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原因
被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五房夫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她自暴自弃,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事情还得从一个多月前说起,那时候他们夫妻俩嫉妒大房的日子越来越好,又看到三房跟着四房潇潇洒洒,一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样子。
明明大家都是流犯,要是说大房有荣王和沈淮景一身的军功庇护,能让大房一家在宁安过的舒舒服服,他们夫妻俩也就认了,毕竟这是他们曾经用命换来的,他们没办法指责什么。
可是四房那样的货色,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荣王府会落到如今的地步,都跟他们有关系,凭什么这样的人还能过的好好的?
或许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谁都羡慕不来,三房跟着四房,就跟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鸡犬似的,只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得到庇护,这样换过来想想好像也不亏。
五房老爷是个小心谨慎的样子,他也不是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什么,借着自己做教书先生的身份,在村子里四处活动也不会引起村民的注意。
反正只要有人好奇的问他在做什么,五房老爷就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学生想读书识字的。
没办法,就算五房老爷是个进士,还是翰林院的,到底虎落平阳被犬欺,在这宁安,教书先生这个赛道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老师再厉害,要是学生的苗子不好,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努力到那个点子上,不就跟没有努力一个样?
努力在很多时候,都抵不上一句有天赋。
五房老爷暗中观察了小半个月的功夫,终于确定四房在这里的生活是真的潇洒,不仅日夜笙歌,还买了好几个下人回去伺候,在宁安的流放日子,过的就跟在京师一样。
甚至可以说,三房跟着四房,在宁安的日子可比在京师的时候好多了,在京师时被荣王管着,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到了这里,再没人管着,怎么荒唐怎么来。
最让五房老爷心动的是,他暗中打听的时候,听到了四房有办法回京师,他的心一下子就疯狂动了起来。
到了这时候,五房老爷还能勉强忍忍,可是在他听到,能够以清白之身回京师官复原职的时候,是彻底忍不住了。
趁着市集的时候,大家都凑在一起,挑了这个机会找到了四房的人,好话说了不少,之后的几天也是好处不断,把姿态放的特别低,成功的取悦了四房,搭上了四房这条线。
悄悄跟四房恢复了来往,五房夫妻俩又担心会被大房知道,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两边人,可不就是鸡飞蛋打,什么好处都没有了?
五房夫妻俩做的再小心谨慎,还是走漏了风声,这时候,五房老爷正在想方设法地从四房老爷口中得出回到京师的办法。
这就跟一块肉在面前吊着似的,把他吊的不上不下的,每次好像张嘴就能咬到的时候,四房老爷又往上轻轻一提。
就这样一下又一下,五房老爷明知道可能会有诈,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上头,就在他努力的讨好,一次又一次的,四房那边终于松了嘴,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四房确实有办法回去,可是之前说好的就只有三房跟着,如今五房想跟着,自然得拿去一点诚意来。
五房老爷还以为对方是想要金银珠宝,于是回家,跟五房夫人一起清点了一下他们之前悄悄藏起来的私房,只要能够让他们一家回到京师,官复原职之后,金银珠宝都还是会有的。
夫妻俩商量好了,对方想要,那就给,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们回到京师,就算以后换一个人效忠也不是不行。
结果那天,去了四房那边一趟,对方根本不要他们的金银珠宝,要的不过就是他们的一个孩子,没有别的选择,年龄合适的就只有沈英灵。
四房老爷也说的直白,他们的关系就在隔壁的黔州,三品的官员,这才是最有力的保障,只要他们夫妻俩愿意把沈英灵送过去伺候,一切都好说。
五房老爷没有一口气答应下来,只说要回去好好想想,回去的路上夫妻俩还在犹豫纠结呢,转眼女儿就被送了回来,还说未来一段时间都不用去大房那边了。
本就做贼心虚的夫妻俩顿时变成了惊弓之鸟,以为是大房发现了他们的小动静。
没办法,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夫妻俩本来还舍不得女儿的,如今也只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装作是个意外,夫妻俩甚至把所有孩子都带到了湖面。
这才是他们露出来,给四房看的最大的诚意,意味着他们愿意用一家人的性命,换来可以回去的机会。
说到这里,五房夫人已经麻木了,她低下头,不愿意去看儿子震惊又失望的眼神。
之所以会哭着去大房那边求帮忙,也是他们一群人提前商量好的,在动手之前得了保证,四房那边说了,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送沈英灵离开,就算他沈淮景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发现蛛丝马迹。
一切的一切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只是他们失算了,沈淮景在宁安的准备,远远比他们想的要多的多。
“母亲,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沈英载被气的站起身,用力地捶打着案桌,他总算知道嫂嫂方才的反应是为什么了,“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英载,我们也是被逼的,这样的日子一点盼头都没有,等到开春还要做农活,我跟你父亲这个身子,怎么可能去做农活?”五房夫人哭嚎着,“只要能够回去,我什么都愿意,要是人家想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了!”
这句话刚说出来,一把带着风的匕首便刺了过去,穿过五房夫人的头顶,削掉了她头顶的几根头发,深深地炸进了柱子里。
五房夫人楞了一下,僵硬地伸手摸了摸掉落的头发,又回头看了一眼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