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另有隐情

  李兴垣窥见一群人向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迅速躲回身来,接着回头小声说道:“有人过来了!”
  李兴垣立即抬头看了看墙顶,小声快速说道:“来不及了!翻墙进去!”
  独孤薇向着李兴垣一点头,二人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小跑两步往墙上一蹬,便迅速跳上了墙头。
  而后,李兴垣与独孤薇二人快速伏低回身,伸出手来想要去拉萧恒。
  但萧恒本就比那墙头还要高出些许,此刻双手扒在墙头一使劲儿,便贴着墙顶翻了进去。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落地后片刻,听着墙外几人的脚步声经过,渐行渐远,方才舒了一口气。
  李兴垣立刻回身观察四周,发现三人处于一座二层独楼的后方,而北侧似是一间房屋的墙壁。
  李兴垣见三人所处位置暂时安全,便躲在二层独楼的后边,探头向着院落的中央望去。
  院落的中央甚是平坦宽阔,一群兵卒个个手持陌刀,身负铠甲,前后两排,挺刀而立,错落的围成个半圆,而那圆心处正是欧阳震山。
  “居然真的是欧阳兄!”李兴垣回身向两人说道。
  李兴垣再次探头出去仔细观瞧,见欧阳震山面对众兵摆着一副防守的架势,却是微笑着,自信满满的面对包围在前方的众人,居然是丝毫不惧。
  “尤那苍髯老贼!你便是这群山匪的头目吧!”欧阳震山指着人群后方台阶之上站着的人高声骂道,“敢不敢下来!与小爷我过上几招?”
  围着的众兵卒都纷纷惊讶的看着欧阳震山,惊讶于他手无寸铁只身犯险,居然还能如此猖狂,一时间似是被镇住了,竟没人敢上前。
  而站在台阶之上的那人见此情况,却也微笑着看向欧阳震山,说道:“我不是什么头目,但我一声令下,他们便能将你剁成肉泥,不过,见你年纪轻轻还能如此临危不惧,应是个可造之才,我倒是想将你收于麾下,如何?”
  “呸!小爷我才不屑与尔等山匪为伍!”欧阳震山转念一想,又戏谑地说道,“呵呵……莫不是老贼毛,怕了小爷我这双肉掌?放心,我收着点,还准你用兵刃,不会让你在兄弟们面前太过丢脸的。”
  天王殿口那人见欧阳震山仍在挑衅,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怒火,又说道:“再说一次,我并非什么头目,我们也不是山匪,我们是这小山村的团练队!我便是此处的团练使!方才得报,你并未重伤我门外的兄弟,我也不欲杀你,不愿加入,哪里来的便滚回哪去!若再挑衅,定不轻饶!”
  “哈哈哈哈哈哈哈……”欧阳震山一阵狂笑,笑得众人面面相觑,接着说道,“哪里来的?刘都头!你再仔细看看我!看看我该滚回哪里去?”
  众人听得欧阳震山称团练使为“刘都头”,其中少部分年轻的兵卒均是一脸茫然,而年岁稍长的兵卒,纷纷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团练使。
  那团练使也是一脸惊愕,随后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怎知……看你也未过二十,怎可能知道我?”
  “呵哈哈哈哈!我就是知道!还有那吴岑主簿尚在否?”欧阳震山又问道。
  “你到底是谁?怎知我们村长的大名?”其中一名老兵卒问道。
  “哼……村长,看来你们在此间过的很是逍遥啊!”欧阳震山逐渐怒不可遏的说道,“刘老贼!小爷我现在是满腔的怒火,是爷们儿就下来受死!”
  那团练使仔细打量了一番欧阳震山,当他注意到欧阳震山腰间的玉佩时,忽然一惊,又抬眼仔细看了看欧阳震山的脸庞,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们都让开!退下!我……我……”
  只见团练使眼中微微含泪,甚是激动,随后又缓缓平静下来,说道:“你们退下吧,我来会会他。”
  “团练使!”有几名老兵卒喊道。
  “退下!”团练使异常坚决。
  众人见此,也不知团练使为何突然如此,但也无奈的听令,退了开来,但仍然远远的观察着。
  在远处暗中观察的李兴垣等三人起初还为欧阳震山担心,因欧阳震山言语过激,感觉对面立刻便要动手,几番想要上前营救。
  但此刻李兴垣等三人见欧阳震山似是认识这伙人的首领,又开始好奇起来,仍打算继续观察。
  李兴垣等三人商定待欧阳震山真正遭遇危险时,作为奇兵进入搅局,趁乱带走欧阳震山。
  欧阳震山见团练使缓缓走了下来,立即向前弓步而立,双手呈虎爪状,在胸前上下对掌。
  “这便是你在少林寺这些年来所学的功夫吗?那我便来试试。”团练使边走边说道。
  见团练使来到台阶之下,欧阳震山一瞪眼,呼喝着向团练使跃了过去,先是一招“饿虎扑食”,双爪便向着团练使的双臂甲叶未覆盖处抓去。
  而团练使不慌不忙,忽然一矮身,马步深蹲了下去,导致欧阳震山扑了个空。
  接着团练使一招“马步沉槌”,右直拳迅速打出,便要击打欧阳震山的腰眼。
  欧阳震山迅速撤了一步,使出一招“猛虎绞剪”,双臂绞住团练使右臂,接着双爪顺势向下勾抓。
  团练使未等欧阳震山抓实,右臂用力向下一沉,右脚迅速向后撤了一步,侧身对着欧阳震山,左掌迅速向欧阳震山交叉双臂处用力一推,却未推动。
  “不错!下盘扎实!”团练使喊道。
  欧阳震山见状,立即使了一招“猛虎推山”,脚下步法移动,双爪顺着其左臂快速连抓而上,最终,抓住其左臂上的徽记,便用力扯了下来,而后,迅速向后一跃,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此乃我欧阳家的徽记,你们如此行事,还有何脸面带着!”欧阳震山喊罢,便将徽记用力地扔在地上,仍是一脸怒相。
  众人见团练使徽记被撕,便要上前相帮,但却因团练使高喊了一句“不得上前!”而止步,继续紧张观望。
  那团练使看着愤怒的欧阳震山,叹了一口气,脸上先是露出了些许愧疚,而后又坚定的喊道:“来呀!愣在那干嘛!”
  欧阳震山此时抡了几下手臂,换了一副架势,双手尖拳向前,整个人背如锅,胸似凹洞,腰如蛇形,微下马步的立在那里,好似个猿猴一般。
  团练使见欧阳震山的形态变化,又觉其眼神如饿鹰视兔般犀利明亮,神态却如长臂猿猴,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便在原地作守势,随时防备其攻来。
  欧阳震山忽的开始左蹿右蹦,真如个猴子般在团练使身边闪转腾挪起来。
  那团练使也不敢出招,慌忙转身,极力想要跟上欧阳震山的动作,尽量面向他,但却渐渐变慢乏力。
  团练使眼看有些跟不上了,便忽然停下,不再跟着旋转,而是抬脚向着欧阳震山狠狠踢去,但却被其闪开,踢了个空。
  欧阳震山见团练使踢空,便立即抓住了个空当,右臂便似长鞭一般甩了出去,那尖拳由上至下砸向团练使的左肩。
  团练使踢空后,尚未来得及收招,心想这左肩定是要挨上一击了,但见欧阳震山这一鞭拳来势甚是绵软,自己左肩也有甲叶护住,他虽带着皮手套,也应不会有多大的损伤,甚至都可能不甚疼痛,便没想着要强行躲开。
  然而,团练使想错了,鞭拳击中的一刹那,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同时,甲叶似是凹进去一块,一直压着方才受击之处,更是疼痛无比。
  受了这一击后,团练使当场坐倒在地,咬着牙惊讶地看着欧阳震山,右手便要去摘左肩的甲叶。
  周围人本就紧张无比,此刻见团练使被击倒,纷纷横刀向前逼近。
  远处观察的三人见情势忽然紧张,便立即冲了出来,站在了欧阳震山的身后,各亮兵器在手,李兴垣喊道:“欧阳兄!我们来助你!”
  果然,那群兵卒被突然出现的几人吓住了片刻,立时停了脚步。
  “双拳难敌四手,咱们还是先撤吧!”李兴垣劝阻欧阳震山道。
  “停!退下!我没事!”此时,坐在地上的团练使已将左肩甲叶摘下,捂着左肩,又向着欧阳震山说道,“二少爷!气可消了些?就是想打死我刘景福,也要先知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谁吧?”
  刘景福此言一出,身后十余个老兵卒均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欧阳震山,而后纷纷扔下陌刀,跪倒在地,表情由惊讶逐渐转为忧伤。
  “真的是你么!二少爷!”
  “终于长大成人了!”
  便有几个老兵卒带着哭腔说道。
  欧阳震山听到刘景福此言却皱起了眉头,问道:“二少爷?你们居然还有脸称我为二少爷?你们既然还带着我欧阳家徽记,却怎的当年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旁边的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见此情状,纷纷愣住,均想:在城中便听说这是一群叛逃的兵卒,如今看来果然如此,然而,欧阳大哥并不是来剿匪的?这群兵卒竟是与欧阳大哥有着什么关联吗?
  “禽兽不如……哼……想必二少爷已见过我那堂弟刘景禄了吧!”那刘景福提到此名时,亦是咬牙切齿。
  “是又如何?”欧阳震山此刻怒气才稍稍缓解。
  刘景福恶狠狠的盯着李兴垣等三人,问欧阳震山道:“他们可是我那堂弟派来助你的?”
  欧阳震山见刘景福对其胞弟似是有深仇大恨一般,又回头看了看李兴垣三人,立即说道:“并非如此,此三人乃我江湖上的朋友,今日特来此助阵而已。”
  听到欧阳震山如此说,那刘景福半信半疑,思考了一番后,双腿盘坐,心平气和地向着身后的兵卒们说道:“你们先退下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回岗的回岗!此处没事了!”
  李兴垣回想起欧阳震山昨日的行踪,方才想起:原来他昨天便是去找了那刘景禄,而后才在东城门处看通缉令,如此看来,应是被那刘景禄指引了来此……
  见众人退去,李兴垣等三人纷纷收起了兵刃,但仍然有些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二少爷,那刘景禄是不是告诉你,是我,杀了你的父兄?”待兵卒们退去后,刘景福缓缓问道。
  “难道不是吗?”欧阳震山恶狠狠的盯着刘景福。
  “唉……我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刘景福叹了口气,继续向着欧阳震山问道,“那刘景禄可是告诉你‘晋人天下,不便再配欧阳家徽’?可是还与你说,是我们追随那天杀的张文礼反叛,杀了你父兄,最终被他们驱逐出城?”
  “难道……不是……这样吗?”欧阳震山听着刘景福的这番话,也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一时间便没了杀气。
  刘景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二少爷,这欧阳家徽,多年来我一直未摘,甚至招募新兵,也要他们绣上这家徽,我是怕有生之年未能等到你归来,最终,人们也都会忘了此事,哪天我到了地府,无法面对欧阳老将军啊!”
  “那刘景禄为何说我父兄皆是你追随张文礼反叛时所杀?那张文礼可也在此处?”欧阳震山问道。
  “若是我杀的你父兄,我为何要带着这徽记十余载?”刘景福又问道。
  听了刘景福的这句反问,李兴垣也在思索着:确实,哪会有杀人者还带着家徽这许多年的……如此看来,欧阳兄在这清池县已然是没有家了啊……
  欧阳震山也点了点头。
  随后,欧阳震山与李兴垣等人纷纷席地而坐,坐在了刘景福的对面。
  “若张文礼在此处,我便早将他碎尸万段,抛入海里喂鱼!以告慰你父兄的在天之灵!”刘景福咬牙切齿地说道。
  “刘叔父,还请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欧阳震山请求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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