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殊途同归
热闹的一夜似乎变得漫长起来,荣王和五房老爷不知为何,沉默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两个夫人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知道等不来两个酒鬼,趁着风雪还没有变得太大,沈淮景先送他们回家休息。
五房夫人想说的话在嘴边滚了又滚,就跟烫嘴似的,到底只说了一句“对不住”。
明明是好好的一家人,却走上了岔路,好在殊途同归,结果没有太差,他们还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该留下来的人,也还留在他们身边。
沈淮景沉默地点点头,把他们送到家里,这才认真的提醒道:“三房四房的下落不会太好,你们这些时间小心一些,难免他们不会做出鱼死网破的挣扎,后果如果没人知道。”
军营中有周震川镇守,妖魔鬼怪进不去,唯一可能会遭受毒手的,也就只有他们夫妻俩了。
早在当初选择铤而走险的时候,五房夫人就猜测到结果可能不会很好,说句不好听的实话就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与虎谋皮,总得付出点什么。
“我心里有数的,大晚上的,多谢你送我们回来,早点回去吧。”
沈淮景看了一眼周围,出了院子,在黑夜里绕到了后面,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些小小的痕迹,当初四房老爷提供的信息,只有八成真,还有两成是假的,本来还在想着如何顺藤摸瓜的把剩下的两成给找出来,现在却是不用费力气了。
那两成的人,蠢蠢欲动的出来了。
沈淮景叫来了暗卫,将事情吩咐下去,其他的就等暗卫动手,他不需要再做什么。
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回到了家里,伙房里只剩下两个老爷在喝酒,他们也不怎么说话,就是喝闷酒,长辈之间的事情沈淮景不想管,转身就回了房间。
房间里暖意融融,让人顿时就来了困意。
“他们写给你的哪里像是家书,一份份厚实的就跟文章似的,该不会又臭又长吧?”
“沈淮景,你有没有闻到空气里有股酸酸的味道,也不知道是醋还是柠檬,这味道也太冲了吧,要不开窗通通风?”
“我还说错了?一份家书你看了一个多月,不是他们写的又臭又长,那是你的动作太慢,这么久看不了几封信?”
谢晚悠被他的话逗得哈哈笑,拿着信在床上直打滚,有些人骨子里的爱享受是控制不住的,一天天过去,房间里的床榻变得无比的柔软,她每天赖床的原因又多了。
沈淮景的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褪去外衣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抓住她滚来滚去的身子,“该休息了,安分些。”
谢晚悠轻哼一声,晃了晃手中厚厚的信,“我今天看这份,看完了再睡。”
“你喜欢吴家?”
“至少现在给我的感觉不差,说不上有多喜欢,但是肯定是不讨厌的。”
“这样,你高兴就好。”
“沈淮景,我这两天在看宁安的地理志,发现了特别有趣的东西。”
她的话勾起了沈淮景的好奇心,沈淮景坐起身,靠在床头上,拿过了柜子上放的游记,比起各种策论和文史,谢晚悠还是更喜欢医书的孤本和游记,久而久之,在每一个可以随意躺下的地方,都放了几本她喜欢的书。
“说说看,都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宁安真是个好地方,风大的地方果然就有能防风的防风子,这是一味药材,味甘甜,有防风驱寒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我发现宁安的土质很适合人参的生长,这附近的山上一定是有人参的。”
“人参?”
“嗯,深山老林里总会有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耳边全是风声,沈淮景的内心意外的平静,“等到春暖花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谢晚悠正在看家书,反应慢一拍,过了一会儿,她才接了沈淮景的这句话,“你说,隔壁的东圣国会打过来吗?”
东圣国,谢晚悠还没到宁安的时候就听说他们不老实,可是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究竟是老实还是不老实?
沈淮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着,在昏黄的烛火下别有一番勾人的风情,“至少半年内,东圣国不会起兵。”
“为什么,之前不是还说东圣国在集结兵力,他们都有这个动作了,怎么可能会安分这么久?”
“东圣国的皇帝倒是想,他野心勃勃,可是他的儿子们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在不见血光的斗争结束之前,他们空不出手来对付其他的国家。”
谢晚悠来了兴趣,她最近倒是把离国周围几个国家的简史都看了一遍,不过正史基本都是经过美化的,各种阴谋诡计都被粉饰太平了,根本无法从史书里得到正确的历史面貌。
“你展开说说,我对东圣国的理解不算多。”
“你想听,我慢慢说与你听就是。”
长夜漫漫,在沈淮景温润低沉的嗓音中,谢晚悠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故事太过于曲折动人,她的梦里都跟东圣国有关。
醒过来的时候记的不全面,只模模糊糊记得一些,具体梦到了什么,她也忘的差不多了。
迷茫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外面热闹的动静把她从迷糊中叫醒,一旁的柜子上放了一套新的衣服,这应该是为明天准备的?
谢晚悠只记得大年初一穿新衣,不记得是今天,她正打算去柜子里找一身喜庆点儿的衣服穿上,一阵敲门声后,沈淮景推门而入。
他今天一身暗红色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郎官,穿的实在太喜庆了些,一路到宁安,养了几个月,沈淮景白了好几个度,暗红色的衣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好一个翩翩公子。
“衣服在柜子上,怎么不穿那套?”
“我以为那是明天穿的。”
“你是新妇,从今天开始,明天的还有。”
“还有这个习俗?”
她对风俗毫无知情,沈淮景淡然自若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