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原谅
四房不是不想直接去找,而是还记得谢晚悠曾经说过的话,在兖州那么舒服的地方,没吃的他们都撑不下去。
更别说到了黔州,要是真没了谢晚悠的帮忙,他们一家肯定会被饿死的。
因此,就是心动,他们也不敢贸然去找谢晚悠,从那天之后,四房真就没有一个人敢在谢晚悠面前晃动。
真去打扰谢晚悠,只怕谢晚悠没有出手,差役会先动手把他们给打个半死。
那样的画面太美好,他们不愿落到那样的下场。
犹豫磨蹭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敢过去,一家人跟鹌鹑似的在一起。
“父亲,母亲,我们是不是在晕倒的时候做了什么,为什么其他人看我们的眼神这么奇怪?”
“我也发现了,但是说不出来,应该没做什么吧?”四房夫人自己都不敢信,这话说的毫无底气,“老爷,要不我们想办法打听打听?”
“嗯,问清楚也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中暑醒过来,本来就难受了,还要顶着其他流犯奇奇怪怪的眼神,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问其他流犯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大房五房在一起,那是惹不起的存在,唯一可以让他们大着胆子去问问的,也就只有三房了。
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再怎么生气,三房老爷都还惦记着血浓于水的感情,他又是个耳根子偏软的,弟弟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原谅,还求了这么一路,一看就是真的知道错了,他作为哥哥,怎么说也要大度一些。
四房老爷本以为这次过来还是会得冷脸,没想到三哥居然给了他好脸色,并表示可以原谅他。
惊喜来的太突然,四房老爷差点反应不过来,“三哥……你真的不生气了?”
“罢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就是再生气,也气不了那么长时间。”
“三哥,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不该动那个心思,没想到害了三哥,还好三哥你没什么事情,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兄弟俩的关系瞬间就和好如初。
四房老爷问出心里的疑问,然后道:“三哥,你实话告诉我,我都能接受。”
三房老爷犹豫片刻,还是道:“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恐怖的梦?大喊大叫了好久,最后差役都快忍不住去堵你们的嘴巴了。”
“什么?”
“真的,你们不仅大喊大叫,还试图动手,莫不是在梦里跟什么人发生了争执?”
四房老爷的脸色僵硬的不行,好半天,他才在他三哥好奇的眼神中,扯了一个谎话,“我梦到了山贼,险些丢了性命……”
三房老爷信以为真,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生怕会说漏嘴,四房老爷找了个借口就躲了回去,直到没人注意,他才允许情绪往外漏。
再憋一会儿,他就要被自己给憋死了,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梦里都是沈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个都说他是个叛徒,连累了沈家,出卖沈家的行为让他们蒙羞,还说要把他们逐出家门……
梦境真实得不像假的,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四房三人做的梦都差不多,悄悄一对,就对上了,瞬间,每个人的脸色难看的宛若锅底一般。
一个人做梦可以说是偶然,可三个人做的都是一样的梦,那就不是简单的幻觉了。
……
在四房自我怀疑和惶恐不安的时候,谢晚悠休息好了,找出了解暑的药材,熬了一大锅,每个人都能喝上两碗。
大家三三两两的坐着,安静喝汤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荣王正在跟家里人商量,“要不然……我明天之后还是自己走?”
在村落那五天,荣王可以在房间里自由走动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曾经的那个废物。
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连五房知道的都不太真切,接触多了,五房的人才发现谢晚悠还在给荣王治疗腿伤,可这到底是多年的伤了,他们不抱希望,根本不敢往这么好的方向想。
“父亲,您的腿伤还没彻底好,这时候贸然行走,岂不是浪费了谢姑娘的辛苦?”一听父亲话里的意思,沈淮景第一个表示不同意,“我可以走,力气也大,明天我推着父亲。”
“不用,你们这点重量,我一个人也能拖。”
谢晚悠刚爬到了树枝上,想看的更远一些,判断周围有什么,听了两句,这才从树上下来。
“沈公子说的对,父亲还是别太着急,还是得慢慢来。”
“我恢复的其实挺好的,走走路说不定也能好一些?”
荣王是真不愿意再看到他们那么辛苦了,就连双胞胎这两个半大的孩子,都会默默地跟着一起推,他身为长辈,却给晚辈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谢晚悠阻止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父亲,您的腿伤就是他们最大的筹码,若是父亲突然好了,我们只怕都没什么好下场。”
只有一个沈淮景,还是受重伤的病号,都能让他们忌惮得不行,要不是因为忌惮,叛徒根本不用吃流放的苦。
说白了,那几个叛徒会在流放的路上,就是在监视,试图做到斩草除根。
谢晚悠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下来,她能想到的事情,荣王和沈淮景自然也想到了。
这的确没办法,荣王的腿要是都能好,谢晚悠就是最明显的目标,到时候,她肯定会被人想方设法地带走,至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没人敢想。
沈淮景沉声道:“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会自己走,父亲不仅不能露馅,还得装出不舒服的样子。”
“时川,你是打算……”荣王皱眉,现在大家的状态都不算好,他并不是很赞同。
“他们等了这么久,无非就是在等我们进入黔州地界,如今我们真的踏进来了,他们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谢晚悠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他们好像在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她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迷迷糊糊的。
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