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试探
福王逼宫的事情一早上就都处理好了,可以说太子和恒王一手促成了这件事情,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而大理寺那边,福王已经悄无声息的断了气,等到他人发现还是在下一次该吃药的时候,送药的人怎么都没能把人给叫起来,这才发现福王没了。
大理寺卿差人给庆帝送了消息,询问该如何处理福王的尸体,不管福王曾经做过什么,都抵不过那一句人死如灯灭,并不妨碍他死后能得一个好的陵墓。
“为何这么快就没了?”
“回陛下,仵作未敢验尸,只说人没了,想问问陛下该如何处置?”
庆帝惨白的脸色中透着几分灰败,并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听了太监的话,他也只是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冷声道::“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就是,死都死了,验尸也无用。”
太监心中震颤得厉害,神情恍惚的,连怎么踏出的这个宫殿都忘了,他心中纠结的厉害,位卑言轻就是这样了,纠结了一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这个结果告诉了大理寺卿,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太监可以做的了。
大理寺卿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怎么说死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便是再不受宠,也绝对不应该是这样随意丢弃的结局,他的心中一片冰凉,又因为人在他这里,到底不能亲自去做,也不能视而不见,其中弯弯绕绕无法言说,思来想去,唯独只有那么一个人适合来做这件事情。
当天下午,许久不曾出府的徐太傅出现在大理寺中,大理寺卿在门口等候,等到下人将福王的尸体带走,他才拱手向徐太傅道谢。
“这次辛苦徐太傅亲自跑一趟,实在是无奈之举。”
“在下明白大人的为难之处,福王生平最喜吃喝玩乐,给他挑个方便的位置,他日后去别的地方也方便。”
“多谢太傅。”
“告辞。”
徐太傅并不问发生了何事,短短几天的时间,福王就沦落到这般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事已至此,他们无法改变什么,能让庆帝连尸体都不收,过错方定是在福王身上。
想到这里,一切就都有了结论。
……
除掉了一个对手,太子的心情自然无比的好,夜里便随着镇国公和恒王一起,在一家位置隐蔽的花楼中饮酒作乐。
心情好,喝得也多,不出半个时辰,太子已经醉醺醺地靠坐在椅子上没了意识。
镇国公垂下眼眸,看着酒杯中倒影出来的双眸,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了一眼在边上伺候的人,示意他们把太子带下去。
很快,整个房间里的人都走了干净,只剩下镇国公和恒王两人。
镇国公直勾勾的盯着恒王看,他看出来了,心里一直都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可是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想明白那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恒王不对劲。
从一开始,恒王就站在太子这一边,可是不一样的是,恒王在处理福王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太冷静,就是再愚蠢的人,应该都能看明白一件事情,没了福王后,太子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恒王。
最好笑的,共同的敌人是恒王帮着一并处理干净的,恒王沉默寡言,什么时候看都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恒王殿下,您是不是有些事情想跟老夫说一说?”
“本王不明白镇国公的意思,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本王跟镇国公接触的时间和机会并不多。”
一个连基本的接触都没有的人,又怎么能有话想说,恒王忍不住在心里发出阵阵冷笑,淡定的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更没有理会他的话里有话。
镇国公嘲讽的笑了笑,“恒王何必把每个人都当成傻子,太子不说什么,那是因为太子从始至终没有怀疑过,老夫看到了,恒王身后的人有些眼熟啊,跟在下碰到的差不多。”
这话实在好笑,恒王没忍住笑出声来,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镇国公,“镇国公没事还是好好休息吧,累得脑子都不正常了,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被说成什么吗?”
“恒王还真是嘴硬,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镇国公好好休息。”
恒王不仅不接话,对于镇国公的试探也没放在眼里,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镇国公一眼,“说来还是镇国公厉害,一边跟太子表忠心,一边又有别的主子,实在是厉害,就是不知道太子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镇国公脸色一沉,他的算盘落空了,本来是想突然诈一下恒王的,说不定他惊疑不定之下会露出马脚,可谁知道,他不仅不接这个话,甚至还把自己的消息给透露了出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
镇国公眼前一黑,亲手把自己的小辫子给送了出去,他现在人都是傻的。
直到恒王都走了出去,镇国公都没能反应过来,一般三个人来这种地方,只能走一个人,剩下的两个还得留下来把账结了,少一点都是不行的。
身边多出了花楼的打手,镇国公的眼前更黑了,他恨不能喝醉昏迷的人是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恒王悄悄离开了花楼,上了小门处的马车,奔向另外一个地方。
花香楼的客人实在是多,不过这里的花魁也是别的地方比不上的,恒王在丫鬟的带领下从后面悄然上楼,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隔着一层模糊的纸窗看向前面来来往往的客人。
“已经到了,客人请。”
“嗯,你们主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客人说笑了,我家主子轻易不见人,他人如今并不在京师,若是客人想见,奴婢可以帮您传个话。”
恒王脚步一停,疑惑的看向丫鬟,“我应该没有记错才对,花香楼的主人不是沈淮景吗?”
丫鬟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客人应该是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