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一朝明悟
葫中仙为了让褚旭知晓时间，刻意在葫仙界的上空幻化了日月星辰。
此刻，正值白昼。
葫仙界的上空说不出是个什么颜色，有点灰蒙蒙的，天空正中悬挂着一个荷包蛋。
没错，就是荷包蛋，这正是葫中仙的杰作，还美其名曰的说世界要有仪式感，难道葫中仙的仪式感就是荷包蛋？
褚旭这次已经在葫仙界中待了九年，对应外界的时间，也就过去了三天，距离与华英华雄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五天了。
“如果还无法突破一品符师，剩下的时间便钻研新的术法战技吧。”褚旭看着天空中的荷包蛋，轻声低喃道。
“小褚子，我看你就是心浮气躁，今天你也别画符了，跟我到处走走。”
葫中仙乐呵呵的走了上来，与褚旭并肩而立，他的身高只到褚旭的肩头。他还是那一副小老头的模样。不过，他今天却穿着十分朴素，像是一名山村里的老农。
“去哪？这里还能去哪？”褚旭不由苦笑。
如果是以前，这葫仙界或许还是可以转一转的，但自从八宝葫芦本体遗失后，这里就只有这座宫殿还可以真正的触摸到，其他地方看似风景秀丽，实则都是葫中仙幻化出来的。
“嘿嘿，我昨天规划了一处地方，准备开垦出一片灵田，等你找回八宝葫芦本体后，我就要着手建设了。”葫中仙一边拉着褚旭朝着一个方向走，一边解释道。
“有什么好看的，你这就叫自欺欺人，你看看周围这些山水树木，哪一个是真实的？”褚旭无奈只能任由葫中仙拉着自己，可嘴上却没有放过嘲讽葫中仙的机会。
葫中仙依旧是乐呵呵的模样，满不在意的说道：“你本就在虚幻当中，为何非要追求真实呢？我就说你太累了吧，想那么多干什么？当你心平静了，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褚旭低喃一声，不由驻足望向眼前那些幻化出来的山水，不禁陷入沉思。
葫中仙见褚旭在思索，不由嘿嘿一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你是在用你激愤的情绪看待我的这个世界，所以你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放下一切，回到最初，当你还是懵懂孩童的时候……”
尽管褚旭在沉思，可耳边犹在回荡葫中仙的话，他心神不由的一震。是了，孩童最为单纯，别人告诉他那是山，他便认为那就是山，别人告诉他那是水，那便是水。
当孩童长大，经过时间的沉浮，他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他最初看到的那样单纯，这个世界充满复杂，黑白颠倒，好人无好报，坏人遗千年。
所以褚旭是激愤、不平的，他知道那是葫中仙幻化的景色，所以他知道那就是假的，知道那是假的所以他不会去欣赏，更不会走入其中。
“我没有经历过符童的启蒙，又怎么会得到符师的沉淀？”
褚旭呢喃，这就是第一个认知的过程，褚旭最初接触符道便是从符徒开始的，在烙印下本命符后，更是一路向前，直接到了九品符徒。
如今回过头看，他在制符师的道路上，起点却是一片空白。
想通了这一点，褚旭抬头感激的看了葫中仙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客气的话，他丢下一句：“今天不陪你了，顺便帮我弄一些兽皮来。”
说罢，褚旭一溜烟的朝着身后的大殿冲去。
葫中仙朝着褚旭的背影啐了一口，笑骂道：“说的好像你以前陪过本仙似得。”
……
褚旭回到大殿，果然在大殿的石台上看到了一些幻化出来的兽皮，只是这些兽皮无法真的制作成符篆，不过褚旭也不是用它来做符篆。
他捡起一大块兽皮，取出制皮刀，十分耐心的开始处理兽皮上的皮下脂肪，开始时由于落刀不稳，每次都会将兽皮与脂肪之间的灵层割破。
失败一次，继续下一次，在失败，再继续。
褚旭沉淀心神，全身心的将精神集中在手中的制皮刀上，随着他一次次不断地练习，落刀越来越稳，几乎每一刀下去，力道都把握的很好。
葫仙界中十天匆匆而过，褚旭手中的制皮刀宛如飞舞的蝴蝶一般，轻盈飘逸，迅捷沉稳。
一张被子大小的兽皮，在他飞舞的制皮刀下，很快的就完成了脂肪剔除，整张兽皮上的灵层没有一丝一毫的断口，这一刻他才真正的获得符童的资格。
他没有继续下一步工序，而是盘膝入定，深吸吐纳，调整自己起伏的心绪，良久之后，他蓦然睁开双眼，制皮刀再次挽起一个刀花来。
刷刷刷的数十刀落下，一整张的兽皮眨眼间就被分割成了巴掌大小的符皮。
葫仙界中又是十几天过去，褚旭长出一口气，在葫中仙的目送中，离开了葫仙界。
褚旭走出屋子，站在门口朝着院子望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宁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褚旭嘴角带笑。
他走到屋檐下将一张晾晒的兽皮取了下来，看到兽皮之上那并不整洁脂肪，他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道：“这就是我以前的杰作吗？竟然连符童的水平都达不到。”
说罢，他取出制皮刀，走到院子中的蒲团上坐定，十分娴熟的挥动起手中的制皮刀。
风干的脂肪在制皮刀下，宛如纷飞的雪花，很快就落满了褚旭周围。
吱嘎！
偏房的屋门打开，白无垢走了出来，看到院子中的褚旭正在处理兽皮，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找了一个位置坐定，目不转睛的盯着褚旭手中的制皮刀。
“这手法怕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了，这小崽子还这么年轻，竟然掌握了如此娴熟的手法，难道这小子真是一个妖孽不成？”白无垢不由暗想，他的见识也很广，这种手法完全可以碾压绝大部分的符童了。
几张兽皮很快就被褚旭处理干净，没有留下多余的杂质，他注意到了白无垢，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白无垢老脸一黑，郁闷的想到：“老夫明明是个实力派的打手，你小子还真将老夫当做杂役仆从了？”
不过，白无垢还是朝着露天灶台走去，昨晚好像还有点剩菜剩饭，随便热一热就能吃。
“一会在吐两口唾沫，让你小子吃老夫的口水，哈哈哈。”这么想着，白无垢心里也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