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谈话
指挥部的办公区那里，按照军种划分了各大区域，严禁随意走动，进去时需要刷一卡。
电梯只会送你去该去的楼层，抵达该楼层后，迎面的走廊里就是一扇门，刷卡才能通过。
工作的环境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听说这里是建国初期建造的核防工程，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除了是模拟阳光，比正常的行政大楼还要舒适。
只是没有谁有心情享受这舒适安全的生活。
少校将他带到这个会议室里就离开了，总部这里李岩不认识谁，出去了也是给人找麻烦，只能憋在房间里，心里在翻来覆去地想，突然被叫过来是什么情况。
在这里使用个人终端比较麻烦，他只能在房间里等候着。
太安静了。
李岩心浮气躁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嗅着里面的药香，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除了王雯的事，他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如果说是导致自己当初被撸下来时犯的错，该处罚的已经处罚过了，总不至于翻旧账吧。
开门声响起，少将带着两位老人走了进来，李岩忙将瓶子胡乱塞进衣兜。
“你在做什么？”少将奇怪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反倒是跟在后面的吴院士眼睛一亮，他闻到了空气中遗留的药香，道：“好东西啊……你就是那个带回来消息的人？”
“首长好！”李岩忙起身敬礼道。
张院长点头示意他坐下：“你好，我只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
李岩坐了下来，腰身笔直，目视前方。
张院长说：“你很不错，我相信，你带回这些资料，我明白，你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你很不错。”
李岩点头道：“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这件事的……要不是资料提供者并没有因此迁怒，而且在了解了如今的形势之后，主动给予资料，恐怕……”
张院长笑着摆摆手：“不居功自傲，是个好的，不过，功是功……”他看向少将：“军队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不过，只有一点，该给的要给。”
少将笑道：“那是自然。”
“对了，冒昧的问一下，你手里的药，是那位姑娘给的？”吴院士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李岩道。
吴院士点头，道：“你收好了，别随便拿出来了，是好东西，能救命用的。就是如果按照之前的用药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别用。”
这话说的，他都想笑了。
“也是了，哪有人会随便吃药的，是我着相了。实在是那资料上用药太狠了，不过也确实是需要那个量。”
“我听她说过。”李岩的手放在膝盖上，认真的说：“丧尸的身体虽然保证了一部分的活性，但本质上还是死人，她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吊命，想着如果能保证感染者的生命力，增加细胞活性，提高人体的……”
“啊！”吴院士说：“很不错，你这么说的话……我终于明白了，她这么做的最初的原因，至少先保证患者活着吗！不错。”
吴院士看向院长：“老张，这么就说的通了，我们一直以来针对的是病毒本身。”他的声音低沉：“我们是陷入了一个思想的误区。”
“早该想到的，丧尸病毒的感染者，病毒发作时间有长有短，或许和病毒的感染严重程度有关，但和个人身体素质也有一定的关系。”
张院长点头道：“确实，在注射过【特效药】的军人中，成功率最高的，就是直面危险的救援队……这么说来，救援队因为是特种部队和各个侦查部队组成的，身体素质确实照比普通部队的士兵强上很多。”
少将想起了什么，道：“我隐约记得，似乎曾经有科学家提出来过……”
吴院士摇摇头，道：“有，不过老刘已经去世了。”
少将皱了皱眉，道：“怎么会……”
吴院士和张院长无奈的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已经很长时间了。”张院长沉声道：“之前国家鼓励各个实验室在完成上级任务后，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实验，但是老刘的想法被认为不可行，没有得到支持。”
吴院士：“出了些事故，老刘人没了，实验室也解散了，实验也不了了之。如今的实验，已经把他儿子和曾经的实验室助手都找回来了。”
“又是宋庆义这家伙！”李岩恨恨道。
“李岩！”少将低声制止：“你忘了自己怎么被降职的了？”
“本来你就得罪了他，被一撸到底，好在他以为你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不再关注你。可现在你又带回了这个资料，要不是为了保密，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他能让你活着翻身？”
李岩：“我被降衔是因为我确实违反了纪律。”
少将气笑了：“你要是真的做错了事，会不撤职？中尉的老a指挥官？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处罚文件都没下来！”
又是一个被荼害的，两位老人对视一眼。
他们的表现被少将收入眼底，少将心里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对李岩的恨铁不成钢。
“好了，回归正题。”
“请来的老中医做外援，原本还对单子上的用药吹胡子瞪眼，结果实验一开始……等我们做过试验之后，才发现，其中按照那个人写的资料一步一步来的那一组，实验结果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李岩：“……”
张院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还好那一批我们是用的死刑犯，我们的士兵是按照最后结果用的药。”
“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李岩眸子里闪过一道暗芒，道：“虽然她的方向是对的，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很好。”张院长满意的点点头，说：“按照你说的，她有可能做实验做的不止一次了，不过我们也派人查过你带回来的那些人，她没有问题，经手的感染者也只有这一位。”
还不等李岩松一口气，一旁的吴院士开了口。
“现在我们更倾向于，她用的药可能和我们一不一样……你怀里那瓶药，也确定了我的想法。”
李岩下意识捂住口袋，道：“等等，我想我有点儿不明白您说的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师？”
吴院士说：“别紧张，还记得我说过你的药是好东西吧……不管这个了，你知道中医为什么会没落吗？”
李岩道：“因为资本和西医的打压，本身传承艰难，很多药方失传。”
“那只是一部分影响，不是主要原因。”吴院士摇摇头，起身踱步。
“说实话，中医博大精深，我是中医世家出身，有些东西深有感触，我那位被称为国医的父亲和我说过，很多医生和方子，不是假的，而是药材不行了。”
“自从步入工业化社会后，自然环境发生剧变，中药材也无法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家养的药性不够、野生的药性也发生变化……”
“还是一样的方子，同一位医生，开出的药却没有用了。”
李岩垂下眼眸，心不在焉有些心不在焉。
吴院士道：“你觉得，那片山区怎么样？像是能生长出中药材的环境吗？”
“嗯……那里是一片不说很贫瘠，也差不多……没听说过有药材，就是听说出过松茸。”李岩看上去像是在认真思考，他说道：“您可以问问农院的李光明院长，之间的动乱，农院好几位院士被送去那里参加劳改过。”
“李老头？”张院长皱眉，想起了什么，说：“是那片山？那我们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李岩蹙眉看了一会，忽然问道：“您们这是想要？”
吴院士道：“药材的种植！”
李岩道：“您是以为那边产的药材比较好，所以有心把那边变成种植基地……虽然地形挺合适，也适合建造基地，但可没听说过那边生产药材啊……最多产些松针？”
张院长说：“看来只是那个小丫头无意间得到了些好药材……算了，按照你手里这药的这种用法，怕是没剩多少了。”
“东西好好留着，快死了就掰点儿吃，起码能续命几天。”
李岩沉默。
等到两位离开，少将开了口：“什么东西？”
李岩掏出了瓶子：“好东西。”
少将：“你别学他们说话……”
“老唐，他们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是盯上王雯的存药了？！”李岩有些心惊道。
唐少将道：“别误会，你也清楚，有些人的嘴脸，起码这两位和他们不一样。”他顿了顿，开口道：“他们说这话的意思也是提醒你——她是无意间得到了些好药材。”
“懂了吗？”
李岩有些诧异道：“我多少明白了，是怕有人盯上她……还好王雯死活不来基地。”
唐少将摊手道：“农院那边的事就够显眼了，不过太拼运气了，有人不爽也不会对她下手，毕竟丢份。”
“可如果再加上这边的事，就不一样了，很难说会不会有人盯上这个王雯。”
“所以张院长这边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院里加了个高级研究员的名额，偷偷给了她。”
李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笔钱是工资？”
“工资？”唐少将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对，确实这两天是发薪日。”
不用上班光拿工资？
李岩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