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照照镜子
两人间的氛围消失殆尽,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说话,同时往下追赶。
等他们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英杰躺在地上痛苦哀嚎,身上是被差役用鞭子抽打出来的痕迹,皮开肉绽的,一看就很痛。
差役冷脸站在一旁,手中的鞭子甩得飞起,成功的吓退了四房夫妻俩,他们只能心疼地看着哀嚎痛苦的儿子,丝毫不敢往前面走一步。
“出发之前跟大家说的很清楚,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有,谁要是敢起别的心思,就得做好被收拾的准备。”
太久没有把鞭子给拿出来,其他人都忘了差役的手段,这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的。
“官爷行行好,我们再也不敢了,官爷就饶过他一次吧。”四房夫人心疼儿子,哭着求情,“他就是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他想如何便如何?真以为他还是沈家少爷是吧,好好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你们现在就是被流放的犯人!能让你们脱下枷锁和脚链,那也是有原因的,想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你们做梦呢?!”
差役火气上来了,一鞭子又甩在了沈英杰身上,刚开始赶路不久,起了小心思的沈英杰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看来是最近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现在好好看看,再有一丁点儿心思,我保证你们的下场会比这个人掺一万倍!”
“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看着!”
鞭子划破空气带来的声响,让所有的流犯都下意识地抖了抖,惊恐地看着那被甩出残影的鞭子,别说他们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思,就是再多的心思,因为这点动静,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四房夫人本来是在哭的,被差役这么一吓,哭都哭不出来了,哆哆嗦嗦地抓着四房老爷的手,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似的,憋得脸色涨红。
沈英杰疼的满地打滚,山路陡峭全是细碎的石子,碰到伤口就是双倍的疼,不出片刻功夫,沈英杰已经疼的脸色苍白浑身冷汗。
“我错了,看到堂哥堂嫂休息,我以为是累了就能停下来休息,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沈英杰看向赶过来的沈淮景和谢晚悠,张嘴就先泼了个脏水,“大哥,你救救我,你再不救我,我就要被打死了!”
谢晚悠冷笑一声,“沈英杰,你什么德行,也配跟我比?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就算没有镜子,你解手的时候就不会低头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吗?”
就这样一个废物,怎么配跟她比的?还敢拉踩她,真是好大的面子。
“就是,你也配?”差役第一个表示赞同,冷声道:“别忘了你们是怎么过上现在的日子的,要不是谢姑娘心善,愿意管你们的死活,你们真以为自己能够活到现在?”
流放的路上,犯人就是一直在死一直死,尤其是流放到宁安的,等到抵达宁安的时候,能有三分之一的流犯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直到现在,他们这个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还活的好好的,脸颊红润,除了赶路辛苦一些之外,他们根本没吃什么苦头。
有些人骨子里就是犯贱,给了一点好处还不够,什么都想要,从来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事情闹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差役冷声呵斥道:“别装傻,赶紧给我爬起来赶路,其他人也是,别磨蹭了,赶紧赶路,今天若是不能到达目的地,谁都别想休息!”
浪费了一些时间,他们只能用赶路的速度来弥补。
沈英杰疼得站不起来,眼看着差役的鞭子又要落下来了,他连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一旁看了许久的四房夫妇过来扶着他,一家三口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后面看戏的沈淮景和谢晚悠,明显是又记恨上了。
沈淮景冷笑道:“看到了吧,一堆白眼狼,何必给他们药包,就应该让他们被蚊虫咬得半死。”
“这有什么的,他们被咬被耽误的还是我们?等离开了这里,一切都好说。”
“谢姑娘,你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真的没有。”
才不是,主要是她想说的话现在都没法说,要是现在就说想和离,剩下这么长的一段路,他们不得尴尬死?
想想那个画面谢晚悠就尴尬得头皮发麻,她决定了,一定要保护好沈淮景这条狗命,等到了宁安安顿下来,她再提想要和离的事情。
主要是……戚夫人跟荣王确实很好,她怕现在开了口,后面两位老人跟她相处会不自在,她还想要每天都接受戚夫人的嘘寒问暖和体贴入微的关心呢。
沈淮景又一次追问无果,回头往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拐了小路,就算是留下了痕迹,暗卫追过来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不知道暗卫那边调查的怎么样。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跟谢晚悠有关的一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沈小将军也会有这样迫切为难的时候。
他当初一手将赤甲军带出来都没有那么难受,心里仿佛一直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谢晚悠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皱眉嫌弃道:“沈淮景,就你这个速度,吃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沈淮景一阵无语,“谢姑娘,你要是不会说话的话可以不说,也可以考虑让其他会说话的来说。”
一句小小的玩笑话,打破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尴尬,两个人又开始自在的互怼起来。
为了不给差役带来麻烦,之后的路程里,谢晚悠和沈淮景都没有再脱离队伍,两人也很少会碰到一起,基本是换着位置观察周围的情况。
中午的时候也没休息,马不停蹄地往前面赶路,流犯们吃的是早上准备好的干粮,喝的是路边接的水,不是很干净,但是喝了也死不了。
四房一家没有拿到一丁点吃的,差役还故意当着四房的面,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干粮放到了大毛二毛的驴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