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性别转换
钟毅看了他一眼,不禁有点奇怪,为什么讨厌那个恶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需要理由吗?这恶魔值得别人喜欢吗?
钟毅没有回答他。
两人沉默了。
许久,钟毅问,“那个火阳石就这样直接食用吧?”
“没那么简单,有很多下数。要一点点地增加量,环境也很重要,心情也很重要,吃了药后要在一种平静的状态下吸收。
就好像刚吃完东西的人,突然运动惊跳,吃过的东西都会倒出来。你想想看,到外面去你有没有这个条件?”
钟毅不吭声,但还是很想走,留在这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变数。
“我知道你很想走,可是你想想那个武浩,他会不追你吗?到时候——,除非你一逃就能逃到千里之外,万里之外。
他被路上的凶鱼族什么阻拦一下,耽搁一下……,毕竟他不可能一个人出来抓你,带上兵马就容易出现阻力。”
事实也是如此,那怎么办?
石斑接着问,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武浩?”
听到他的话,钟毅简直无语了,一副你是不是傻了的表情,为什么讨厌武浩,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其实我觉得他对你很好。”
钟毅立刻暴起,急冲冲地说,“他好吗?你觉得他是个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个好人吗?”
“我没说他是好人,我只是说他对你还算好。可能他很坏,脾气不好,但是对你——”
石斑看了一眼情绪激动想要反驳的钟毅,说,“你听我说完来,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再来反驳我。”
钟毅停了口。
“看你的屋就看得出。看别人对你好不好没有什么标准,但如果他的钱一点都不愿意给你花,那就真的算不上好……”
钟毅生气地说,“那些钱是他的吗?我挣的,我研究出的蚌场产珍珠,他们剽窃我的功劳我的技术!”
“他会堆到你房间去,没有堆到别人房间里去。你别不相信,我去看了,别的屋里哪有珠宝?
听那些婢女说,就他的妻妾管得最差劲。他根本就任由她们自生自灭,互相欺负,大鱼吃小鱼。
食品上的供应也是时有时无,那些妻妾各种缘故地没了,根本都不用清理,自然就没了,他根本对她们无心。”
钟毅侧开头,阴着脸,低头不语。
“至宝,你也吃到撑!”石斑沉吟了一会儿,说,“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钟毅磨了磨牙,想了好一会儿,许久,他组织了语言,抬头说:“我出生在一个渔民村落里,家里人和附近的人都是渔民,从小我就在听水怪吃人的故事。
我两岁时,我爹被这里的水怪咬了,伤口流脓流血,谁都治不好,全家人都以为他会没救,后来找到一个巫婆才治好,从那以后他常年脚痛。
年年我们村落里都有人被水怪咬伤,水怪还经常拖人下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憎恨水怪。
我下海,亲眼见过屁大一点的武浩欺负水族,把那些水族欺负得哇哇叫。
十二岁那年,我哥被水怪拖下了水,我去找,看见很多鱼虾在吃他……”
钟毅哑声了,用手掌盖住了眼睛,不想让石斑看见自己掉眼泪。
“十八岁那年,我欢欢喜喜等打渔的阿爹回家,然后准备结亲娶老婆。结果,他搞个翻江倒海,把我爹翻进海里浸死……”
……
“我跟他不共戴天。”钟毅总结地说。
石斑叹息,说,“那可真是不可调和,渔民打渔,水怪吃人。其实这种仇是互相的,你在恨水怪吃人时,有没有想过,水怪他们是不是也在恨你们入骨?恨你们吃他们家族?”
钟毅把头侧向了右边,眼睛往旁边看。
“你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很明白,这种仇恨是互相的,也能够理解。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武浩?肯定不止这些原因!”
没想到他非要剖白自己的心!
钟毅抬起了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开手,放在喉咙下,说,“刚才我已经讲到了,我坠海那时,我已经定好了老婆,马上就要娶亲了,这就是原因。”
他继续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还不懂吗?我一个马上就要讨老婆的人,他却逼我做他老婆!
那么好笑,我是个男的,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女人,叫我做他老婆,简直是没人性,畜生……”
石斑却一脸疑问地看着他,说,“男人和女人,公的和母的?”
钟毅白他一眼,心中嗔怪,你怎么这样说话,说得这么俗。
石斑疑惑地问,“难道你们公的就是公的,母的就是母的,永远不会转换?”
这下,轮到钟毅疑惑不解了,问,“难道你们不是?可以互相转换?”
石斑露出一副超然而优越的表情,不以为然地说,“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
原来他们龙趸石斑鱼,一出生,都是母的。
他们出生后,第一年会生很多很多仔,到第二年,他们都会变成公的。
钟毅盯着他,有点发呆,说,“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公母,也没有长久固定的爱人,今天的爱人,那不是……明天的情敌……”
钟毅想到那个情景,忽然觉得心头一酸,有点同情他了。
“那是哪一年的事?”石斑摇了摇头,说,“记不清了,好几百年了,什么我都忘了,唯独这段经历,我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那时候,石斑鱼有了一个很漂亮很可心的老婆,他们情投意合,约定了要做永远的夫妻。
钟毅摇了摇头,打了个寒颤,已经猜到了后面的结局。
一年后,医师石斑的爱人变成了公鱼,眼神就不在医师石斑身上了,总是去看别的母鱼。
医师石斑非常不高兴,就阻拦他,不准他看,也不准他出门。
那个时候,医师石斑几乎要疯掉了。
而他爱人越来越焦躁,越来越凶,经常咬他,他们天天打架,天天厮咬。
医师硬是咬着牙根,困住了他,整整困了他三年……
石斑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不说话。
“他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