过，后位已经空置，不知道她是过世了还是被废了。
刘彻毫不羞涩：“儿子看中的人，自然是有优点的！”长得好看，能生儿子，还要懂进退、有心性、有点手段……这样才是合格的皇后啊。
刘启笑笑，确实，他这个儿子的眼光一向不错。
汉朝初年。
刘邦和吕雉这两人难得达成了一致观点：这个皇后不错。
刘邦摸摸胡子，皇后嘛，就是要能在关键时刻下得了手，镇得住场子，这才是皇后最大的职责和作用，要不然，就他和吕雉的关系，也不会根本没想过换个皇后了。
吕雉则是满意于卫子夫的心性和手段，没错，就是要和儿子在一条线上，刘据这个太子也很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虽然宽厚，却也不是拎不清的。
至于江充之死，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没有人表示意外——在场几人好奇的是，等到皇帝反应过来，他会对江充持有什么态度、做出什么反应？
秦朝。
嬴政再次破了防。
他固然是已经推断出来李斯和赵高联合起来，通过种种手段扶持胡亥登基、铲除了扶苏等人；也怀疑过扶苏究竟为何被那么快地铲除掉，都没能对李斯和赵高制造的局面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扶苏居然会是一个“依令自刎”的情况！
依令自刎？他们是已经带兵把你包围或者擒获了吗？你就乖乖听话自杀了？
就没有产生丝毫怀疑、没有一点觉得这样的命令不对？朕派人教导你那么多年，就教导出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现在的大秦，可不像后世那般那么强调君君臣臣，从春秋战国一路走来，人才多家跳槽的数不胜数，带着兵马攻打自己老东家的事情同样数不胜数；
至于说父父子子，此时确实讲究，但还没有到后世被儒学浸透了后的地步。
再说了，你是皇子！若是信任朕，那就不应该遵从那份虚假诏令，而应该想着找朕问清情况——虽然确实有可能为真，但若是假诏呢？若是不信任朕，那更不应该遵从，而应该奋力一搏才对。
他久违的感到了无言疲累的情绪，不由抬手按了按额角。视线扫过扶苏，也只是一掠而过。嬴政现在真的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从长安的大动乱中脱身跑了的人回到甘泉宫，向刘彻汇报了太子反叛的事情，并说了太子“无状”的种种行为。】
【刘彻认为，刘据这么做必然是和江充等人脱不开关系。但是，不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于是刘彻决定：甲.发挥汉家传统，传召刘据到甘泉宫
乙.发兵攻打刘据部下
丙.动身回长安，与刘据直接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