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铺垫
王雯原本是想当干妈的，但是被王妈妈无情镇压了，王妈妈王爸爸把李长风和李长云收作了干儿子。
原本想要无痛当妈的王雯少了两个好大儿，多了两个傻弟弟。
王爸爸王妈妈的目的很简单，他们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要是对李长风李长云他们好一些，以后等他们去世了，或许王雯也能有个兄弟作伴。
多了两个弟弟有什么感觉？一个很乖，一个多智近妖，打弟弟要趁早这种心情虽然偶尔会出现，但是没有真的实现过。
太会哄人了。
嗯，很省心。
王雯的失落一下子没有了，弟弟也一样，王雯的要求不高，以后等她死了之后有人处理尸体就行。
什么山河湖海、大树根、桥墩子底下……都可以，只要不是谁的饭碗里或者棺材里。
人都走了，空气一下子都轻松起来。
送走了人，王雯扯着李长风悠哉悠哉的瘫在饭桌旁边等投喂。
王妈妈在做麻辣牛杂，桌子上已经放了一个酒精炉，上面是一锅清汤的，她在做的是加辣的。
没有外人，王雯不去看书也不去干活，一副颓废死宅的形象。
王爸爸也在一旁忙碌，没必要让王雯这个懒货起来，李长云真的乖，在帮王妈妈打下手，而王雯就跟着李长风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在精神上给李长云加油。
“你为什么不干活？”
“那你为什么不干活。”王雯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瞅了眼李长风，示意他瞅瞅正手忙脚乱的李长云。
“学做饭？”李长风皱眉。
“呦～不大点儿小东西，还学会大男子主义了。”
看得出李长风的嫌弃，王雯支起身子敲了李长风的头一下。“看看长云，这样才是未来北方好男人的苗子，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李长风斜眼看王雯：“你女拳吗？”
王雯的手有点儿痒痒，李长风本能的觉察到了危险。
王爸爸正好端着一锅红彤彤的，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麻辣牛杂出来，听到了李长风的话。
王爸爸笑道：“你真不怕你姐揍你。不过，让男性做家务可不是女权，家是两个人的，家务自然也是两个人的责任。”
相处久了，就是李长云也察觉出来王爸爸虽然脾气不好，但其实很在乎王妈妈和王雯。
一些细碎的活会让他很没耐心，太累了心情也会很暴躁，明明没想发火，但说几句话就会火冒三丈。。
为了不对家人发火，所以他一直以来都默默做事，让自己累了，也就没力气骂人了，存在感很低。
王爸爸说：“听过有男人说，他帮媳妇做家务，帮媳妇带孩子这种话吗？”
李长风点点头。
“夫妻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帮不帮的，家是两个人的，打扫自己的家，做家务怎么就成了帮媳妇做了？”
“孩子也是两个人的，带自己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帮了。”
王妈妈此时已经端着一盆饭走了出来，闻言，笑了。
“他们才多大，教这些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不早了，”王爸爸说：“等再大一点儿，三观和思想固定了，也就扭转不过来了。”
“这话说的倒也是。不过也不急，先学学基本的做饭，以后起码饿不死。”王妈妈把饭盆放在桌子上。
李长云拿着碗筷和饭勺放在了桌子上，给每个人盛饭。
辣的是王雯的，李长风李长云也可以吃，但王爸爸王妈妈不让他们吃太多，年纪毕竟还小，辣的吃太多了怕他们受不了。
至于王雯。
年纪都多大了，能吃不能吃，能吃多少， 她自己知道。
王妈妈又烫了些毛肚，调了麻酱。
“你不一直说想吃吗？多吃点儿，这两天都没事好。”
王雯吃的头都不抬。
作为一个领地感特别强的人，哪怕只有一个不太熟的人在桌子上，也吃不好，更何况还有个因为心态有些爆炸总是阴阳怪气的赵晔在。
多吃一口饭王雯都觉得自己在犯罪。
真要说起来，赵晔也没那么过分，但毕竟已经心有芥蒂，不可能真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王雯吃的很慢，本来吃的就慢，难得吃的舒坦，所以吃饭速度比平常更慢了。
其他人都吃完了，王雯碗里的饭只下去一半。
李长云：“也不知道赵晔发的什么疯，为什么突然开始针对你了，反而给自己弄得下不来台，只能离开？”
王雯嚼着嘴里的豆芽菜，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咽下去之后反问了一句：“你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毅然决然的在老支书发难的时候离开吗？”
王爸爸王妈妈并没有插话，他们年纪虽然大一些，但有些事，还是王雯看得明白，收拾过碗筷，就离开了。
总得给孩子们留出自由空间。
有些话题聊起来自己还是别凑趣的好，思想观念不同，很容易吵起来闹矛盾。
李长风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王雯喝了口水，解释道：“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游戏，游戏是要讲规则的，人生也是有规则的。”
“规则就是一个框框，把人限制在里面，让框框里的人，只能按照掌控规则的人的意图行动。”
“如果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就意味着我认同了他们立下的规矩，以后必须遵守这个规则，就只能不断的退让。”
“如果我不答应，这件事也不会就到此了结。”
“虽然老支书提出的要求不合理，但我们本身就要遵守敬老的这个规则。我的拒绝和反驳将会成为以后限制我的行为的枷锁，因为这件事，我要还老支书一个面子。”
“虽然我和赵志中有仇，老支书记恨上我，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程度，但是我却不能通过其他的任何理由朝他发难。”
李长风开口道：“这不合道理。”
“你觉得不合理？”王雯轻笑。“道理，是走在路上，拳头硬的那个人说的话，才叫道理。可就算这样的人，想要活在一个群体里，也要遵守规则。”
“而我当时要是不接受呢？老支书还是会找其他的办法来迫使我，因为我这次没给他面子，按照正常的规则，下一次、甚至下下次……很长时间内，我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
“在这个时间，这就等于帮他设下‘必须按照他的想法来做事，不能违背’的规则。”
规则。
李长风在心里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
一旁的李长云有些摸不到头脑，满是疑惑的问：“这和赵晔有什么关系？而且什么规则？”
李长风有些无奈的看了李长云一眼。
“游戏规则是人制定的，现实生活中的规则也是可以由人指定的，而你姐她从一开始，就在用自己的方式，成为了规则制定者，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制定游戏规则。”
李长云沉默了，仔细回味了一下王雯说的话，艰难的开口，问李长风，说：“制定规则？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为什么他没看出来？
李长风说：“因为你傻。”
李长云：“……”
李长云的脸都憋红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长风：“你看，因为我是你哥，你习惯了听我的话，习惯了遵守我的地位高于你的规则，哪怕我骂你，你就算有些羞恼，也对我的行为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
“因为我是哥哥，你需要遵守的就是兄弟之间的规则。我是规则的主导者，也是受益者。”
李长云：“我……明白了，可你直接这么说，好么？”我不要面子的吗？
一瞥见李长风的眼神，李长云瞬间低头。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李长云不傻，相对的，其实他很聪明，只是比起多智近妖的李长风差了太多，就显得有些普通。
实际上，李长云确实是个天才。
这么一看，其实王雯才是一家人里的智商低谷。
这一个桌子上，王爸爸王妈妈可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王雯……全日制大专生，勉强混了个没学位的函授本科。
李长云说道：“虽然我也不太懂，但是你的意思是，雯姐也有在制定规则？”李长云看向王雯。
“你以为呢？”王雯笑了。
李长风：“一个武力值并不出众的女孩能从头到尾都占据着主动地位，可不只是靠着一个可靠哥哥的庇护就能做到的。”
“虽然手段有所缺憾。”李长风看向王雯：“到底是成功了。”
王雯眯了眯眼：“也不算成功，到底是被逼走了。”
李长风：“你确定你不是就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的？我可不觉得村里人有能力阻止李锐。”
王雯实话实说：“阻止不了。”
从一开始在外出杀丧尸上掌握了主动性，有了发言权，老支书要不是占了一个血缘和年纪上的骗子，否则也管不到王雯头上来的！
王雯一边看着李长风给李长云上课，一边吃着东西。
麻辣的东西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凉的慢，就算吃的慢一些，也不怕菜凉透了，不过米饭倒是凉了。
李长风看向他弟，说：“从一开始，在村子里，王雯就是掌握主动权的一个，原本来了这里，应该重新洗牌，但是有李锐在，所以王雯还是一直都是掌握主动权的一个。”
李长云：“？”
李长风：“人都还在的时候，赵晔还能用救命之恩控制自己不生什么想法，但是等到他们去了基地之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年纪小的，干爹的年纪也大了，所以赵晔的心里也不安分了。”
李长云：“什么不安分？”
王雯：“当然是这个避难所的话语权和物资的所有权。”
王雯说道：“该怎么说呢，他还算克制了，没有像我一样直接掀桌子，不然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李长风发出了嘲笑声：“直接杀了呗，就你想的多，你要是怕赵晖恢复之后得知真相记恨，那就直接都杀了不就行了。”
“你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一旁的李长云一阵头脑风暴，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咱们能别说这种吓人的话吗？”
李长风毫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杀人呗，有啥关系。不对，得注意别被人发现，装成与我无关的样子，避免被对方亲友记恨。也防止以后被清算。”
李长云担忧的说道：“虽然我也知道，现在这个世道不安全……本来就没剩几个人了。像是赵晔，他也没有做什么……”
李长风：“真等他做什么？那就晚了。”
王雯耸耸肩：“不过他也不是不想做什么，只是没有掀桌子的魄力，毕竟破坏规则需要下定决心，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李长风：“那你还让他离开？”
王雯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人都走了，你让我怎么办？”
李长风从锅里夹出一片牛肚，惬意的塞进嘴里：“人都走了你还能做什么？挺着吧。”
王雯：“追上去宰了？啧啧啧，想想那场面就一定很热闹。”
“？？？？？”
李长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李长风：“你别激动，开玩笑的。”
王雯疑惑的说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怎么了？末世都已经这么久了，你不也是杀过人了？怎么一听到杀人，情绪这么激动。”
“这不一样！”
“唉，”王雯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到：“果然，你这个心态就不能让你去基地。如今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有不少人，某种意义上在关乎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已经不在乎行为会带来的后果了。”
“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没做出来只是因为我还没有突破自己道德的底线，赵晔也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做出什么事。”
“但是你不能保证，他真的不会有一天下定决心。”
李长云沉默了，这么一看，让赵晔离开，已经是王雯手下留情了。既然做不到下狠手，还是远离一些吧。
王雯：“毕竟我又不是金子，人见人爱。”
王雯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被捅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那里隐隐作痛。