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对手难测
马霆在做生意时,极为注意所收的铜钱,若发现恶钱,绝对不收。
马家布帛行的对面,原本是个鞧辔行,是经营马具的商行,并且还有用以接待客商的酒楼,经营规模不小,生意也还算可以。
(这“鞧”【qiu,一声】是指络在马屁股后尾间的绊带,而“辔”【pei,四声】指驾驭马的缰绳。鞧、辔连称,泛指马具。)
就在马家布帛行开张的十日后,对面的鞧辔行忽然关闭。
而后,经过几日简单的内部整理过后,对面竟然开了个苏家布帛行,比马霆的布帛行大上一倍。
而后,苏家布帛行故意压低价格,使得马霆的商行立即便没了生意。
马霆也不慌张,很快便推出了一些新鲜独特的纹样、印花的布匹、丝绸,又推出了高端丝绸货品,虽然此举拉回了一些不差钱的顾客,但总体生意仍然是受了较大的影响。
很快,对面的苏家布帛行再次降价,普通布匹、丝绸的价格竟然低到了之前的几近一半,同时也推出了高端丝绸,比马霆的高端丝绸略低些钱。
这就让马霆看不懂了,因为他替对面算了一笔账,发现对面竟是在赔钱针对自己。
马霆觉得自己贸然前去探查,怕是有危险,便去洛北村求李兴垣帮忙去探一探对面苏家布帛行的情况。
在马霆的建议及教导下,李兴垣扮作富商,独孤薇扮作婢女,萧恒则扮作护卫。
李兴垣、独孤薇、萧恒三人一同前往了苏家布帛行。
三人进了商行之中,李兴垣派头很足:“找你们掌柜或者行头来,我是来谈大买卖的!”
“哦哦,那您楼上请,行头不怎么来店里的,我这就去叫掌柜来,您先请!”
伙计说罢,带着三人到楼梯下,便离去了。
三人便径直上了二楼,四下观察中,见一身着淡紫,衣饰华丽的女子,迅速从楼梯跟了上来。
“不知三位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紫衣女子说着,便将三人让进了一间会客室中。
“先做个自我介绍,小女子姓苏,是这里的掌柜,我看三位……像是……从塞北而来?”
听那年轻的苏掌柜如此询问,三人心中均是一惊,原本不想承认,但都有些好奇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掌柜为何有此一问?”李兴垣反问道。
苏掌柜嫣然一笑,说道:“小女子不才,营商几年,已是阅人无数,看三位模样便能猜个大概,我猜你们是从蓟州来的吧?”
三人心中又是一惊,李兴垣已然开始怀疑起对方的身份来。
“苏掌柜你这就猜错了,我们确是从塞北而来,乃是幽州人士。”李兴垣扯谎道。
苏掌柜轻蔑一笑,继续说道:“看来我的眼力还有待提升,不过,想必您的生意已然做到契丹境内了吧?这……还请了个契丹护卫。”
“苏掌柜莫要再瞎猜了,这是萧兄,乃是我朋友……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吧……”李兴垣回应道。
苏掌柜微笑着说:“哦……好!不知李……呃……您贵姓高名啊?”
李兴垣介绍一番过后,向着苏掌柜说道:“我们初到洛阳,便打听到你们苏家布帛行的布匹最是便宜,打算多买些回幽州去。”
“哎呦,您这上来就准备压价啊,那您可是没打听清楚,我们这便宜的布匹,可是限制购买数量的。”
“哦?竟然还有这一说?不会是苏掌柜您……现加的规矩吧?”李兴垣反问道。
苏掌柜依然保持笑意,继续说道:“那怎么能,我们行头定的,每人每月限购十匹,来购买之人都是要登记姓名住址的……想是那寻常百姓之中,也没人能一次买如此之多,外间也就不知道这规矩吧……”
李兴垣假装看了看左右二人,继续说道:“那我们也就只能买上三十匹咯?”
“是,剩下的,您可以下个月再来。”
“这……”
之后,李兴垣又询问了正常价格的丝绸、布匹,均比马霆那里的价格还要高些。
“好,我们再考虑考虑……”
“李郎君、萧郎君,慢走!”
李兴垣出了苏家布帛行,便径直去了对面,将过程说给了马霆听。
而后,马霆叫三人再配合演了一出戏,要他三人假装愤怒的离开了马家布帛行。
“呸!你家的货再好,也不能如此贵啊!”
李兴垣带着独孤薇与萧恒二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马家布帛行。
对面的苏掌柜,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便回了店内。
马霆得知了限制购买数量的情况,竟是一时间无法应对:
他若也搞这一套,普通民众或许会因为他这里的印花好看而来买,但每卖出一匹就会赔一笔钱,实在是不敢如此定价。
他若不搞,就只能干看着顾客纷纷去往对面的苏家布帛行,而自己这里却是门可罗雀。
面对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对手,马霆也只能去调查对方的身份背景,来找寻谈判的机会。
马霆再次求到了李兴垣。
李兴垣虽不知道长孙颖如何做到消息灵通,但每当有需要打听洛阳消息的时候,他总能第一个想起她来。
李兴垣带着马霆前去询问长孙颖。
过了几日,长孙颖还真打听出了一些情况:
那苏掌柜,名叫苏莹紫,江南人士,传闻中她时而出入官家,据说曾经单靠三寸不烂之舌便解决过地方上的武装冲突,因此,她向来自称纵横家,又说自己祖上乃是战国时期合纵派苏秦的后人……当然,一切都是她自称而已。
“苏莹紫?我还真听说过这人……她还曾经做过扬州府市场的牙人生意,撮合谈成了一笔三十万两的大买卖……”马霆回忆后,纳闷道,“但是,她为什么要来针对我呢?我们马家也没招惹过她啊……”
“那……苏家布帛行的行头又是谁?”李兴垣问道。
“李郎君问到了关键之处,这苏家布帛行处处透着奇怪,我叫人去北市司查了一下,那商行的行头,竟然姓金,单名一个灵。”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