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高歌猛进·黄河与人才
【徐徽言和时任府州知州的折可求有姻亲关系，此时，他便去信联络折可求，打算与折可求一起夹攻金军。】
【延安府被完颜娄室攻克后，府州也陷入了一定的危机中，折可求对于这个打算还是比较赞同的，但是他们打算夹攻完颜娄室的消息提前被完颜娄室所获悉。】
【而就在此时，完颜娄室手中恰好有着绝佳的可以动摇折可求的存在：折可求的家族，包括父母子女宗亲等。】
【于是，完颜娄室便带着折可求的亲眷前去劝降折可求，还许诺了他关中之地。最后，折可求无奈，于天汇七年二月十九日，带着自己所辖的麟、府、丰三州归降。】
【解决了府州和晋宁军可能的联合后，完颜娄室本着能用则用的心思，让折可求以姻亲的身份前去劝降徐徽言，未果，只得强攻晋宁军。二月二十日，完颜娄室攻克晋宁军。】
【至此，完颜娄室分派婆卢火驻守延安府，完颜蒲察驻守蒲州，折可求驻守绥德。】
唐朝，贞观年间。
一群人看着舆图，虽然陕西一带他们已经算是了如指掌，但宋时的称谓毕竟有所不同。
“陕西确实不能放下，”李世民对于完颜晟分出一部分兵力继续攻打陕西的决定持赞同态度，至于这个兵力多寡则是另一个问题，“不说宋金此时还有西夏在侧，陕西本也算是战略要地。”
以陕西而发难，虽微必大，虽弱必强，即使不能走到为王称帝的份上，起码也能够造出不小的声势，给金朝来上几下子。因而，虽然金朝现在一心想着南下攻宋，也不能把陕西置之不理。
尉迟敬德看着舆图上宋朝的地名，道：“这个……延安府，攻克了这里，金军就算是站稳了一部分脚跟。”同理，这也算是宋军的一大落败之处。
延安府的地理位置颇为紧要，三山鼎立，二水交汇，往南就是关中咸阳，紧邻潼关，往北就是宋朝的府州等地……得此要地，金朝对于西夏的主动权就更多一分，而宋朝在陕西的力量就越发衰弱。
而且，现在河中府也在金朝手中。控据关河，山川要会之地，有了这里，便可与关中互为表里，北连汾晋，西接同州华州。与延安府接起来，就是金朝在陕西一带的稳健根基。
【在东路主力方面，十月二十六日，完颜宗翰带着河东兵马与完颜宗辅会兵于濮州，正式开始南下进程。】
【而在九月的时候，东路军就已经先把河北中信王赵榛的兵马处理了，赵榛不知所踪；
先前停留在大名不敢北上的马扩在看到金军进攻山寨后，倒是开始北上，除去一部分遁逃的将领和士卒，马扩带着剩下的人马到达了清平县（山东清平县），打算在这里尝试阻挡金军南下。】
【十月，马扩与完颜宗辅的军队交战于清平县，最终不敌，马扩随后带着残军南遁扬州。】
【完颜宗翰得知了完颜宗辅已经打完了马扩军后，便带着自己的兵马准备与完颜宗辅一同攻取濮州，而随同他的包括完颜银术可。没错，虽然最初安排的是完颜银术可留守太原，但最终他还是跟随完颜宗翰南下了。】
【十一月十五，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成功攻下濮州。】
【在正式攻打濮州之前，完颜宗翰就已经分出一部分兵马包围了相州（河南安阳县）、澶渊。此时濮州已得，完颜宗翰便掉头攻取澶渊。为了尽快拿下澶渊，完颜银术可和完颜宗弼选择引发澶渊内部矛盾。】
【他们伪造了一封降书，声称澶渊守臣王棣已经投降金朝，于是王棣被愤怒的澶渊军民杀死，澶渊随即被攻克；随后，相州被围日久，粮食断绝，知州赵不试自杀后，相州也被攻克。】
【十二月初六，完颜宗弼攻取位于濮州西侧的开德府（河南濮阳），随后，东路军分出一支往东走攻打东平府，一路在北面攻打大名，也就是南宋此时的北京。】
辽朝，会同年间。
耶律德光看着金军一路连战连捷，将黄河以北的地区都收入掌心，不由心生羡慕。
多好啊，河北一带尽在掌握，东部淄州青州也掌握大半，陕西地区更是占据了有利条件——这些都在手中，金朝在黄河以北的地区就能放下不少心来，到时候花费一些心神就能够正式纳入统治了。
他大辽也想要这些地盘啊！
虽然大辽不打算改变草原核心，但是中原的领土多些当然更好，毕竟若能据有这些地方，大辽就又多了好几层军事防护；不谈军事，中原地区的农耕也能贡献充足的赋税粮草。
可惜了，大辽没有碰上一个好时候。
不过……耶律德光已经有些能够猜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了，他还挺有兴趣：“金国这是一门心思想要南下抓住赵构啊，也不知道赵构能怎么逃过这一劫。”
攻打濮州、澶渊，以及开德府、东平府、大名，就是在扫清后方威胁，同时扫开从此南下的宋朝力量。只要东平和大名被拿下，金军就可以先分出一支数量差不多的骑兵直接插入宋国腹地——这支骑兵只需要够快，就能够给宋国一个大惊喜。
他们的任务也不是攻打宋国南边的城池，相反，绕过那些城池，直取赵构所在才是他们应当做的。
想到此，耶律德光顿时感到有些迫不及待——当时他大辽的那个天祚帝就是被追了许久，这个赵构又会怎么来？不说别的，他的逃跑路线应当还是有些参考价值的。
【十二月初十，完颜宗翰等开始进攻东平府，在那里的京东西路安抚制置使权邦彦没有兵力可倚，于是弃城而逃；而当时，位于东京的御营使司同都统制范琼本来带着兵马往东平府去，打算援助东平府。
见权邦彦弃城而逃，范琼也没有再向东平府进军，而是直接与权邦彦一同相偕南遁。】
【金军随后就获得了东平府。】
【既然东平府这么快就到手了，那不如将黄河一线的要地再多取几个，于是进攻东平府的金军顺势沿河北上，进攻济南府。】
【济南府的守臣是刘豫，济南并不容易攻克，刘豫在包围下坚守多日，又有通判张东带兵援助。但刘豫与宋朝中央矛盾不小，金军最终许之厚利，刘豫和张东一同杀死了将领关胜投降。】
【而完颜宗辅则亲自带兵攻打大名府，围城数日，于十二月十七成功攻克。】
【随后，东南面的袭庆府（山东兖州）也被攻克。】
【而为了阻挡金朝南下，担任东京留守的杜充干了一件大事。】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等人先是为金人的狡诈、王棣的壮烈而既愤怒，又悲痛；同时，他们又不得不为大宋百姓军队对于金国的抵抗而动容。
虽然王棣的死确实与百姓有关，但是这个事件在于金人实在狡诈无耻，而百姓们又没有足够的信息渠道——大宋子民对于大宋的心并没有过错。
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得不抛弃这些心绪，转而开始专注于关注金军的攻势动向。
“东平府，东平府为什么会无兵可倚？”赵光美觉得不可思议，东平府的位置也算是关键，怎么就能没有兵力？是这个权邦彦为了摆脱责任而故意造就，还是赵构真的又干出了什么事情……
而且，打算过来救援的直接相偕南遁……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东平落到了金人手中，就相当于泗水有一部分为金人所掌控；接着边上的袭庆府也失陷了，这样一来，金军南下在短时间内都无人可挡。
赵构在干什么？！还是说他不在意这边的战局，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好跑路了？金人莫不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成型的水军？
至于那个杜充……几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到他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来。东京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造作的？没有了吧，而且心志不坚的人大约也都已经溃逃了，杜充还能干什么？
宋朝，元佑年间。
处于开国时期的赵匡胤等人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已经知道大宋发生过两次回河之争的宋哲宗赵煦可并非如此。
起初，赵煦倒也没有直接想到黄河上去，但是他捋了一遍杜充现在的处境，又综合了一下金军此时的出兵情况，实在找不出太多能够让杜充下手、且还是能被称作“大事”的方向。
难不成是杜充收拢了各地的义勇豪杰，盗贼流寇，然后和完颜宗翰、完颜宗辅决一死战？这倒也确实是大事，但是赵煦不信。
那么东京还剩下什么？这里挨着黄河——而金军此时就是从大名府一带南下。回河之争中，就有一部分是关于黄河是否走河北那一片地区的争论。
所以，杜充不会是把主意打到了黄河上吧……
这个很有可能，但是赵煦也同样想要拒绝这个可怕的猜想。
【杜充在看到金军又一次南下、且来势汹汹后，他觉得人力已经不能抵挡金军了，必须来一点天险才行。】
【可这天险就这么多，金军也可以通过攻克城池、绕路等方法减轻消弭天险的影响，那该怎么办？】
【就这么放弃？不可能，作为大宋忠臣，杜充必须要做些什么——既然自然的天险不行，那我们难道就不能人为制造一些天险吗？】
【然后，杜充就把目光投向了黄河——金军要南下，而我东京正是挨着黄河，黄河的威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么还有什么比通过黄河制造天险来的更妙呢？】
【反正杜充觉得，没有比这更妙的了。】
【于是，就在十二月，杜充“决黄河，由泗入淮，以阻金兵”。】
【杜充扒开了黄河堤岸，让黄河自此不复以往，从此南流入海，延续七百多年。】
【他这么做有用吗？如果说是想要阻挡金朝南下，那没用。金军并没有因为改道泛滥的黄河而停下脚步，相反，他们的进展一如既往，丝毫不受影响；
如果说是想要展示一下黄河的威力，那确实有作用。河南、山东、安徽、江苏一带沦为泽国，当地百姓被淹死达数十万，而因流离失所和瘟疫而造成的死亡数倍于此。江淮地区数十年间，“或决或塞，迁徙无定”。】
【当然，若是把时间线拉长，杜充的这个举动是否对金朝造成了影响？那还是有的。及至金朝正式统治这片地区，治理黄河给金朝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而时间线再度拉长，在黄河南流入海的七百年间，各个王朝为了治理黄河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还不乏因此而衰败亡国的；这一片地区的百姓在这七百多年间一直饱受水患，未曾有片刻安宁。】
明朝，洪武年间。
朱元璋对此完全可以说是感同身受：“咱之所以起来，不就是因为元朝不干人事，说是治理黄河，结果却压榨百姓，逼着人去死吗？！咱凤阳那里也饱受水患啊！”
老家凤阳，也是在这黄河南流入海以后的黄泛区范围内，每每黄河泛滥，就总会受到影响。
——朱元璋在起家之前不知道，后来自从知道凤阳原本不需要经受这些苦难，因为黄河本来是北上入海，结果就是杜充这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扒开了黄河的口子，让黄河从此南下泛滥后，他每提起杜充，嘴里就没有半句好话。
现在，朱元璋已经再次开始骂杜充了。
宋朝，开宝年间。
赵匡胤直接跌坐在地，双手颤抖，瞳孔收缩：“什么玩意儿？神迹说杜充干了什么？！”
赵光美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因而一时间竟是无人回话，所有人都在惊怒中让自己消化这件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事情——不行，消化不了，根本消化不了。
赵匡胤也没想着等他们回话，他问出来，也只是因为一时间冲击太大根本无法接受，但他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杜充这个************他扒开了黄河！！！让黄河从此就南流入海了！！！！！
而且他除了干了扒开黄河这个事以外，他根本没有通知其他各个可能受到牵连的地方，也压根没有做出任何的预备措施。他就这么放任黄河自由流淌了！
“妙啊，真****的妙啊，实在是太妙了！”赵匡胤气极反笑，他是真的被开了一个大眼。和杜充比起来，之前赵构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根本算不上什么，“七百年，七百年黄河泛滥啊！这是要让我大宋背负这样的名声永存史册啊！”
“还有我大宋的百姓，江淮一地向来繁华，他这么一搞，还有什么江淮！说什么阻挡金军，此事一出，大宋还有何民心！”即使不论民心，黄河这么一泛滥，那些被黄河淹没的地区还谈什么对抗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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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充，真***是个人才！赵构，更是一个人才。
当然，宋朝的人才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