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人鱼王朝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禁看向父亲,正对上父亲温润而满含激动的眼神。
  这时候,几个巫师看到了他,立刻向他施礼,“亚历山大帝。”
  他连忙回礼。
  其他巫师反应过来,也向他施礼。
  巫师们的礼数怎么多起来了?
  他也向那些巫师回礼,只不过朝几片方位行了几个礼,不可能一对一行礼了。
  囯王有点愕然,但很快醒悟,明白这些巫师对他如此尊崇,一定是他救了大家。
  囯王立刻按着两个儿子向他跪下,“谢亚历山大帝救命之恩。”他犹豫片刻,也开始下跪。
  钟毅一见他们的动作,弹了起来,马上向左转,侧过身避开他们的跪拜,“不用这样——”
  众人鱼国民见国王这样做,也跟着纷纷跪拜。
  钟毅“扑”的一下,也跪在了地上,说,“你们起来,不要这样。”自己怎能受父母宗亲的跪拜,太过分了。
  他转头向师傅说,“师傅,你叫他们起来,他们不起,我也不敢起。”
  斑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还是去了劝国王和王后起来,“都起来,我们大家确实是他救的,都起来。”
  国王王后起来后,其他人没有起,师傅也老神在在,不管事了。
  钟毅只好半跪半爬到哥哥姐姐面前请他们起来,然后请宗室长辈起来,这才站起来,请其他民众一起起来。
  他刚才扶姐姐们时,觉得她们气血很好,不像是死而复生的人,好奇之下,他斟酌着问国王,“这场战争……幸好大家都在,王后和公主……”
  国王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说,“敌军围攻的时候,我让她们躲在王宫暗道里。”
  钟毅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她们都没有死,没有受过死而复生的苦。他还一直担心她们会承受不了死而复生的苦。
  国王笑道,“密道入口就在我的安琪的寝殿里。”
  听到他的话,王子和公主以及宗室都很诧异,嗔怪他把这等机密说出来。
  国王不理会他们,看着钟毅说,“当初建密道时我就直接选了安琪儿的寝殿,那时候我就想,一旦危机发生,安琪和我的女儿,宝贝能第一时间远离危险。”
  父亲在打亲情牌,不得不说,自己就吃这一套,眼泪在不听使唤地不停滚着。
  父亲讲述了当时的事。
  他发现无法联系上巫师,心知不好,连忙带亲卫杀回王宫,幸好当时王宫附近的敌军不多,他命亲卫抵抗,自己冲进了王宫内。
  众多王室妇女在那里哭泣,看到他她们重燃了希望。
  他把她们带到安琪的寝殿,让她们钻进地道里,吩咐她们等上几天以后才可以试着出来。
  而他封死了入口,去了与亲卫杀敌,直到最后一刻。
  钟毅满脸泪花,他给老爹的复活建议书上提醒老爹要多复活功勋能吏优秀战士,就是担心他会只复活亲属,而陷王国无法重建。
  毕竟生为帝王,就不是一个家族的王,而是一个国家所有族的王,应该做出最适合国家运作的决策和行为。
  但当自己拿到复活名单,又觉得心寒和气愤,上面居然没有一个女眷。
  自己提醒他,是希望他不要太在意那些两面三刀背后捅刀的亲族,这些人救了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与其选他们,不如选忠心耿耿的胜过亲人的人。
  他心知父亲的性格,对亲族的伤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活着的时候就处处照顾他们纵容他们。
  但死后,那么珍贵稀缺的复活药,凭什么给他们,凭他们贱,凭他们忘恩负义,复活他们来搞自己的鬼吗?所以他才会提醒父亲。
  在他心中,最佳的处理方案,是复活一个男士,就复活男士的一个配偶,加上六个公主享受王女的特权复活,这就是最合理的。
  但他看人下菜,知道父亲重亲情,所以他就不提亲情,只提国家运作。如果父亲亲情冷漠,自己就肯定只提亲友的重要性,努力把他往这边扳。
  这叫缺什么补什么,也叫抑长补短。
  “安琪儿的寝殿,我们一直维持了原样,就是希望她能回来。亚历山大帝,你说她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还在打亲情牌。
  钟毅擦掉眼泪,抿了抿嘴,说,“也许,大概……有一天……他会回来吧。”
  这个温情脉脉值得守护的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打不死煮不烂的恶魔,自己还会回来的那么难。
  当下时,只能是处理那个恶魔,让他永远不能出来害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自己才能堪堪降住他。唉!所以,只有自己才能做他的毁灭者,万一做不了毁灭者,就只能做他永远的看守者,永远的牢笼。
  归期无期。
  但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亲人,亲族,巫族,国家精英,他油然而生一种岁月静好团团圆圆的感觉。
  他忽然觉得饿了,遭遇恶魔灭族之灾后,他一直就没有什么食欲,但现在……
  “该回来的人总有一天会回来,但当下,我们要管好我们当下。”他笑道,“眼下就有我们眼下的事。”
  国王问,“什么事?我们去做。”
  “先搞些吃的,填饱肚子,再做下一步打算。”
  钟毅笑着对身边的巫师说,“我们看看学校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拿出来,然后大王你们看看附近能不能弄点吃的,我们一起整顿好吃的。”
  大家都轻松起来,各自去寻找食品,而国王却亦步亦趋地跟着钟毅,连带着王后王子公主都跟着他们走。
  钟毅停了下来,说,“这样,国王陛下,王后殿下,王子公主殿下,我们一起去学校里,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国王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进入了学校内。
  国王说,“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思念安琪儿,亚历山大帝,您说她会不会回来?”
  这话怎么接?钟毅想了想,说,“陛下,我带你们去看看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挑起一切事端的恶魔。”
  看着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走着,他心里满满的暖暖的,再多的辛苦磨难都是值得的,有价值的。
  钟毅把他们带到了科契夫面前,指着他说,“这个就是害我们灭国灭族的恶魔。”
  然后钟毅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科契夫,蒙尔斯海岭上的强盗头子,你们都认识,先前是为了矿,后来发现他在找他仇人。
  这恶魔打不嬴我们的联手,就勾结了黑鱼国国王,黑鱼国王又联合了周边国家,一起围攻你们。
  十四号那天,这恶魔不知从哪学了封印术,把我们全部封在这里,然后唆使黑鱼国王联合其他国家攻打你们。”
  众人愤慨不已,两王子冲上去就想打科契夫,被钟毅拦住,说,“他身上有邪煞,你们不能沾。”
  两王子这才怒视着恶魔退下。
  钟毅看向悲愤的老爹,老爹咬牙切齿地说,“杀了他。”
  “会杀,但还要继续审查清楚他还做过什么恶事。”钟毅凄凉一笑,很想把死恶魔是打不死煮不烂的事告诉他们。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说,“我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就把这些强盗尸体拖到上面去。”
  国王悲愤地点了点头,跟着钟毅往外走。
  外面,众人造饭完毕,众人吃过了饭,就拖着几百具强盗尸体去海岸边,准备把强盗拖上岸烧化。
  他们走后,塞达将结界封了回去,一道一道检查无误后,才来到了关科契夫的结界内。
  “封好了结界?”钟毅问。
  “都封好了。”塞达说着,拿起了地上的药瓶就给科契夫灌真言药。
  钟毅拿出了厚厚的记录本。
  “刚才王族的人打他,你为什么要拦着?”塞达问。
  “唉!这恶魔我都不敢打,皮糙肉厚,不要说我还有点法术,上次我看到你们都死了,气得晕的,狂打他,结果我的手打肿了,尾巴也打伤了,他倒没一点事,气得我……”
  钟毅摇头,接着说,“他们是没法术的凡人,打他还会被反伤,没意思,反正不缺打他的人,他还有几顿打没挨呢,用术法才够痛。”
  还有几顿打,塞达有点诧异,不过那恶魔确实人人想杀他,随便谁打他都不奇怪。
  两人开始过科契夫的记忆,因为以后不打算再过他的记忆了,所有这一次他们过得格外仔细,这一次过出来的记忆就是定他罪的铁证了。
  他们就这样一个人问,一个人记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斑比回来了。
  “师傅,外面的事怎么样了?”
  “正常,教了他们怎么操作,我就先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商讨下一步行动计划?”
  “嗯。”钟毅对塞达说,“我们先暂停过他记忆。”
  他把科契夫麻倒了,说,“师傅,塞达师傅,你们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打不赢他,拿他没办法,你拿主意。”斑比说。
  钟毅看向塞达,塞达说,“我也一样。”
  钟毅叹息,“我也考虑了很多方面,他真得不能留。
  为了私人恩仇,他唆使黑鱼国联合别国围攻人鱼国,第一次幸好我们在,化解了,第二次,整个人鱼国都覆灭了。
  他害死了多少人?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这种人本就不该活着,活着就是害人精,污染环境。”斑比咬牙说。
  “师傅,刚才我们仔细过了他记忆,原来,他很多年前就找到了您的母亲,我的师奶……”
  斑比的脸顿时绷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
  “她当然……已经被他杀了……,从她口中……,他知道你在学巫术……,从那以后,他就到处找巫师。”
  斑比扭开了脸。
  三个人都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许久,钟毅继续讲恶魔经历。
  恶魔主动接近巫师,谋杀了第一个巫师,临死前巫师向他求饶,用全部身家换命,他要了巫师全部身家及法术法器,但还是杀掉了他。
  “恶魔,不是人,丧心病狂!”斑比咬牙切齿地说。
  钟毅叹息,继续说恶魔的事。
  科契夫尝到了甜头,继续用这种方式杀巫师,抢夺巫师的财物和法术法器,终于有一天,他知道了克巫术的方法。
  其实巫术是同宗同源的,学巫术的人都会怕某些物质,有巫师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研究了,科契夫杀他前逼他说出了这些东西。
  三人对视,都有些无可奈何。
  西海岸边,人鱼国与岸上的人马接应到了,国王吩咐那些人把强盗尸体拉到上面去处理。
  而斑比也带着一些巫师同去,手把手教会那些巫师处理那些尸体,教完她就返回了海里,向巫术学校走去。
  国王看着她的背影,油然而生一种担忧感,他对两个儿子说,“你们的身体也不好,你们去巫术学样那里守着。”
  王后说,“你担心他们会走吗?我们这样他们不会走吧?”
  “我担心的是亚历山大会走,我总有感觉,他会走。”
  “那我们去求他不要走。”大王子说。
  国王点头,两王子离开了。
  因为王朝中大部分是死而复生的人,体质都很坏,所以搬动强盗的事都落到了那些未受死而复生之苦的宗室妇女身上。
  王后远远地听到了他们的话,满心犹疑。
  国王看了看她,把她招到无人的地方,悄悄地说,“我怀疑亚历山大就是咱们的安琪儿。”
  王后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喜,然后回想过去的点滴,从不可置信到逐惭明了,充满希望。
  国王温润地看着她,一语不发。
  “那……”王后张口,国王将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们回去说。”
  王后看了看面目全非的王朝,想了想安琪的性格,说,“她应该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国王摇头,皱眉,说,“我暗示了她很多次,她都不理,总觉她不想回来。”
  王后说,“我会挠着她,让她别走,用我们十几年对她的好。”她有些嗔怪丈夫,“你早就猜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既然是我们的护国宝,就肯定走不了寻常路,只是,”国王忧心地说,“我的感觉越来越重,总觉得她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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